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明白了,搞了半天,原来这是替杨坚来当说客的,其实想清楚也很简单,杨坚不想培养一个可以威胁皇权的怪物。但杨凡只想说杨坚想的太简单了,思想的传播是不会受任何外界物质影响的,因为思想在人的脑袋里。秦始皇这么牛的一个皇帝,焚书坑儒,最后呢?短短几十年还不是让儒家给清算了,还被扣上了一个“暴君”的名头。
皇帝不放心了,臣子该怎么办?虽说杨凡没玩过政治,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杨凡连忙拍着胸脯说道:“柳伯父,您放心,这条我绝对会加入校规里面,学术界的事就该归学术,不能让政治插手,这个道理我明白。”
柳敏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杨凡一番,这小子,这么上路啊,如果把他放到朝堂上,估计升官的速度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这份敏锐的政治敏感度,柳敏还是第一次从这么年轻的人看到呢,不得不说,有些人本身就适合当官。
柳敏笑着说道:“贤侄明白就好。”
“放心吧,伯父,您老就等着名留青史吧,做为终南皇家书院的第一任院使,说不定您老以后可以进入文庙,和孔圣一样受万民景仰。”
好话谁都爱听,柳敏也不例外。而且对于柳敏这种半条腿都快入土的老人来说,什么最重要?身后名最重要。所以柳敏一想起杨凡所说,自己身上竟然激动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可是很多年都没出现过的现象了,上次是什么时候起鸡皮疙瘩,柳敏自己都记不清了。
柳敏反应过来对杨凡说道:“胡闹,老夫怎么能跟先圣们相提并论呢?以后可不准乱说话了,小心祸从嘴口。”
“小侄知道了,多谢伯父教诲。”
“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时辰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
“好的,小侄告退,伯父您早点休息。”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伯父请说。”
“老夫有个不成器的孙子,你以后帮着老夫好好管教管教。”
“放心吧,伯父,包在小侄身上。”
“好,那你先回吧。”
“小侄告退。”
离开了柳府,杨凡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回头望了望柳府对张俊说道:“老张,你觉没觉的柳府漆黑一片,就像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一般,很可怕。”
张俊回头看了一眼,很正常啊,谁家的府邸到了晚上都是这个样子啊!张俊对杨凡说道:“公子,您怎么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那是你笨,里面住着一只老狐狸,能正常么?”
张俊面色惊恐道:“公子,您说里面有妖怪。”
“差不多这个意思。”
张俊赶紧拉着杨凡说道:“那公子咱们快走吧,一会要是妖怪出来了,咱俩不是对手啊。”
杨凡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坐在马上低头往家走去。张俊一个劲的回头看,不明白公子在搞什么飞基?反正从这以后,张俊就很少来柳府了,他真被杨凡给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杨凡感觉自己今天很屌,能和一个老狐狸斗这么长时间,还没落下风,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没错,柳敏就是个老狐狸,“笑里藏刀、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婊子还立牌坊”这些词都可以用在他身上。自己以后和这样的老狐狸搭档,可得小心,要不然被人家买了还得替人家数钱呢。
再仔细想想,柳敏提出来的建议还挺靠谱的,学术就不应该跟政治挂边,要不然便会出现“五四运动”那样的学生暴动,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想报效祖国,可以啊!等你毕业再说。学术如果裹胁政治,那么宋朝和明朝会亲切的对你说一句:“恭喜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一个明智的统治者会尽量不让这种情况发生,但是年轻人都有一个很好的有点,那就是好奇心过剩。所以杨凡觉着对于这种情况应该学习大禹,堵不如疏。高压政策上会更容易发生这种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张俊将杨凡叫醒,直勾勾的盯着杨凡说道:“公子,你不会中邪了吧?难道柳府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才中邪了呢,别废话了,赶紧去找范先生来我屋里,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杨凡来到书房,越想越郁闷,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杨坚把这样一个利欲熏心的老小子扔到了书院,而且偏偏这老小子威信高、地位高、能力也高,自己还奈何不了。
很快范思道便屌屌的来到了书房,很不屑的看了杨凡一眼说道:“怎么了?这么晚叫我过来做什么?”
杨凡陪笑着说道:“您请坐,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
“说吧。”
杨凡便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范思道,本来想着听听范思道的看法呢,没想到这家伙直接跪倒在地,冲着皇宫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大喊道:“圣天子啊!”
“我靠,你这是搞什么?”
范思道站起来,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对着杨凡说道:“你小子这次可是走运了,还好意思埋汰别人。”
“什么意思?”
“知道颛顼帝么?”
“三皇五帝么,这我知道。”
“知道他最重要的贡献么?”
“不知道。”
“不学无术的东西。”
“额,您说。”
“政教分离知道么?”
“什么意思?”
看见范思道又开始说教,杨凡连忙说道:“别说话,再说我就走了啊。”
“好吧,你师父到底教你什么了?这都不知道。”
“废话少说,赶紧说正事。”
“颛顼帝在哠、和的帮助下第一次把宗教和政治分开了,从此以后,在这片大地上,宗教便从来没有影响过国家政策,这次明白陛下的意思了么?”
“哦,原来如此。” 范思道又勉励了杨凡一番便离开了,原来杨坚背后藏着这么大野心啊,可惜的是他没弄明白,政治本身就已经包括学术和宗教了,后世的各种政党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大隋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