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昕尧听到熟悉的名字,坐在他对面,等他挂了电话,急忙问道:“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怎么提到许惟仪?她怎么了?”
“没什么。”蒋承言低头玩弄手机,“我妈万一问起来,到时候帮我打个圆场。”
贺昕尧一把抓起咖啡杯,作势要砸向他,“你说不说?”
“跟你没关系,别瞎掺和了。”
蒋承言话一出口,滚烫的咖啡已经泼在身上了,眼镜片瞬间起了一片雾气,“你是不是有病?”
“你要不说,我这就给你妈打电话,说你欺负我。”贺昕尧拿着手机,摁了拨号。
电话几秒就被接通了,那边传来蒋妈温柔的声音:“昕昕,听说承言去找你了?”
“是啊,阿姨,他现在就在我这……”
蒋承言服气地竖起大拇指,表示投降。
“没什么事,阿姨,就想说有空我们一起吃饭啊?”贺昕尧换了乖巧的语气,问候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蒋承言心道,这娘们这么虎,别自己说了之后她再惹什么事,到时候事情闹得更乱,所以开口之前,只好打了个预防针:“先说好,你知道了可不能胡来!”
“赶紧说吧,磨磨唧唧的。”
蒋承言的担心还是发生了。他刚说完,贺昕尧差点就抄家伙去把人家大卸八块,还好他拦住了:“大姐,你不先关心关心许惟仪怎么样了?”
“我先把那孙子做了,再关心也不迟!”贺昕尧去柜台拿了背包,甩了甩头吩咐蒋承言道:“走之前帮我把门锁了。”
蒋承言哪还敢坐得下去,心有余悸,紧跟在贺昕尧屁股后面,偷偷汇报了情况给叶景寒。
刚吃完药,正喝水的许惟仪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被呛死,“不是不让你告诉她吗?”
“不是我说的。”叶景寒耸耸肩,表示无辜。
“完了完了完了!”许惟仪瘫在沙发上,看着叶景寒:“你赶紧收拾收拾,跑路吧!”
“又不是我干的,我干嘛跑路?”
“你等着贺昕尧找上门,那就晚了。”
“纸包不住火,你瞒不住的。”叶景寒指的是他俩的关系,迟早都会被贺昕尧知道的。
“能瞒一天是一天……”万一瞒到离婚呢?
两个人还没做好万全之策,就想起了敲门声加门铃声,以及贺昕尧的大嗓门:“开门!许惟仪,你个不仗义的!出这么大事都不跟我说,开门!”
叶景寒迈脚要去开门,被许惟仪死死拽住裤脚:“你先回房间躲着。”
“不开门,贺昕尧不会罢休的。”
“我知道,我去开门,你先躲起来。”许惟仪可怜巴巴的小脸乞求着,“求你了。”
“待着别动。”叶景寒不顾她的拉扯,直接去开了房门,毫不见外地跟贺昕尧打了招呼。
只是贺昕尧压根没理会他,径直冲进了客厅,看到沙发上包着跟个木乃伊的女人,气消了大半,拿出手机拍了张照,“我又多了张你的丑照,结婚之前加钱来赎。”
“无聊。”许惟仪翻了个大白眼,看到又进来一人,先发制人:“你们俩怎么在一起?什么情况?贺昕尧,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谁跟他在一起了,程艳那个跟屁虫非得追着来。”
“那你就是个屁了。”蒋承言接了话茬。
“那我求求你赶紧把我放了。”贺昕尧回头瞥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叶景寒也在,“你们俩这又是什么情况?”
“邻里邻居,互相帮助。”许惟仪赶紧找补回来,“大姐,你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吧?”
“没有。”贺昕尧拍拍大腿,“也就是把那孙子的车砸了。”
“姐们,够意思。”
“那必须啊!”贺昕尧去门口换了拖鞋,看到地上摆放的带有logo的几双鞋子,再加上叶景寒身上穿的家居服,心里明了,“这有我照顾许惟仪就行了,你们俩回去吧!”
“没事,我不用照顾,我自己可以。”许惟仪咬牙挤出一抹假笑,表示自己完全OK。
“好啊,那你起来上个厕所我看看。”贺昕尧看她那腿连下地都费劲,嘴上却还在逞强。
“我刚刚去过了,现在不急。”许惟仪干呵呵笑着。
贺昕尧就静静看着她和叶景寒视线交流,不戳破。此刻最尴尬的还属蒋承言,叶景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贺昕尧弄走。但这虎娘们,他完全不敢动。
贺昕尧吃瓜地看着许惟仪,许惟仪求救地望向叶景寒,叶景寒愠怒地瞪着蒋承言,蒋承言无奈地盯着贺昕尧。
就在僵持不下,看谁先妥协的时候,五花肉从狗窝里窜了出来,还没叫两声,贺昕尧极度敏感地跳到蒋承言身上。
“你看,我不是不让你来,我家有狗,你又过敏……”许惟仪笑吟吟地解释着。
贺昕尧缓了过来,从包里拿出秘密武器,全部武装,“没事,我不怕。”
“大姐,你不至于吧?”许惟仪欲哭无泪。
贺昕尧戴了口罩和帽子,还有大一号的雨衣,全身包裹,“我今天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照顾你。”
“您请便吧!”许惟仪彻底没辙了。
蒋承言唯一将功补过的机会就是,在叶景寒说了要跟他一起留下来之后,先是“嗯?”了几秒后,立刻又“嗯!”了下来。
他不明白,叶景寒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更不明白,叶景寒为什么要拉他一起留下来?
直到进了客房,他顿悟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这句话,蒋承言跟贺昕尧同时问的。
而叶景寒和许惟仪的回答也是相当一致:“我们没在一起。”
客房。
蒋承言环视一圈后,十分好奇地问道:“你以前住的房子,卫生间都比这大,你是怎么忍受得了?”
“我觉得挺好的。”叶景寒轻微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床。就在蒋承言一屁股要坐上去,他直接把人拖到了地板上。
摔了个屁股墩的蒋承言也没生气,干脆就坐在了地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是你的东西,那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别人都碰不得。”
“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惦记。”叶景寒伸开长腿,也坐了下来。
“怪不得呢,你这么紧张许惟仪,看来卜众那小子要栽了。”蒋承言摇头叹气,从兜里摸出一根烟。
“许惟仪不是东西。”叶景寒摁住还未点燃的香烟,丢进垃圾桶里,“她不喜欢烟味,我也不喜欢。”
“得得得,那我出去抽行了吧?”
“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好嘞!”这话正合蒋承言的心意,他才不想委屈在这间小房子里。手刚扭动门把手,隐隐感受到后背一阵寒意,他怂了,转身问道:“你为什么让我留下来?”
“打掩护。”
“掩护什么?”
“她不想让贺昕尧知道我们的关系。”
蒋承言冷哼一声,“大可不必,贺昕尧这会肯定知道了。”
与此同时,客厅里。
许惟仪在严刑逼供下坦白从宽:“他之前住我对面,这不是破产了没地去,我看他可怜就把客房租给他了,仅此而已。”
“就只是同居关系?”贺昕尧将信将疑。
“什么同居,也就算合住。”许惟仪继续掰扯着:“我们各过各的,互不干扰,真的没有关系。”
“强行解释就是在掩饰。你干嘛一直强调你们俩没关系啊?未婚单身男女青年,我觉得挺合适的,很般配。”
五花肉似乎也很赞同贺昕尧的说法,应和地叫了几声。
许惟仪:“爱信不信,你看我跟谁都合适,赶紧陪我去厕所!” 亿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