“大头兵,哥们从村儿那头进,你从这头进;小子,记好了,哥们外号老五,一会儿求饶的时候别忘了喊名字。”那个男兵看也不看眼前的丧尸一边挑衅着欧达一边撑好摩托车紧了紧手中的冲锋枪撒腿向村西口跑去。
“别弄伤了,揍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就成。”郑远清拍了拍欧达的肩膀说道。欧达表示明白,然后一把拉上自制的面罩看了一眼庞万龙,步枪也不拿就大大咧咧地向村口走去。
欧达的做法让庞万龙心里一激灵,他分明在欧达那张土黄色的面罩上看见了那双鄙夷加同情的眼神,这双眼神让他有点后悔,那种钻进套子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欧达在进入村口的一刹那一个闪身隐入墙角躲过村外众人的视线接着就消失在了尘土遍地的村路上,刚才欧达站过的地方只留下一双旅游鞋清晰的鞋印。
那边的老五从村西口小心翼翼地进入这个不大的村子,他手中的枪已经上膛顶火,当然他不会真要杀欧达,他虽然嚣张但不傻,他知道如果真杀了欧达在这没有王法和规矩的世道对方敢直接对他们上重机枪甚至火箭弹;老五明白自己要把握的尺度,他只需让欧达受个皮肉伤、不躺个两三个月爬不起床就行。
老五进了村口后小心翼翼地从这个墙角闪到另外一个墙角,这种基本的渗透动作他已经练了千百遍,而且他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共和国每年都有秘密的特种军事行动,那可是真玩儿命,老五可以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
寂静,还是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便是死一般的寂静老五已经转到了村子中央,他已经能看见不远处的祠堂了,可是他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动静那小子究竟在哪呢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老五猛地回头手中的步枪飞快地瞄准声音响起的地方。
“吼”一颗白发苍苍的脑袋伸了出来,一头老年丧尸瞪着泛着青光的眼睛和没剩几颗的黄牙冲老五兴奋地吼着,接着一具佝偻的身躯晃晃悠悠地探了出来。
去你妈的老五迅速地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就此一头丧尸后便飞起一脚直挺挺地踹向那具佝偻的身躯。只听“咔嚓、咔嚓”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头老年丧尸的髋骨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踢断,没有了髋骨的支撑,白发苍苍的丧尸一屁股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吼你妈啊老五明白如果丧尸再吼下去就等于暴露了他的行踪,于是老五抡起步枪直挺挺地砸向丧尸的下颌骨,又是一声脆响,丧尸的下颌骨骨折,丧尸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已经不足以暴露老五的行踪了。
小子挺能藏啊老五靠在墙角听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怀疑那小子究竟有没有进入村子,难道他和刚才一样直接投降了不该啊老大会在村子外面喊他回去的嗯,去祠堂看看,那小子估计在哪埋伏着打算以静制动。
就在老五的身影消失在墙角时,他刚才隐蔽过的一辆大板车下缓缓地探出一颗土黄色的脑袋来,这是欧达。欧达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狰狞一笑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头没有了下颌骨的老年丧尸若有所思。
第二个第三个这丧尸就认识老子么老五抡起步枪接连砸碎两颗恶心的尸头后喘着粗气骂了一句,他越来越怀疑那小子是不是压根就没进来。老五低头看了看表,还有37分钟,他必须尽快了。
祠堂没有,这小子肯定在哪个屋子里藏着,真不怕死老五抬头看了看若隐若现的日头定了定神,选定了一条还没走过的胡同以极轻微的动作闪了过去。
我操刚钻进胡同的老五突然一个激灵,手中的步枪禁不住抖了三抖,胡同正中央多出了一个圆咕噜的东西、这东西竟然这么面熟不对,刚才看路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个东西
老五挺起步枪扎好架势慢慢地走向地上的那个圆东西,当他看清了那个东西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竟然是刚才那个被他下掉下颌骨的老年丧尸的尸头那双浑浊却依然泛青的眼睛依然在昏暗的阳光下直勾勾地瞪着他
“呜”一阵似鬼哭般的过堂风夹杂着破碎的垃圾从老五身后的胡同口徐徐刮过,老五猛地一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老五的背心已经湿透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咔嚓”胡同尽头的拐弯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似乎是谁踩断了一根树枝,很清脆、也很瘆人。
小子,给老子装神弄鬼老五咬着牙暗骂一句,跨过尸头小心翼翼地向胡同尽头挪去,果然这家伙在这附近,老子抓住你非下你一个零件不可
“咔哒”正在小心翼翼挪动的老五突然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响声,似乎是风把屋檐上的小石子吹了下来;老五猛地一回头步枪跟着指了过去,只是这一指不打紧,老五额头上的汗刷地流了下来他顿时感到浑身发僵刚才那颗尸头竟然还在直愣愣地盯着他
不对它应该背对着我才对老五明明记着他刚才跨过了这颗尸头这尸头会转弯么老五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日头,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胡同口,一切都是那么正常除了那颗尸头。
噗通噗通死寂的胡同中除了老五的喘息声便是他清晰的心跳声,当了这么多年兵老五什么事情没见过、又什么时候害怕过,可是今天,他真到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恐惧。
算了,不管它了,继续追击。老五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扭头继续前进,虽然这一切很诡异,但是作为一名老兵他必须随时接受眼前的事实,哪怕再诡异的事实也必须接受,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更大的几率活着走下战场。
老五蹑手蹑脚地走到胡同拐角处靠在墙上定了定神,从拐角处的一切痕迹来看这里面应该是一个死胡同,那小子如果藏在这里除非他爬墙跑,否则他跑不掉。
小子,出来吧老五猛地一个转身瞄向胡同里胡同里空荡荡的,除了一面残留着血液痕迹的砖墙外什么都没有,墙头的灰尘被寒风稀稀拉拉的吹落、几片破碎的塑料袋在墙角打着旋,鬼哭一般的小风呜呜的、也阴森森的只是,只是死胡同尽头那个圆咕噜的东西怎么那么熟悉
t今天撞鬼了老五额头的上的汗刷刷地往下流,他再次看到了那颗白发苍苍的尸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依然愤愤地盯着他
噗通、噗通老五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背上痒痒的,背心已经湿透了。老五伸出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把冷汗,他已经毛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封门村那自己进入这地方还有得活么自己是不是会像探险小说中那样被困在这个村子里永远走不出去直到死掉
老五靠在墙角慢慢地向后退去,他看了看表,还有22分钟,自己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那小子,找到那小子后赶紧出去再也不进这个了。而且那小子也一定在找自己,两人碰面的概率越来越大。
老五慢慢地转过墙角向进来时跑过的胡同看了一眼:还好,那颗尸头没有再次出现赶紧出去这条死胡同吧老五定了定神,轻轻放下枪、压低身子猛地向前跃出
“我c。”老五在迈出前脚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后脚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就要往前摔倒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还在半空中的老五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让绊倒了竟然让绊倒了这传出去还怎么混
但是兵王不是盖的,还在半空中的老五在倒地之前猛地一收后腿、腰部一拧,腹部紧收,手中的枪后缩这是紧急倒地时的战术动作,这个动作的目的就是战士们在冲锋的时候突然碰上对方火力压制而以最快的速度趴在地上;但是老五却将这个基本动作吃透了,虽然他是被绊倒,但就是倒下也得保持随时可以射击的姿势,特种战士绝对不会被绊倒摔个嘴啃泥。
可是老五错了,他所有的动作都做到位了,但是他那条可怜的后腿却没有缩回来,老五分明感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于是老五不可避免地摔了个嘴啃泥。
喵了个咪的老五呲牙咧嘴地暗骂一声迅速爬起身来往身后看去,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能缠住他的脚
然而这一看,老五的头“嗡”地一声大了,只见他的后腿触地的地方什么障碍物都没有,仅仅是普普通通的尘土层,这这么薄的尘土上除了他的军靴鞋印外什么都没有,别说让缠住了,就是连块石头都没有
这还不足以吓毛老五,令老五吓毛了的是:他那只沾满黄土和泥巴的破旧军靴的鞋面上赫然有四道干干净净的印记那里的土似乎被什么抹去了一般老五本能地想到刚才缠住他的是一只手
老五颤颤巍巍地缩回了脚却仍然警惕地四处看着,他不是没有遇到过鬼,但是一直以来人鬼无欺、相安无事,哪怕是以前进行潜伏训练的时候老五也见过鬼,那是一团人形的白影,在漆黑的老林子里晃啊晃的但是大家从来各玩儿各的,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但是今天这“鬼”却非得要和他发生交集,这还是白天,老五哪知道怎么对付白天的鬼
正在胡思乱想的老五突然感到背后一紧、脖颈发凉,尽管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和动静,但是战士的本能告诉他背后有危险
只是老五再也没有机会转过头了,一条穿着牛仔服、戴着黑皮手套的胳膊带着阴风直直砸向老五的脖颈,老五的脖颈挨了重重一肘,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庞万龙和手下的战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浑身是土的欧达仅用一只手拖着被五花大绑的老五从村里走出来,然后浑身是土的老五被扔到路边却依旧昏迷不醒;脖颈上的青紫表明他是被欧达砸晕的,没有死,欧达手下留情了。
“03式突击步枪好枪。”欧达扔开昏迷的老五另一只手把手中的枪扔给一个目瞪口呆的男兵冲他鄙夷地笑了笑说道。
“第二项射击”庞万龙黑着脸、拳头捏得“嘎巴嘎巴”直响地低吼道,太丢人了,这一轮输得实在太丢人了,这让兵王的颜面何存
“嘿嘿,兵王,打手枪还是打步枪随便你。”金雨堂跨在郑远清的那辆本田戴维乐摩托上嚣张地对那个外号“老三”的男兵挑衅道。
“哼,老子陪你打步枪,看谁射的远敢吗”老三昂着头鄙夷地看了眼像豹子般精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金雨堂接着跨上了一辆嘉陵军用摩托。
“哼,摩托不错,可惜让你骑着真搭了狙击手,请吧。”金雨堂有些羡慕地看了眼那辆嘉陵军用摩托,轻巧的车身、坚固的越野双轮、虽然破旧却依然凸显着滚滚杀气这才是军人应该骑的摩托,功率够大、够结实、够耐造
按照约定的规则,他们要在单手驾驶、单手持枪的情况下在远处怒吼着扑将而来的尸群中过一个来回,他们要打完一个完整的弹夹、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跑回来;谁用的时间短、打死的丧尸多谁就赢。
规则看似简单,但是他们打得不是手枪,而是单手持重达七斤多的八一杠射击,还要在移动中射击,这样的难度要大得多,对力量和精准度的要求也大得多。
虽然庞万龙这里有威力更大、更先进的03式,但是那种传说中的突击步枪金雨堂压根就没见过;而且03式不但重量轻、而且后坐力小,如果老三拿着03式和金雨堂的八一杠比就有点欺负人了;因此号称能打各种枪械的狙击手老三毫不犹豫地挑了条八一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