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栾一怔,随即连忙应下,手中茶壶落下,匆忙朝着书房赶去。
“你们这些话,我怎么都听得糊里糊涂的?”
众人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避过陆云聪,以后也许还需要他来辅助钟璟,如今了解一些也无妨。而对陆云聪而言,在薛府做书童那几日是他最开怀的,因为有无数珍贵书籍可观,恨不得废寝忘食。
但是仅仅不过几日,薛府便起火,那些藏书全被烧成灰烬,看着这些人一点都不心疼,他心中也是有怨。但他智商不高,可看情况也知,长安等人与二皇子不对付,可听着他们那上一句不接下一茬的话,终于忍不住了疑惑。
“有时候做人呢,要糊里糊涂些才好。”清烟塞给他一杯茶,让他堵住自己的嘴。陆云聪一噎,看着清烟那吃人的目光,知趣的闭上嘴,埋头喝起茶来。
“主子,沈清书来了!”
就在此时,清珞从外进来,在她的身后跟着一身披白色毛绒披风,头戴白色斗笠的男子。
“灵粹阁左灵司使沈清书,叩见主子!”沈清书摘下斗笠放在一旁,人朝着长安单膝而跪,双手过头,声音沉着有力,无比恭敬。
“起来吧。”长安虚扶他一把,略微有些惊讶,“你怎的会来?”
“薛尘一人,事关重大,属下怕其他人做不好,便亲自前来,还请主子责罚。”沈清书再次跪地,清俊的容颜上满是认真。
“起来吧。”长安有些无奈,再次把他扶起,摇头道,“你来就来吧,只是这里是皇城,把你那些规矩收一收,别露出些什么马脚来…”
“属下遵命!”沈清书恭敬抱拳。
沈清书的到来,让宅院又添热闹,只是这热闹不是欢喜,而是忧愁与鸡飞狗跳。
“谁让他来的?”转头,臣语堰便抓住清珞,站在某个角落质问。清珞风轻云淡的耸耸肩,“他自己要来的!”
“那你都不会阻拦一下?”
“他是左灵司使,是我能拦的住的?”清珞嗤笑,“你可是右灵司使,与他平位,怎的就这般怕他?也怪不得清怜讨厌你!”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这里,留下臣语堰默默抓狂。
而抓狂的人不只有他,还有祁生以及清烟几人。
按照清烟的话来说,灵粹阁的高层都是怪物,尤其是左右灵司使,右灵司使臣语堰一大男人偏生喜欢红衣,妖艳无比,还自诩是风度翩翩美男子,整日里调戏姑娘,让人敢怒不敢言。
而左灵司使沈清书,模样英俊,喜着白衣,话语不多,时常来无影去无踪,在江湖上也有被称剑公子,是真正的迷倒无数少女,可就是这般没有丝毫污点的一个人,让灵粹阁人人都惧怕,退避三舍。
只因其人,杀伐果断,尊卑太重,那是骨子里的,尤其是对主子长安,哪怕长安一微微挑眉,都会让他感觉是长安生气,跪地求赐刑,若说他自己这般也就算了,可偏偏他也看不得旁人这般。
长安跟臣语堰等人相处一直很随意,说是主仆之区,可多的却是如朋友般相处,这沈清书一来,哪里还自在得了。就连长安有时候想想,也有几分头疼,这不一看到人,就连忙命令道。
“他们的身份如今都是我堂兄,你先做薛尘,为我义兄。”
“主子,这是犯上,属下不敢!”
一听此言,沈清书顿时又跪地,满是惶恐。
“老沈,这是主子的命令!”归来的臣语堰跳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的挑了挑眉。
可谁知沈清书猛地站起,一个探身便抓住臣语堰肩膀,力度大的直接把人摁倒地上跪下,怒容道,“在主子面前岂可这般嬉皮笑脸?”
“我…”臣语堰顿时欲哭无泪,哀求的望向长安,“主子,你快管管他!”
长安无语望天,沈清书这是骨子里的尊卑,恐是无法改变,不过她身为主子,还有命令不是吗?
“这里是皇城,不是灵粹阁,你既然来了就要听我的,都起来不许再跪,让清栾为你易容,随我一起前去烟雨楼走一趟!”长安板着脸,句句沉重。
沈清书依然惶恐,可也不得不尊主令。
并没有拖延,沈清书化作薛尘,陪着长安去了清烟楼一趟,又逛了一趟街,反正该看到的人都已经看到,而且还巧的正好又遇见齐慕楠。
“中秋那天烟雨楼一事,实着抱歉,还望薛兄见谅!”齐慕楠拱手行礼,满是君子之度。
那天的事情,长安也都已经告诉沈清书,沈清书自是明白该如何应对,微微摇头,还之一礼,道,“二皇子言重,还请见谅草民未曾款待之罪。这世上总是有些人,妄想得到他们不该得到的!”
齐慕楠瞳孔微凝,却是点头符合,“薛兄所言极是,不如改日本皇子做东,在杏花苑设宴款,薛兄可否赏光?”
“恐要二皇子失望。”沈清书沉着应对,摇头道,“家中有事,父亲召草民速回,明日一早便启呈了。它日若有机会再会,草民定当在设宴款待二皇子,感谢二皇子对舍妹照顾。”
巧合的碰撞,几句言语却是不欢而散。只是转身要离开时,长安又被齐慕楠唤住。
“听四皇妹说,薛姑娘递了帖子想要拜访,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本皇子带你入宫如何?也免得那些守卫不长眼睛,冲撞了你!”若似恍惚间想起,齐慕楠眸子里精芒闪过。
“这…”长安有些犹豫。
“既然二皇子都开口了,你便去吧,此事放在心中不是不安,早去早回,待会我派人去接你。”沈清书突然开了口。
“那就劳烦二皇子了!”长安顺从的点了点头,带着清栾清烟二人,跟随齐慕楠而去。
转身回到烟雨楼的沈清书,身上那强大气息瞬间消失殆尽,化作一汪惶恐,“如此冒充主子兄长,实在是犯上啊!回去我便自己领罚!”
臣语堰和祁生同时嘴角抽搐,恨不得想打他几巴掌,可最终却什么都没做,只离开了沈清书所在房间,跟他呆在一起,实在太过压抑。
“宫中的皇子都如二皇子这般悠闲吗?”而另外一边,往宫中驶去的马车里,长安眨巴眨巴眼睛,问着齐慕楠。
“他们都在学习礼仪。”不曾想长安会这般问,齐慕楠微微一怔,笑着应答,“他们被母妃看管的严,哪有我这般自在。”
“也是,二皇子盛名远扬,才情绝佳,想必陛下与皇后娘娘定当很是欢喜。”长安一副崇拜模样。
跟在马车外行走的清栾和清烟二人,听着这话却是嘴角抽搐,满头黑线,她们特别想望着主子的眼睛质问,她说这话到底是有多违心!
齐慕楠却无感,反而多添几道得意,这薛长安不还是为他痴迷,崇拜他的,与那些女人无什么差别。可面上却不显,还是感叹道,“恐再过些时日,本皇子就不会这般自在了!”
“莫非是陛下要禁二皇子的足?”长安掩唇娇笑起来。齐慕楠多看了她几眼,摇头道,“若是真的禁足就好了!”
说这话间,长安没有错过齐慕楠面上一闪而过的焦虑,与狠辣之意,心中有了了然,便不再多说其他。
虽然上一次宫中之事,如今所有人都装作未若发生,可心中之想,无人揣测的出,她必须还是要装作惶恐一些,不得太过若无其事。
也因此,长安见到齐如月只匆匆行礼,叩谢其抓住了那火烧薛府之凶,一番感谢之下,把所有恩情都推到了齐如月身上,丝毫未提齐慕楠。
匆匆而去,匆匆而归,只是在出宫门时,却是又碰上长公主齐萌,被拦住去路。 美人谋之策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