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世子爷的亲密接触
赵丝言想了想,然后道:“娘,我觉得文浠学武也不算错,他以后又不是要去当武官,学点拳脚功夫,强身健体也是好的,”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您看看大伯父,只比爹爹年长三岁而已,可是身子却一直不好,一着凉就开始喝起药来,前两年去科举的时候,更是被抬着出来的,这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如果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就连科举都坚持不下来,您也不想让弟弟真的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吧?”赵丝言软声劝道。
能让柳氏动容的,除了读书为赵家光耀门楣之外,也就只有他们的身体了,柳氏闻言果然是有些动容了。
这科举考试,一进贡院就要好几天,而且考试的时间都是在二月左右,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因为科举丧命的书生也不少。
柳氏脸上怒色稍缓。
“那他也太大胆了!不知道老太太和老爷子忌讳什么,他偏偏往上撞,你爹当初习武,就让他们不满了,他们是最见不得有武学书籍出现在家里的,他居然还敢让人带在身上!”柳氏又怒气冲冲地说道。
说到这个,赵丝言沉吟了一下,也道:“娘,那令书是您挑出来放在文浠身边的吧?”
柳氏的表情顿时一噎。
柳氏只有一儿一女,平时看作眼珠子也不过分,所以赵丝言身边的云翠和绿荷,还有令书,都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都是找的忠心能干的,可是这次令书显然是被人收买,当众害了他的主子。
柳氏不禁有些羞恼,她瞪了赵丝言一眼:“是了是了,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识人不清,才害了他是不是?”说着,侧过身,不肯看她,明显是在别扭的样子。
赵丝言忍住笑意,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撒娇道:“娘,您可冤枉了女儿,女儿的意思,分明是想让母亲在选个小厮给文浠送去,文浠身边可不能没人照顾呀,这天气也不好,他身边少了人怎么行?”顿了顿,她继续说道:“等母亲处理好了正经事,左右是自己的亲儿子,到时候是杀是剐的还不都是母亲说了算?”
柳氏当时就被她闺女给带跑偏了,闻言瞪了她一眼:“什么又杀又剐,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赵丝言想了想,试探地问道:“那这么说,娘不怪文浠了?”顿了顿,不等她说话,便一脸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娘刀子嘴豆腐心,哪里舍得真的怪文浠的?”
赵文浠立刻机灵,立刻软软糯糯地撒娇:“娘,儿子以后不敢了,娘别生儿子的气。”
柳氏被两人磨的不行,怒气也消了大半,李嬷嬷看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上前劝解道:“太太,少爷只是年纪小,这次着了人的道而已,亏少爷对那令书这么好,令书却做出这种事情来,少爷心里还难受着呢。”
柳氏一下子就心疼了,觉得是自己识人不清,才害的儿子受这样的苦,哪里还舍得怪他?
赵丝言又道:“娘,外面还下着雪呢,文浠还小,这地上可凉着呢。”
赵文浠看的简直是叹为观止,还以为这次娘肯定会责罚他的,没想到姐姐几句话,说的倒像是娘的错了一样,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哪里呢?
柳氏急忙将儿子拉了起来,抱在怀里细细地安抚,顿了顿,又道:“文浠,你想强身健体是好的,至于走武举这条路,可万万不行的,你可千万别学你爹,啊!”
赵文浠有些欲言又止,他很想告诉母亲,他一直以赵亭山当作榜样的,可是正好此时,赵丝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他立刻咽下了想要说出的话,一副乖巧的模样。
“我知道了母亲,我都听您的!”赵文浠乖巧地说道。
柳氏这才放下了心,“今天吓坏了吧?都怪娘,没给你挑个好的,都是那个令书带坏了你,明天得叫牙婆进府来,再选一个。”
柳氏絮絮叨叨的拉着赵文浠,送他回房了,赵文浠回过头看了赵丝言一眼,乖巧地跟着母亲走了。
赵丝言叹了一口气,外面的风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她看了云翠一眼:“爹呢?”
“二老爷去前院看望世子爷了。”
赵丝言皱了皱眉头:“我让你吩咐赵宇做的事都吩咐了吧?”
“都按照小姐说的吩咐下去了,奴婢给了守门的刘婆子一两银子,让她警醒着些,有什么事就行个方便过来传话。”云翠说道。
赵丝言点了点头,云翠办事她还是放心的。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赵丝言喃喃自语地说道。
绿荷道:“小姐还是快点休息吧,今天一早就起来忙碌了,小姐一定累坏了。”
赵丝言是真的累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可是她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不敢放松警惕。
“先别落锁,如果爹爹回来了,马上来叫我。”赵丝言吩咐道。
如今的二房上下,谁都不敢怠慢赵丝言的话,当然了,以前也没有轻待她,只是如今柳氏和赵亭山都很看重赵丝言的话,所以二房中,赵丝言也渐渐地掌控了话语权。
赵丝言吩咐了,院子里的丫鬟没有一个敢怠慢。
赵丝言坐在一边,等赵亭山回来,可是入了夜,赵亭山都没有回来,看着外面的大雪,赵丝言心中的不安越盛。
今日风雪极大,入了夜,天气也冷了起来,守门的刘婆子拿着今日得的银子,悄悄地离开了守门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个两个的,都来收买我,怕都是冲着那世子爷来的,只盼着世子爷多住几日才好。”刘婆子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无限的赏银,让她不由得裂开了嘴角。
听雨园内,赵丝言靠在小塌上闭门眼神,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她立刻坐直了身体,可是却不是赵亭山,而是云翠。
云翠表情凝重,沉声说道:“小姐,赵宇刚才来传话,说世子爷好像不见了!”
赵丝言顿时一惊,李君泽不见了?
她倏地站起身,当机立断地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小心一点,别惊动了人。”
云翠急忙去找披风,可赵丝言的衣服都是浅色的,在黑夜之中很是显眼,最后没办法了,翻出来了一件柳氏的宝蓝色披风,是颜色最深的。
赵丝言带着云翠,顶着风雪离开了听雨园。
听雨园在赵府的位置并不好,当初赵亭山和柳氏搬回来的时候,赵老太爷和赵老太太还恼着他们,所以只选了一个偏僻的院落给他们,不过此时赵丝言终于发现了听雨园的好处,只因听雨园离外院很近。
赵丝言脚步匆匆,云翠的一两银子没有白花,刘婆子给她们留了门,云翠悄悄地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赵丝言的脚步突然一顿,云翠心里慌张,不由得唤道:“小姐,怎么了?”
赵丝言指了指地上的脚印,今日的雪下的很大,下人还来不及清扫便积了厚厚的雪,上面隐隐的能看出来有一排脚印。
有人来过这里。
对陈婉莹来说,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晚上,这决定了她未来的一生,她仿佛能看到了,事成之后,自己成为被人艳羡的贵夫人,走在那个清俊华贵的少年身旁,感受着旁人羡慕的目光。
那些曾经怠慢她,轻待她的人,用诚惶诚恐的眼神望着她,小心翼翼地讨好她,深恐惹她不快。
那样的滋味光是想一想,便让她觉得热血沸腾,因此即使原本还有几分的心情,现在也变成跃跃欲试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成了事,以达到她梦寐以求的情景。
想到这,陈婉莹不再迟疑,她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轻薄纱裙,薄薄一点一层纱裙,衬托出少女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的薄纱,透出了一股暧昧的诱惑。
她站在铜镜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柔美的妙龄少女,鲜嫩而诱惑,她不由得悄悄地红了脸颊。
那人会喜欢的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为他展现自己的美丽。
可到底只是个少女,而且向来是规矩的闺阁千金,想到这,她也忍不住红了脸颊。
她拿了一件斗篷,批在身上,戴上大大的帽子,迎着风雪走进了黑暗里。
陈婉莹早就命丫鬟收买了守门的刘婆子,让她悄悄给她留了门,好方便她能顺利地通行。
一切都非常顺利,哪怕是风雪刺骨,让她忍不住发抖,却也未能阻挡她向前的脚步。
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在所不惜!
眼看着目标越来越近了,陈婉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寂静的夜晚,只又雪轻轻落下的声音,还有就是她的心跳。
陈婉莹终于走到了房门前,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轻声唤了一句:“世子爷,您在里面么?”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应,陈婉莹心里有些不安,难道是药劲儿过了?还是说,他睡着了?
既然已经来了,万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想到这,陈婉莹咬了咬牙,直接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终于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终于能看到一些轮廓,她才定下心来。
屋内烧着银丝炭,扑面而来的一片火热,她想了想,退下了身上的披风,只着着薄纱,像床榻的方向缓缓走去。
她的步子走得很慢,却很坚定,终于她走到了床前。
陈婉莹觉得脸热的不行,可是事已至此,只差最后一步,万没有后退的道理,她的手轻轻颤抖着,掀开了被子。
陈婉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为床上并没有人!原本应该在床上休息的李君泽不翼而飞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响,陈婉莹一惊,慌乱地向门口跑去,可是她却发现门推不开了!她被锁在了里面!
如果是和李君泽锁在一起,陈婉莹是求之不得,可是现在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明天若是有人发现了,她又该怎么解释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陈婉莹心急如焚,当即便去开窗,却发现连窗户都被锁上了。
这下陈婉莹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中了谁的诡计,可是会是谁?是赵丝音?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计划?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到底是谁?是谁在害她?
就在陈婉莹进了李君泽的房间之后,赵丝言也到了外院,发现了地上的脚印,她皱了皱眉头,心里疑惑着,正思虑着,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是谁?谁在那里?”
赵丝言一惊,如果让人发现她出现在这里,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云翠却是当即说道:“小姐,我去把人引开,你一个人小心一点!”
赵丝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云翠便急匆匆地转身跑走了。
来人看到云翠,便真的追了上去。
赵丝言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李君泽原本的房间……的旁边。
赵丝言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声音,想了想,赵丝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这一间房里没有人,赵丝言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她猜错了?于是她便走到了另外一边的一间。
这一次,赵丝言的手刚碰到门,突然门就开了,然后就被拽了进去,下一刻,就被人压在了门板上。
赵丝言抬起头,就对上了李君泽灼灼目光。
赵丝言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道:“放手!”
李君泽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边,他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暗哑:“不想放,怎么办?”
赵丝言:“???”
李君泽的声音里透出了一股慵懒之意,仔细一听,似乎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赵文浠在跟柳氏撒娇时的样子。
赵丝言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怎么可能,他可是李君泽,怎么可能会撒娇。
突然,她察觉到腰间一阵疼痛,是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收紧,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质问他,他却率先恶人先告状了。
“不许想着别人!”李君泽不满地抗议,眼神还带了几分谴责。
赵丝言有些啼笑皆非,其实她应该生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闹别扭似的目光,却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赵丝言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真的喝醉了?我猜错了?”
李君泽听到了,有些不满地说道:“我没有喝醉,才没有醉。”
醉鬼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
李君泽继续说道:“我很清醒,我知道你是谁。”他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得醇厚低沉了起来,一如往日里的冷静清醒。
赵丝言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他的声音仿佛带了一种魔力,在她的耳边,带着一股别样的缱绻:“你是言言,言言,赵大人是不是这么叫你的?”
这个名字,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困扰着他,甚至好几次出现在他梦中,这对于李君泽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并不是不知事的青涩少年,哪怕这些年的风流名声大多是他有意传出来的,并未真的有实际关系,可他向来聪慧,对于男女之事,也并非全然不知。
但是在他所有的认知里,没有一种符合他的当时的情况,这一切都是因为赵丝言。
而且赵大人似乎担心别人不知道他有一个优秀出色的女儿一样,总是跟军中的同僚吹嘘,言言怎么怎么样,言言又给他绣了一个新荷包,言言又给他做了一个护膝,是又保暖又贴心。
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个贴心的好女儿。
那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赵亭山有些碍眼。
想到这,李君泽倏地抬起头,望着她道:“我也要荷包,也要护膝!”
赵丝言:“???”
就算赵丝言向来聪慧过人,面对眼前的情况也不由得有些傻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哪里能想得到,这都是她爹给她惹下来的债!
赵丝言有些无奈,心里却认定了李君泽大概是喝醉了,想了想,然后试探地说道:“世子爷,我扶您过去休息吧?”
早点睡觉,可别再来耍酒疯了。
他的手掌还贴在她的腰间,她从来没有与男子如此亲密过,这让她非常的不适,她很不喜欢这种飘忽的无法控制的感觉。
李君泽却不肯:“我不要。”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赌气,赵丝言一下子就想到了,闹别扭时的赵文浠。
今天的李君泽实在是有些反常。
赵丝言耐着性子道:“你喝多了。”
“我没有,我都说了我没有!我才没有喝多!”李君泽当即反驳,“她给我下了药,我知道。”说着,还颇有些得意洋洋地看了她一眼。
赵丝言无奈,原来李君泽喝那杯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酒里有问题,可是他还是喝了下去,大概是有恃无恐,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竟让英明神武的世子爷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江毅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会让李君泽一个人留在这里?
“好,你没喝多,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赵丝言忍耐着说道。
回答她的,是他直接伸手将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
赵丝言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就去推他,可是他却抱的很紧,一动不动。
“让我抱一下,我好累。”他轻声低喃,声音里透出了一股不易察觉的脆弱。
赵丝言心头一软,可是现在的境况与她所知的礼教规矩相距甚远,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一个男子如此亲密。
她迟疑了一下,便伸手去推他,这一次却很轻易地推动了他,他猝不及防,竟真的被她推开了,他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赵丝言一惊,又急忙伸手去拉他,他顺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抱里,还将头直接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这次是你拉住我的,就不能再推开我了。”他轻声说道。
赵丝言又想起了赵文浠,赵文浠生病要柳氏哄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她突然知道了该怎么应对他。
赵丝言想了想,耐着性子说道:“好,我不推开你,可是你这么抱着我,会不舒服,你先回到床上去好不好?”
李君泽抬起头,眼神认真地望着她半响,想了想,最后道:“骗人!你是在哄我的!”
赵丝言:“……”
还挺敏感的,都这个时候了,都不好骗!
赵丝言柔声说道:“我是真的很累,你看,我怎么扶得住你?我都累了,你就当照顾我,让我轻松一些好不好?”
赵丝言拿出了对待弟弟的方法对付李君泽,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李君泽斜眼看了她一眼,终于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那好吧,”顿了顿,他又握住了她的手,“那你不准走。”
赵丝言嘴角的笑容抽了抽,却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好,我不走。”
世子爷终于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还拉着她的手回到了床边,乖乖地躺了下来。
赵丝言给他盖上了被子,刚刚她听到隔壁传来异响,可是刚才李君泽一直抱着她,她也是分了心,并没有听得真切,现在就想过去一探究竟。
赵丝言刚想要抽回手,李君泽突然一个用力,她整个人扑在了他的身上,压在他的胸膛前。
赵丝言吓得一动不敢动,再如何沉稳懂事,她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少女,缺少应对这样事情的经验。
李君泽一双漆黑的眸子望住了她,里面仿佛揉碎了整片星光。
“你要去哪里?”
赵丝言叫苦不迭,反问道:“江毅呢?江毅去哪里了?他为什么没在你身边照顾你?”
李君泽似乎是真的有些累了,将她抱在了怀里,觉得莫名的慰贴舒服,也不再闹别扭了,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淡淡地说道:“我让他去抓采花贼了。”
听到采花贼三个字,赵丝言终于确定了,李君泽到底还是喝醉了,否则他是不可能用这样的词汇的。
赵丝言回想起今天晚上的事,终于确定了什么。 嫡女为后:世子爷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