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思索着,祁生的身影就已经到了四楼,“韵荷”客房门口,撇眼看了楼下动静,抬手敲响了门。”谁啊?”
敲了约莫十多下,里边才传来一道声音,似是因为被吵到,带着些不耐还有沙哑。
“不好意思吵到客官您了,但是因为出了些意外,还请客官您起身一下,把房门打开。”
“公主,怎么办?”
听着外面凌乱嘈杂的声音,房间内,婢女月妍面带慌张,目光落在魏瑶菱身上。
“怕什么。”魏瑶菱一甩衣袖在床上坐下,满目淡然,“去把灯点上。”
“可是…”
“我倒是要看看,这烟雨楼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我倒是要看看这烟雨楼幕后主子到底是谁,能让绫罗那般拼命的守着北魏皇都那件酒楼。”魏瑶菱冷目扫过,低声呢喃道。
“是。”月妍执拗不过,只能去前去点灯。
魏瑶菱抬手把头发抓乱,取了床头的面纱围上,只漏出一双惺忪睡眼,这才起身前去开门。
“这三更半夜,不知是为何时喧哗?扰人安眠?”望着门外站着的祁生,魏瑶菱目中异芒一闪而过。
“是这样的姑娘,楼下有个公子,他的东西被人抢了,一路追着贼人,非要说人进了我这酒楼,便非要来搜,民不与官斗不是,还请姑娘见谅,配合一番。”祁生一副礼质彬彬。
“你是谁?”魏瑶菱挑眉。
“烟雨楼管事的。”祁生淡淡一笑,目光扫过已经在小二代领下搜到二楼的那些侍卫门,又道,“姑娘得罪了!”
“若是我不让搜呢?”魏瑶菱突然改变了话音。
祁生微怔,片刻后嘴角微扬,眼中却满是认真,“姑娘若是不肯,那我们也只能请姑娘去别家客栈住了。”
“倒是不想还有商人把客人往外赶的,我要是走了,你这一夜千银可就赚不到了…”
“我这烟雨楼不缺那几千两银子!”
祁生抬首与魏瑶菱对视,两人气势不相上下。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说够了让开,不要耽搁本皇子抓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让贼人跑了。”正在祁生与魏瑶菱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先低头时,齐慕生带着几个人从楼下走了上来,打断了两人。
“三皇子殿下。”祁生微拱手。
齐慕生今夜到底为何出现在这里,背后一定有其他原因,又或许是谁控制的,祁生想到这些,可却依旧不动声色,既然他要闯进来,那么就不要怪自己利用他了。
一个是北魏公主,一个是天策皇子,他倒是想看看这是一个怎样的碰撞!
“原来是三皇子,我说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让烟雨楼三更半夜开门,配合搜楼。”魏瑶菱话里话外满是深意。
祁生眉稍微跳,这个公主敢孤身一人从北魏跑到天策皇城来,没有点本事他自然是不信,而且不久前那个黑衣人与她相聊,再到后来,楼下那么大动静,魏瑶菱不可能没听见,此时装作不知,倒也是有几分意思。
“三皇子殿下身份尊重,烟雨楼不过一介商民,自然是要配合。”祁生只淡淡一笑,“而且我这烟雨楼,近一月,只迎了姑娘这一行住客。””“那这么说,我若不让搜,就说明是我派人偷的?”
“在下可没这意思,毕竟这几间客房也是烟雨楼的不是,三皇子要搜,在下自然是要证明烟雨楼清白的,而且夜已很深,早些搜完,大家也都好回去安歇不是?”祁生微摇头,一副淡然模样。
听罢这话,齐慕生一巴掌拍在祁生肩膀上,开心的道,“你这话说的有理,所以这位姑娘还是让开吧,本皇子定不让他们毁坏东西。”
“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魏瑶菱淡淡笑一声,侧开身子把门打开了来,让众人进去。
“还请诸位手下留情,我烟雨楼有权维护每一位客人的自主权。”看着齐慕生示意身后人进去搜,祁生又添了一句,倒是让魏瑶菱多看了他一眼。
而看着那些侍卫进入房间,魏瑶菱眼底多了一层寒霜,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否则真的有可能会被抓,作为质子,来威胁母国,这可不是她的目的。
“三皇子,这里有血迹~”
而就在这时候,房间里突然一声大喊,不说祁生,就连魏瑶菱也是眉心一跳,手紧了紧,目中疑惑一闪而过,紧跟在齐慕生身后朝着里边走去。
“小姐~”月妍也是一脸茫然,一副欲哭无泪,跑到魏瑶菱身后,低唤了一声。魏瑶菱不着痕迹对她摇摇头,让她稍安勿躁,这才朝着那侍卫所说的血迹望去。
是在半开的窗户边上,一滩鲜红的血迹,祁生凝眉,上前去用手指沾了些,放在鼻尖微闻,目光猛地转向魏瑶菱,里边满是深意,“这位姑娘,你如何解释?”
血是人血,在这么冷的雪夜里,竟然还带着凝固,说明这滩血落在这里绝对不会超过一刻钟。可臣语堰在一盏茶前追着那黑衣人而去,不可能说去而复返再留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祁生都有些发懵,心中疑惑重重。
白日里长安前来与他说想个办法试探魏瑶菱,所以祁生夜里安排了几个暗卫,带着几个店小二扮作贼夜闯烟雨楼。一开始的黑衣人是个意外,不过也在总得预料之内,早就做了防备之法。
孙掌柜回到房间后,便屏住呼吸,并没有被迷昏过去,而后臣语堰前来盯着那黑衣人。后边的人,应该就是祁生安排的人才对,可结果竟然变成了齐慕生,这让他始料不及,也猜不透怎会突然变成这样的结果…
还有这血迹…
可他第一时间看向魏瑶菱的时候,并没有错过魏瑶菱瞳孔中的变化,她显然也很惊讶,只是那惊讶是真是假还有待查证!
“我不知道!”魏瑶菱面纱下红唇紧抿。
“这血迹在你房里,你不知道?”不说祁生,就连祁慕生都不信,眉头紧皱指着那滩血迹,望着魏瑶菱,沉着声道,“你这女子夜里还带着面纱本就诡异,这血都在你房里你还说不知道,真当本皇子是傻子吗?”
“我真的不知道!”魏瑶菱往后退了一步,缓缓摇头。
“那你呢?”祁生目光闪烁,落在了月妍身上。
突然被点名的月妍面色猛地一白,连连摇头,满目慌张害怕的往魏瑶菱身后缩了缩,“我、我不知道…我刚才就在点灯…”
“姑娘?”祁生又把目光落在魏瑶菱身上。
“也许是那贼人趁着我熟睡之际偷偷闯入了我房间,后听到动静又从跳窗逃跑。”魏瑶菱稳住心神,分析着道。
这个时候她必须要为这一滩血迹的由来做个解释,否则就会真的纠扯不清,而且她也想弄明白。
“公子,公子,孙掌柜被人迷昏在房间内了。”就在这时候,一个店小二匆忙跑来,对着祁生大喊道。
祁生面色微变,沉下声道,“究竟是谁这般大胆,敢闯入我烟雨楼!”
“你不会怀疑是我吧?”接收到祁生那探视的目光,魏瑶菱挑眉,“我不过一介女流,千里迢迢前来皇城寻亲,身边只带了几个亲近的下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烟雨楼客房一夜千两银,姑娘一行七人,那就是七千两,诸位已在烟雨楼入住五日,可除了其他几位,姑娘可是连门都不曾出,如此神秘,在下这也只是合理的怀疑不是吗?”祁生打断她的话淡淡道。
魏瑶菱纤眉紧皱,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男子不简单的不是吗?可今晚发生的一切的确有点诡异,竟让她心底莫名升起一层惶恐! 美人谋之策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