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什么？
后来再见到那女子的札记时，子安才知道，那女子脸上的疤痕是天生就有，娘胎里带出来的。
父母双亡，只留给她一块疤，她舍不得。
确实是个苦命的人，或许遇到师傅是她这辈子最欢喜的事情。
其实，也不止是一块疤。
还有娘胎里被人下药，落下的病根。
病根深厚，即便是医术高超如江峰，也是治不好。
不仅治不好，甚至于想让她再活的久一点都做不到。
子安想起那段时间，就心痛。
师傅那段时间已经不是师傅了，性格暴戾，行为狂躁，根本不能出门，后来吐过几次血，再后来抱着师娘的札记渴了很久。
最后活下来了。
丢了半条命，捡回这几年。
“卿卿是这世上最不该受苦的姑娘，怪在下太没用了，也怪在下实在是浪费，将芝翎草给她吃了，这株芝翎草。”江峰低头看了一眼。
周围一片沉寂。
沧流咬牙：“这株芝翎草不能浪费，你等不了四年了，快吃！”说着，竟然直接上手就要将芝翎草塞进江峰的嘴里。
江峰轻易躲开。
“不，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不该做这种傻事，留不住的人，就不要强求，再说，在下实在是累了，虽然活着，但不如死去，在下最后再救下一人，就能够度过九九八十一难，换一个人的安稳应当也能够拿这些谈谈条件。”江峰任由沧流将自己的手打开。
“若是活着不如死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在下欠王爷一个人情，现在也是该还的时候了，多谢王爷给在下的冰棺，让卿卿又赔了在下十年，也让在下苟延残喘这么久，现如今没有什么需要再继续的理由，芝翎草交给王爷自行处置，王爷想如何，便如何。”
“这是小爷给你的，是小爷拿性命拼回来的，凭什么说给他就给他！”沧流急了。
“听话，莫要这般，日后好好找个姑娘，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要在下一样。”江峰将芝翎草放进姜长歌手中。
活死人肉白骨的芝翎草。
在不出半日，换了好几次主人。
潋滟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
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不开心，可惜这芝翎草只有一株。
“若是那圣泉水能够长出芝翎草，那便再取出一瓶不就好了？”潋滟看向姜长歌。
“不可。”姜长歌摇摇头，“并非只是圣泉水的功劳，芝翎草的种子是由上一株芝翎草上取下来的，不然，单单凭借一捧黄土，一瓶泉水，如何能够让它生长，这株芝翎草成熟后，种子就会落下，再有灵荒之地的人种进花盆当中，有了圣泉水，便能够让它发芽，而后才是悉心的照料和漫长的等候。”姜长歌仔仔细细的向潋滟解释。
“原来如此。”潋滟有些沮丧的低头。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什么东西陡然被塞进了她的嘴里。
头顶被猛地一拍，便顺着喉咙滑下去。
潋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姜长歌！”
众人也是目瞪口呆，所以，就这，就把芝翎草给潋滟吃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甚至于还怕潋滟不吃，帮她吞服。
“芝翎草入喉即化，吐不出来。”姜长歌补充一句。
“王爷这是为何？”江峰十分不解。
“离魂入体，无法活过五年。”姜长歌丝毫不避讳。
沧流却是脸色苍白。
离魂入体？
“她！”
所有人的嘴都是闭不上了。
“渊王妃是凌潋滟，姜国死去的火凤凰，女将军。”姜长歌的话轻飘飘的，潋滟沉浸在自己吃了姜长歌的救命药十分愧疚的心理当中，但是又实在是没法说什么。
只觉得浑身发热，热得难受，有一股烈火从体内一直往外，烧得她整个人都有些迷糊。
“姜长歌……”
江峰来不及解释，一把从姜长歌怀中拉过潋滟，两人齐刷刷的跳进灵荒之地前的湖水当中。
湖水很深。
深到见底。
潋滟的头顶甚至于在冒出白色的雾气，可以看出来现在她确实是很热。
月见目瞪口呆：“这，恩人是个火炉吧……”
子安跟在后面：“芝翎草药效太猛，王妃身子弱受不住，才会如此，不过有师傅在，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
姜长歌点点头：“等她上岸，且说本王的毒其实早已经解了。”
这话出来，即便是沧流也是惊呆了，愣愣的看向姜长歌。
许久许久。
直到月见的笑容消失，沧流开口：“小爷或许确实是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让别人活下去，让自己死。
愿意为了另一个人做一些奇奇怪怪，不被理解不被知晓的事情。
他想不明白：“若是日后有这么一个人，小爷怕是不知道是福还是劫。”
说完，江峰刚好带着潋滟冒出水面。
潋滟脸色苍白，但是身体的燥热却是半分不曾减弱。
一群人站在岸上看着这两人，很是安静。
冷北月现在才和武鹏天一起出来，两人吵了一架。
甚至于大打出手，谁也不愿意让谁。
冷北月看见这边的一群人立刻过来：“本宫同你们谈一笔交易。”
话音刚落，沧流嗤笑一声：“芝翎草已经没了，不止太子还要谈什么交易？”
“什么！？”冷北月捏住沧流的肩膀，“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你们当那是什么杂草吗！”
额头青筋暴起，这才将目光转向湖中的潋滟和江峰：“江峰？”
瞬间明白芝翎草是被潋滟吃了。
眼神复杂愤怒的看着姜长歌：“王爷倒真是用情至深！”
自己的命不要了，也要救这个女人。
“王爷难道不知道王妃还有五年吗？王爷自己还有多久，简直就是蠢得可怜！”冷北月恨不得手撕了姜长歌。
“本王乐意。”语气平淡，甚至还有几分骄傲。
冷北月更气了，心口堵得难受。
“对啊，姜长歌你是不是傻？美人儿还有五年的时间，你这身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要了你的命，你干嘛不先自己吃了，等四年后再救人！”沧流实在是无法理解。
“本王没什么毛病。”轻轻的瞥了沧流一眼。
也是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沧流没好气的笑了笑：“行，你厉害，甘拜下风！” 重生狂妃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