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凉国的子民来说,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所能记住的,关于这个帝国最为辉煌的一个片段,并不是圣祖萧炎翎二十岁起兵,推翻前朝,宣布大凉国城里的日子。而是身居幽州的梁王,用靖难之名,撵走他的侄子明帝,宣布自己为梁帝的登基大典。
现在,梁帝的儿子赵王萧岡,又用实际行动刷新了大凉人对于豪华的认知。
晋升太子,入住东宫的庆典,萧岡征询了解元的意见。解元只说了一句话:极其奢侈,不怕花钱,只图宏伟。
“会不会太过铺张了?”萧岡心里有些不安。他虽然有谋逆的心,但缺少汉王那种敢作敢当的勇气和霸气。
“越铺张越好。”解元说,“王爷,你的这个台子之位,怎么取得。你我心里都有数。你以为下面的那些人都会真心的臣服你?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把场面弄大,震慑到他们。王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岡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解元的意思了。为了一保万一,萧岡又去询问沈易博。沈易博本就是个见风使舵之人。从萧岡的言语中,沈易博听出来,萧岡已经做了决定。他来询问自己,并不是问自己的意见,而是让自己安心。若是,自己说的好,一些都算了。若是不合萧岡的心意,沈易博才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所以,萧岡征询沈易博的意见后的,得到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
“王爷若是觉得这样很好,就这样作吧。”沈易博说,“王爷马上就是帝国真正的主子了,一些事情,王爷不应该征求他人的意见。只要王爷想做了,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沈易博的这句话,萧岡乐意听。
所以,萧岡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礼部去办理。在吩咐礼部做这件事情时,萧岡也只说了一句话,只管放手去做,不用考虑银子的问题。
所以,整个晋升之典礼,弄得无比的奢靡和豪华。虽然,前来参加庆典的官员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没有一个人不嘀咕。大伙儿不约而同的形成了一个观点,赵王太过轻浮了。
解元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让赵王疯起来,这样,才能加速赵王的灭亡。
赵王并没有闻到死亡的气味。看着满地繁华,金碧辉煌的庆典,赵王心情大悦。这一天,可谓是达到了她人生的巅峰。
他活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在太监的扶持下,赵王穿上了新作的太子黄袍。然后,赵王要沿着红毯,缓缓走向天坛。从赵王府到天坛有三里路,赵王走的很慢,他要尽可能的拉长中间的时间,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和看到他极尽巅峰的这一刻。
来到天坛,赵王并没有登上去。他转身,吩咐了声。不多时,敬小本压着乔夏走来了。众人都不解赵王的意思。今日,本是一个大喜的日子,赵王怎么让一个囚犯来了。
当然,众人都很兴奋,他们潜意识的认为,有好戏看了。
敬小本压着乔夏来到赵王跟前,他强行让乔夏跪下。在天牢里,乔夏受到了很重的酷刑,两只腿早就使不上劲了。他这一路是被敬小本像拎着小鸡仔一般,领着过来。敬小本松开乔夏,乔樱像一滩泥巴,摊在地上。
萧岡没有搭理地上的乔夏,他抬起头,大声喊:“乔亦叟乔王爷来了吗?”
乔樱很在人群中,他看到乔夏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时,他的心都要碎了。不管怎么说,乔夏是他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没有那一个人是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并且,乔亦叟心里是认定乔夏无罪的。一个无罪的人,受到了这等非人的折磨,乔亦叟的心一直的下沉下沉。要不是他经历过大风大浪,还算有点见识,他恐怕早就晕倒了。
萧岡喊乔亦叟时,乔亦叟是听到了,但他的心思不再这里,所以,并没有出列。
萧岡不悦了。他又提高了声音,大声的说:“乔王爷来了吗?”
旁边的一个官员,用胳膊捅了乔亦叟说:“王爷,赵王让你出列呢。”
乔亦叟这次反应过来。他忙走出人群,来到萧岡跟前,双膝跪地,说:“微臣乔亦叟叩见王爷。”
“乔王爷,你儿子通敌叛国。现在,被本王抓住了,你可有个说法吗?”萧岡问。
乔亦叟扭头看着乔夏。乔夏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乔亦叟的心在滴血。他用指甲使劲的掐自己的肉,他要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他知道,接下来,他的话不光关系到乔夏的生死,还关系到乔王府一百多口子人呢。他不停的警告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乔王爷,你怎么不说话啊?”萧岡问。
“微臣羞愧万分,无话可说。”乔亦叟哭泣说,“微臣一心为大凉国,自问问心无愧。到老了,不想生出这么一个逆子。微臣愧对皇上,愧对王爷。”
“所以呢,王爷打算怎么做?”萧岡问。
“微臣想亲手杀了这个逆子,以报皇上对微臣的知遇之恩。”乔亦叟说。
“好。”萧岡朗声的说,“既然乔王爷有这种想法。我就成全乔王爷了。来人啊,拿剑来。”
敬小本走向前,把一把长剑交给乔亦叟。乔亦叟拿着剑,巍颤颤站起身,他距离乔夏只有三米,但这三米,却用劲了他一生的时间。
人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乔亦叟这个白发人要亲手杀了他的儿子,不要说乔亦叟了,在场观看的人有好多都看不下去了。
乔亦叟走的再慢,也总有走完的时候了。这一会儿,乔夏稍稍缓了缓气,他可以睁开眼睛了。尽管他仍然不能说话,可他的眼睛透露出他内心的想法。
尤其是当乔亦叟看到乔夏的眼睛时,他的心简直痛到不行了。乔亦叟忙低下头,不敢看乔夏的眼睛了。乔夏惨淡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知道乔夏此刻的心情。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乔亦叟此刻的心情。乔亦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不敢想,也不能多想。乔亦叟脑袋紧绷着一个念头,尽快的下手,尽快的杀了乔夏。
在众人的注视下,乔亦叟举起了手中的剑。剑的下面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手落下,乔夏就没命了。乔夏的命是他给的,现在,他又要亲手取了儿子的性命。有生有死,因果循环。
“夏儿,对不起了。”乔亦叟咬着牙,长剑直穿透乔夏的心脏。
乔亦叟睁开眼睛,他看到乔夏正看着他呢。乔夏的眼睛非常的明亮,也非常的干净。乔亦叟想到了小时候,乔夏刚刚出生。他抱着儿子,儿子睁大了小眼睛,看着他。就像现在这样,眼睛非常的干净,非常的清澈。
忍不住,乔亦叟的眼泪流出来了。
乔夏冲乔亦叟笑了笑,然后,倒地死了。
“好,很好。”萧岡来到乔亦叟身旁,拿取过乔亦叟手中的长剑,拿出手帕,擦了擦长剑上的血渍说,“乔王爷当真是我大凉国第一忠臣了。”
“谢王爷的谬赞。”
“乔王爷,你可知道,本王为什么要你亲手杀了乔夏吗?”萧岡问。
乔亦叟顿了顿,说:“微臣愚钝,还请王爷明示。”萧岡缓步走到乔亦叟跟前,他伸出手,在乔亦叟的后背上拍了拍,乔亦叟把头低的更低了。他的脑袋就要触碰到地面。接着,乔亦叟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宋少的首席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