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府中突然变得安静,上官絮再次怔住,半晌一阵冷风吹过,才倏然清醒过来。
感情刚才那人是在逗她玩呢!尤其是她刚才的攻击已经出了全力的,可对方却每一次都能够接住她的攻击,而后化解。可这最后两招,她连对方的出招方式都没有看清楚,就被人逼中要害。
“操!”
就算一向顽皮可脾气性格也是比较温婉懂事的上官絮,也不由如此粗鲁的低骂一声。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而就在这时候,贴身丫鬟抱着个披风赶来,满目害怕与慌张,打量着上官絮上下。
“我没事。”
夜的确有点冷,也到这会儿上官絮才察觉到,一手把剑扔进丫鬟怀中,一手拽过其怀中的披风批到肩上,也不顾院子里昏倒了一地的府卫,便朝着后院而去,步伐很是急促。
“父亲,娘亲。”
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上官絮瞳孔皱缩,只见上官夫人躺在床上似是没有生息,而上官穆则是躺在床前的地上,一身血色无比刺眼。
“父亲。”上官絮脚下一跌,跪倒在上官穆身旁,双目满是恐惧不安,以及湿润,手颤抖的探上了上官穆的鼻息,而在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时,不由心底一松,对着外面大吼道,“来人啊,快去叫大夫。”
待外面有人应了声,这才起身,一步一步拖着身子来到了床边,而发现娘亲并没有受伤只是昏倒过去时,才彻底松了口气,放下了那吊在嗓子眼的心。集中精神放在了上官穆身上,这一次刺杀,让他旧伤之上又添新伤…
下人速度很快,不过几刻,便把离上官府最近医馆的大夫给带了来,大夫一张国字脸略腮胡,睡眼惺忪,背着个药箱,却是衣衫不整,显然是被人从床上紧急拽起来的。
也确实,正在睡梦中跟婆娘温存突然被叫醒,大夫心中很是不爽,可看到来人是镇国将军府的人,瞬时间吓得瞌睡都没有了,随便套了衣服就赶了来。
“上官将军身上全是剑伤,还有一处是在要害,因为老夫来的及时,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上官将军恐怕不能再动武了,而且冬日里伤口最容易得伤风,最好是在床上休养一个月再下床…”
为上官穆诊治完,伤口都伤了药,大夫来到外间交给上官絮一张药方,郑重的叮嘱道,“这副药每日早晚各一次,还有外伤用这个膏药,一定不能触水受寒,否则上官将军这辈子恐怕就…”
“就什么?”
“就再也拿不了刀了!”
大夫的话,让屋子里的不管是上官絮还是下人都一阵沉寂,拿不了刀那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就是废了武功,再也上不了战场,杀不了敌,成为了一个废人!一个废人,如果能做镇国将军?
“谢谢大夫,我知道了。”上官絮敛眉示意管家送客,自己握着药方进了房间,看着床上奄奄一息躺着的父亲,眼底闪过异芒。
娘亲只是被打昏了!
父亲受了外伤,唯一在要害的伤口也不严重,更没有性命之忧!
府中的府卫也没有死一个!
可是,今夜那群黑衣人,能够轻而易举进入上官府,那个带头人的武功显然在自己之上,可却没有对自己进行攻击,否则自己恐怕早就命丧于其刀下。
更甚,父亲本就受伤根本没有多少反击之力。那些人如果是为命而来,应该会直接杀了父亲,可他们没有,只是让父亲重伤…
那群黑衣人如果用尽全力,屠了整个上官府恐怕都是轻而易举吧,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如此?
听到父亲没有性命之忧,上官絮已经冷静下来,望着床上的父亲静静思考,一个又一个问题从脑海中冒出来,可谜团盖过谜团,终是想不出答案。
这一夜,对上官家来说,是一次惊心动魄。
镇国将军府夜里的动静并不小,惊动了许多人,天一亮,就在皇城传了开,上官将军被人刺杀,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可好在性命无忧。
消息传到皇宫,齐天策沉思半晌,最终一挥手,让孙涧带太医去上官府。
“陛下,上官将军能不能醒来还是两难。”孙涧退下之前,问了一声,话语满含深意。
齐天策自然听懂其意,瞳孔微凝,闪过一抹冷笑,“那就让他醒不过来吧。”
“是。”孙涧应下,缓缓退去。
齐天策坐在那金色的龙椅之上,望着这偌大的书房,面色深沉。他本来打算今日让上官穆启程回到边疆战场,趁着他本来有伤在身,路上设下几个陷阱,夺了他的命。
却不料上官穆昨夜竟然被人刺杀,可是又没把人给杀死,既然如此,倒不如他干脆就顺水推舟,让上官穆再也醒不过来,这样兵符就能回到自己的手中,什么镇国将军府,他当初就不该封它,更不该给那块兵府!可当初,也的确只有上官穆能够逼退敌人…
而齐天策此时却不知道,他所谓的机会,已经被人给破了。
因为一早长安就被请到了上官府,没错是请的,以神医弟子的名义被请到了上官府。而孙涧带来的太医被晾在了门外,虽然不满,可也不敢言,连孙涧都阴沉着脸站在门外。毕竟长安的医术,以及她是神医的弟子,在那一次瘟疫之中,就早已不是秘密。
神医,单凭一个神字,就知道世人对他的尊重,以及医术的推崇。就算太医医术高超,那也是不能比的。更甚者,他们来的时候,长安已经在为上官穆诊治了,中断大夫诊治病人,是医者为不仁!
“你父亲他性命无忧,只需要静养了,回头我配了药让人送过来。”长安为上官穆检查完毕,对着一旁的上官絮说着,眉目间带了些不解,“不过究竟是谁,竟然对上官将军下这么重的手,可却不伤其命?”
本还怀疑是否是长安出手的上官絮,在听到长安的疑惑时,不由否了自己的想法,深深一叹道,“那些人似乎没有恶意…”
“放心吧,有我在上官将军一定不会有事的,外面宫里的来人,你也该去接待安排一下了!”长安站起身来,安慰着上官絮道。
上官絮点头,向长安道了谢,便走了出去。来的人不是普通小太监,那是帝君身边的贴身心腹太监,不管如何,还是要好生接待的。
“上官将军无性命之忧,只需好生静养。”在告辞的时候,长安又把话对上官絮重复了一遍,而后目光落在孙涧和他带来的太医身上,敛首道,“就算身为神医弟子,说到底也只是游方大夫,既然陛下心忧,派了太医来看,让他再好好诊断一番吧。”
背对着孙涧和太医的上官絮神色微闪,她自然是知道长安这番话是故意说的,为了避免它人动手。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道了一声,“自然不会辜负陛下圣恩。”便让管家送了人出去。
孙涧的神色很是难看,昨夜有医馆大夫说上官穆无性命之忧,一个普通大夫,到时候说他诊断错了,或是杀人灭口,也起不了多大波浪。可是这个薛长安,来历不简单,身手不简单,就连医术也不简单,顶着一个神医弟子的名声,若是他们再下手,摆明了是承认他们干的…
眼底戾气升起,孙涧却是再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让太医老老实实诊脉。
而从上官府离开,长安便去了烟雨楼,刚一踏入酒楼的门,就看到孙掌柜一脸难色的迎了上来,“祁公子从昨日来了以后就在喝酒,谁也劝不住。” 美人谋之策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