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鼓怎会响?”
“可是发生了何大事?”
百姓们议论纷纷,直接跪倒在地上,头垂到地上,惶恐不安。
“清烟,去打听一下!”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满街跪倒的百姓,长安喊了一声。
清烟点头,窜进街道上,来到一位面色和善的中年妇女身前,笑着询问道,“婶子,这鼓声是从何来?大家又是为何这般?”
那妇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深沉的道,“你是外地才来的吧?”
“是…”清烟点头。
“怪不得。”中年妇女叹了一声,低声道,“这是震天擂鼓,历代都存在,只要敲响超过三声,就说明有大事,整个皇城百姓全都要出门跪地面圣,否则就会被砍头的。”
“谢谢婶子!”清烟道了谢,回到长安身边禀报了一遍。
长安眉头皱起,她到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个事情,可看着十里长街跪满的百姓,几个人站着有些显眼,钟离瑾倒是想回去府里,可长安因着对接下来的事情比较好奇,略微思索一番,拉着几人缓缓蹲了下去,宽大的裙摆拖在地上,倒是也看不出是否跪没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忧民择以祭天,却不料遭遇刺杀,现真凶已查出,系天门寺僧人,以主持元古带领,竟乃前朝余孽,想要谋反。现全院僧人逐出皇家寺院,处以极刑,自此皇城再不得以出现僧人。”
众百姓并没有跪多久,一队车马皇宫方向驶来,车辕上站着一太监,手中一份圣旨,尖细的声音响彻大街小响,而这话语一出,百姓却满是惶恐。
天策百姓,最信奉的便是神佛,可现今竟是出现这种事情,还是皇家寺院里发生的,此乃可谓是惊天之闻。
车马缓缓远去,太监的声音不时响起,确保传遍皇城每一个角落。后方的百姓缓缓起身,交头接耳的表达着心中惶恐不安,
而相对于众多百姓心中之想,长安的思绪却全部集聚在“前朝余孽”四字之上。
“长安~”看百姓都已经散去,长安却还未起身,似乎神游天外,钟离瑾轻扯她的衣袖。
长安眼底恢复清醒,摇摇头起身回了府中,拒绝了钟离瑾的探望,把清栾唤到书房,吩咐道,“我要见元古!”
清栾一怔,似也是明白了什么,领命而去。
所有关于前朝的事情,对她们都有太大影响,而长安对此也是最为敏感。
“这震天鼓我倒是有耳闻,在我十岁那年响过一次。”钟璟前来,长安倒是见了他,两个人相对而坐,钟璟回忆着过去,“可也是那一次,我死了!”
“你真的恨他们吗?”长安突然问道,她有时候也曾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那些人终究是是钟璟血脉相通的亲人。就算钟璟此时决心下定,可万一日后再心软,那么她就是给自己培养了一个敌人,她必须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钟璟有一瞬间的犹豫,可很快又化作坚定,“我恨他们,虽然没有恨之入骨,可也不能看着他们逍遥如此,齐幕楠这个属于我的名字,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长安阖首,眼中闪过笑意。
“长安?”就在这时,钟离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长安神色微动,还是起身去开了门,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看你心神不宁,我去给你煲了些安神汤!”钟离瑾带着柔柔的笑,侧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碧莲,在碧莲的手中托盘里,放着一汤罐还有两只瓷碗。
“进来吧!”长安还是把人请进了房间内。
看到钟离瑾来,钟璟微微蹙眉,站起身来,拱手道,“长安,我先回去了。”
“怎的,小女子一来,钟公子就要离去,钟公子就那般讨厌小女吗?小女今日可是没有携带百合花香…”钟离瑾抬步拦住钟璟去路,咬着下唇,目中有晶莹闪烁。
她那日回去后,可是把所有带百合香味的东西全部都换了,连百合味的香粉都不再用。
“钟离姑娘想多了,陆兄还等着在下回去相谈课题。”钟璟摇摇头,不显山水。说罢,便绕过钟离瑾,夺门而出。
钟离瑾撕扯着帕子,满目阴沉,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好,让钟璟看见她如同看见狼豺虎豹!
“阿瑾亲手煲的汤,我有很久位喝过了,竟是有几分想念,今天倒是有口福了。”长安连忙上前去接过碧莲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为自己和钟离瑾各舀了一碗汤来。
“还是如以前那般一样好喝。”尝了味道后,长安开口夸赞道。
钟璟的事情被长安带过,钟离瑾心中不悦,可也不得不忍住,坐在椅子上,心中快速思索着,待一碗汤下了肚,才若似无意的道,“那个钟璟可真是呆子,长安怎会留他在府中?”
“他是师兄的学生,师兄托付给我,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不是。”说完,长安又埋头专注的喝起汤来。
钟璟到底为何如此疏离钟离瑾,长安也有些猜不透,她自是不可能相信表面的那份说辞。而她所要的,也只不过是钟璟不会被钟离瑾迷惑。
夜幕缓缓降临,看整个皇城都陷入寂静与黑暗,长安与清栾二人身着夜行衣,悄无声息的出了门,朝着天牢方向而去,两双眼睛在夜色里泛着绿光。
可是很快,她们发现身后有人跟踪,相视一眼,长安翻身藏在屋檐之下,清栾飞快地朝着远处飞去。很快脚步声在头顶响起,让长安屏住呼吸,待脚步声消失才落在地上,快速朝着天牢方向而去。
天牢门前两位守卫,不知是否是倦了,竟是大意的打起呼噜来,还有一个甚至靠着墙睡了起来。突然一阵风吹过,让两人猛地清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正要仔细打量,脖子里一痛,便昏倒了过去。
长安从暗处走出,拔下了一位守卫身上的盔甲,很快重新打扮的她走回来,把头盔拉低,拿起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也许是认为无人敢劫狱,一向守卫森严的天牢,此时竟是没多少人,唯一的十多个人,还都一副昏昏欲睡,长安手中一排银针飞出,所过之处守卫皆倒。
只是一直走到最深处,才发现那肮脏不堪的牢房里,关着的两百多个和尚,那些和尚个个慈悲目,盘腿而憩。长安在这些人中,找到元古所在牢房,拿出从守卫身上搜出的钥匙打开了锁。
“阁下所谓何来?”
刚一踏入,还未开口,就听那阖首闭目的元古开了口。
长安嘴角微勾,“大师耳朵挺灵敏。”
“是姑娘太大意。”元古这才睁开眼睛,望着来人。
长安直接半身而蹲在元古身前,清目盯着元古道,“大师当真是前朝之人?”
“莫非姑娘也是?”元古不答反问。
“大师身为前朝余孽,刺杀当朝帝君,赐以极刑,可是已被昭告天下,帝君更是言,以后皇城不得再现僧人。大师可是连累了这么多无辜呢!”长安眉头微蹙,她可没那么多时间跟这和尚绕弯子,思索之间意有所指的道。
“阿弥陀佛!”元古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不经死劫,怎会修身为正果。”
“迂腐!”长安不由生怒,手中剑落在元古脖子之上,“和尚,我再问你最后一句,那些刺客到底是不是你所谓,你又是否真的是前朝余党?”
“若我说不是姑娘会信吗?”元古抬眸笑的坦荡。
而两个人的动静,早已惊醒其他和尚,可在元古的示意下,都噤着声不敢言语,只望着这一幕。 美人谋之策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