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话有点不好听，可却听的出来那关心之意，微微点头，长安不再拒绝，不过还是把清怜为抑制疫病做出的药丸，给宋吟之吃了几颗。
看着两人互动的模样，钟璟目光微闪，心底泛起一丝莫名苦涩。
“如今城中所有的病人都在汜水巷，重病者在里边，外边都是轻病者，几位大夫可以随心查看，我就…”看长安几人想要深入，许括脚下位顿，面带犹豫。
“我等可以自行诊治，大人不必跟来，若是需要药草，还请大人派人去为我们带来。”长安瞬时明白过来，笑着道。
许括满口答应，快步退了出去。
“这瘟疫可是要死人的，就这些人不怕死。”几个守卫在一旁议论着。
长安嘴角微扬，上前一步与钟璟并肩，低声道，“你可以去去了。”
“我明白。”钟璟目光闪烁重重点头。
“让清怜跟着你。”长安又道。
清怜点头，跟在钟璟身后朝着巷子深处走去，汜水巷本就是贫民所在之地，屋舍不多，草草为之，因越来越多的病人被关在这里，气息都有些压抑。
“我总觉得这天花不是突如其来。”宋吟之和长安站在一清静的廊檐上，望着不远处一个窝棚里呻吟不断的人，低声道。
“天花瘟疫，是天灾，可这一条巷子里如今最少也有数百之人，都是无辜的，若就这般被烧死，那是有多残忍。”长安悲愤。
“蔓延也有根源，不如先找到第一个身感天花之人。”宋吟之出着注意，他也看出来了长安对这些百姓很是在乎，虽然不知道原因。
“先看看吧。”长安抿唇，朝着前边墙角的窝棚而去，里边住着一家三口。
“娘，娘你不要死，娘。”
三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躺在稻草上奄奄一息，脸上满是红色的斑点，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脏兮兮的衣裳，趴在身上哭喊，那稚嫩的脸上也生着些红点。一旁一个身穿会布麻衣的男子，在一旁熬着药，满目悲凄。
“你们是什么人？”看到进来的长安两人，那男人立马站起身来，伸开双手护着身后两人，满是防备。
“我们是大夫。”长安道。
“大夫。”男子并没有信，满目哀伤道，“这是天灾，大夫也无能医治，哪个大夫还会来送死？”
“我们真的是大夫，你夫人若是在不诊治，恐要病逝。”长安微蹙眉。
“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宋吟之抬手在男子脖劲砍了一手刀，笑道。
虽然不赞同他的做法，可救人要紧，上前把小女孩拉开，长安先为妇人把脉，可这一诊治眉头却是皱的更紧，抓起小女孩的手又看起来。
“把这药先喂两人吃下。”从随身携带的小药箱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宋吟之，长安直接钻出窝棚，朝着不远处去，因为人满为患，如今的巷子里满是窝棚，病者随处可见，长安又快速为几个人诊脉，紧皱的眉头不但没松，反而皱的更紧。
“可是有发现？”宋吟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轻声道。
“主子，有问题。”长安还未回答，清怜便从不远处跑来，满目愁绪，“这些染了天花的人，表面病状一样，可他们的体内脉象却全部不相同，真是太过怪异了。”
“府中那几人的脉象如何？”长安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清怜说的问题，她刚才也发现了。
“府中那几个人的病状我已经暂时控制住，可他们的脉象都是一样的。”
“脉象不同？”宋吟之疑惑挑眉，转身进了一旁窝棚里，为几人把了脉，边清理着手边道，“果然不一样，可是先前那些大夫没有发现吗？”
身为大夫，对脉象最为敏感才对，可这么古怪的事情不会无人发现才对。
“走，去深处看看。”一甩衣袖，长安抬步朝着里边走去，在一个四合院门前停下，“这里住的可是那批灾民？”
“是。”清怜应声。
这些事情，他们一早就调查过。
“你回去看着钟璟，这边我跟宋吟之去查。”长安不放心钟璟独自一人，让清怜回去。
看着清怜离去，才和宋吟之一起踏入院落。
“这里有一股很怪得味道。”宋吟之拽下面纱嗅了一下后，却又迅速拉上。
这片房子年久失修，除了腐朽潮湿外，有着一股很浓重的药味，可在这些之外，还有一种特别奇怪，却说不上来的味道。
“你小心些，我去看看。”长安微蹙眉，让宋吟之不要轻易摘下帕子，抬步朝着屋内而去。
药味苦涩，浓郁的透过帕子都窜到鼻腔里，让长安神色微凝，又加了一层面纱，才一步一步朝着内屋而去。
房间摆设破旧，甚至横梁之上还有蜘蛛网，床上的被褥脏的分不清原来颜色，只剩了药根的碗在床头柜子上而方，几只苍蝇飞来飞去。而床上躺着个约莫十多岁左右的少年，面上满是红色斑点，额头布满汗珠，身子扭来扭去，嘴中有着断断续续的痛吟，似很是难受。
长安靠近一些，垫了张帕子抓住他的手腕，集中精神诊起脉来，诊完走到一旁把禁闭的窗户打开，才转移到另外一个房间，一直把这四合院里的二三十人都诊完脉，已是月上黄昏。
“他们体内有一种毒素，若有若无，很难确定。”
天上星空闪烁，几人来到巷子头一处干净的屋舍里，点上了灯，说着自己调查来的结果。
“这场灾难是人为的。”许久，长安才抿唇道。
下午她为四合院里那些人诊脉，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这些人都中了毒，可这毒却无比奇怪，似有似无，让每个人生出的病也不一样，可表面却会长红色斑点，会传染，与天花无异。
“他们都是无辜百姓，会是谁要这般做，只为了在皇城引起恐慌吗？”钟璟也紧皱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能医治？”宋吟之为长安倒了杯热水，询问道。
长安微摇头，“查不出病愿，不知如何用药。”
纵使此时老神医在这里，那满脸皱纹恐怕能夹死蚊子。
“先把配好的药让人送来，把病情稳住，在慢慢的去查根源。”良久，长安才做下决定道。
以几人的武功，在这守卫森严的汜水巷里，来去自如，引不起半点水花。
天色已经不早，为钟璟把了脉后，长安才让大家各自休息，而自己却是飞身到了屋顶，感受着寒冬的冷冽北风，头脑清醒无比。
“可别人没救到，自己再病了。”宋吟之飞身上来，为长安披了件披风，坐到身旁道，“别想太多，总会解决的，百姓也会记得你的恩情。”
“他们只需要记住钟璟便好。”长安拢了拢衣领，淡然笑道。
“我对钟璟是越发好奇了。”宋吟之眼睛微眯，多了些探究之意。可长安却是不曾再言，望着天上的明月，目光深邃。
夜，被寒风吹过。
清怜一早便带着药归来，只是几人还未出门，便被一队官兵围住，带头的不是旁人，正是东城卫的守卫长，许括。
“许大人这是何意？”钟璟出面，礼志彬彬的询问道。
“何意？”许括粗眉倒竖，眼中有着无奈，开口道，“昨日让你们进来，是因为两位大人说你们是神医之徒，可昨日那些被你们诊治喂过药的几位人，全部都死了，现在本卫要把你们抓捕入狱。”
“死了？”
长安想动，却是被宋吟之不着痕迹拦住，清怜站了出去惊声道。
喂给患者的药是什么，他们最清楚不过，就算普通人吃了也只起到预防作用，给病人服用，能够阻止病情加重，怎会害死人？ 美人谋之策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