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阿丽塔在夜幕下的房楼顶上穿梭奔跑,向着她印象中的方向前进的。
高处跃下,落在街道旁的排档附近。
此时雨果正和丹治、可尤米三人在排档里。
看到阿丽塔的到来,雨果主动迎了上去,见到阿丽塔的身体完好如初,他的眼里也充满了惊喜之色。
而白少此刻就隐藏在附近,正看着这一切。
怎么说白少也是他们这个时空历史的见证者了,在修复这个时空的任务完成之前,见证他们的历史进程成了白少在这里的一种生活方式。
两人寒暄了两句,告别了丹治和可尤米,并肩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
来到桥头,两人说了些什么,接着相视而笑。
雨果握着阿丽塔的手触摸起来。
阿丽塔感受着雨果对自己手掌和手背的触摸,除了手上传来的触觉感受,她还能感受到心跳加速的情感变化。
雨果吞咽了一下,看着阿丽塔在出神,他的心跳也在加速。
白少能听到雨果的心率在以几何倍数增长。
雨果终于做出了他此刻最想做也是他鼓起最大勇气的事。
他轻轻地抚摸上了阿丽塔的脸庞,阿丽塔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一切。
雨果温柔地抚摸着,阿丽塔的手也握在了他的手上。
两人情意渐浓。
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直到两人的唇触碰到彼此,能感受到彼此唇上的温度。
两个人的身影在夜幕下,沉浸在绵绵的情意里。
雨点轻柔地打在他和她的身上,也打在了白少的身上。
白少转过身,背靠着墙面,心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失落吗?
还是自作多情?
白少这才正视了自己在情感上的需求,哪怕白少继承了完美终极生物的基本体质,可本质上白少仍然是那名小镇的普通孩子。
在小镇里,白少没有朋友,陪伴白少的只有动画片和漫画,白少的童年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和那些动漫。
来到了这个时空,白少认识了依德医生、阿丽塔、雨果等等。
每当和阿丽塔以及她身边的人在一起时,白少就有一种不再孤独的感觉,每天都十分盼望能见到阿丽塔以及和她身边的人。
这个有些大眼睛笑起来有些傻傻的还会犯花痴的女孩,白少确实对她不知不觉间投入些许情感。
在她和雨果相吻的这一刻,白少潜意识中的幻想逐渐浮现在眼前,变得清晰无比,然后进一步支离破碎。
要是在之前,白少还是小镇男孩的时候,白少一定会觉得她和他相吻的场面对白少不适合。
可现在,白少竟然有了很多不同的感触,有那么一刻白少开始羡慕。
雨点越来越大,也消失得很快。
白少并不在意,因为白少感觉白少的心里,那一块无意中被填满的空缺变得脆弱不堪。
白少终究只是这个时空的过客,只不过是这个源自动漫的时空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等到修复任务结束,这里也不会留下关于白少的一切。
这就是时空巡逻员所要承受的吗?
进入这个动漫时空,参与其中,投入其中,修复,任务完成,然后……船过水无痕……
确实是白少自作多情了。
对于阿丽塔来说,白少不过就只是能够理解她支持她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其它什么都不是。
对于依德医生来说,白少不过是能给他带去帮助和货物,偶尔在他家吃饭的年轻人,像白少这样的除了白少还可以有雨果他们这些年轻人。
对于雨果来说,白少不过是阿丽塔认识的朋友而已。
莫名的孤独感萦绕在白少的心头。
白少迈出步子,走出了这一片区域。
阿丽塔和雨果两人,白少需要给他们相处的空间,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白少的存在,白少更多的是给自己一个独处的空间。
下一次进行任务,白少想叫上特南克斯一起,起码有个人能和白少说话,说着属于时空联盟的话题。
白少现在不知道,离开小镇对白少来说到底是好是坏,特南克斯找白少加入了时空联盟,是不是另有隐情。
修复时空异变的巡逻员不多白少一个,修复所有时空的大事不仅仅靠白少一个人的能力,为什么特南克斯还要让白少加入?
还有,白少所在的那个时空后来怎么样了?是消失了?还是在特南克斯带白少离开后继续大混乱?
这些白少之前都没有想过。
白少的思维有些乱了,奇怪的疑问和想法接踵而至。
白少知道,这是白少的情绪在影响着白少。
阿丽塔和雨果的吻就好像这短暂的雨点一样,结束了。
两人深情地看着彼此。
白少继续离开,但白少敏感的知觉却仍然关注着这里。
拐进了街角,白少蹲坐了下来。
街角的这名吉他手依旧弹着吉他,他手三只手,两只机械手都在吉他上的品阶游走,这个吉他很奇特,有两条长长的品阶,吉他手一只手在扫弦,另外两只机械手按着和弦。
听着街边街边的吉他音乐,白少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
白少毕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白少是动漫各个时空的巡逻员,阿丽塔和雨果才是这个时空既定的CP,和白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白少这样安慰自己,感觉会稍微好受些。
按照历史的进程,几天后,阿丽塔早上去找雨果。
阿丽塔和雨果在他的家里聊到关于天空城撒冷的事。
雨果说需要攒够钱才能上撒冷,阿丽塔随即表示愿意把自己的心脏给雨果,让雨果卖掉换钱。
傻里傻气又认真地十分夸张的阿丽塔让雨果不知道说什么好,雨果拒绝了她的提议,并且告诉阿丽塔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一刻雨果的心里满是愧疚。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白少现在雨果家的楼下,提升了敏锐听觉并且锁定了两人,让白少能够筛选出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说话声。
哪怕白少再积极地参与这个时空的一切,终究只是一名修复时空的过客而已。
白少并不属于这个时空,这个时空也没义务要多容纳下白少一个外来者。
阿丽塔的故事在这里已经快接近尾声了,白少必须尽快找出异变点以及被异变点感染的那个人,否则一旦异变爆发,这个时空就会像白少之前所在的时空一样,和其它几大时空相撞发生大混乱,并且在混乱中支离破碎。
在雨夜下的阿丽塔和雨果,他们相吻的场景在白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也在影响着白少。
不得不承认,白少也想拥有这一切。
……………
夜幕降临,机动球赛场灯火璀璨。
人们在观众席看台上雀跃欢呼。
候场室内,依德医生、黑人女助手以及白少围在阿丽塔身旁,阿丽塔正坐在板凳上穿戴着参加球赛的装备。
依德医生不放心地再三叮嘱和提醒,告诉阿丽塔这只是参加试赛,保证自己的安全,结束之后现场回家。
阿丽塔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人类会爱上改造人吗?”
阿丽塔的大眼睛看着正帮助自己穿戴滑落装备的依德医生。
依德医生先是一愣,看了看阿丽塔,再转过身看了看白少。
白少耸了耸肩,轻轻摇头,示意这人不是白少。
依德医生的心里有数了,他转回身看着阿丽塔,表情有些怪异。
迎着阿丽塔期待的眼神,依德医生回过神继续帮阿丽塔固定滑落装备。
“是的,人类会爱上改造人。这名改造人也爱上了这名人类了吗?”
依德医生打趣着说道。
阿丽塔甜甜的痴笑起来。
依德医生坐到阿丽塔身边,再一次叮嘱,这一次阿丽塔的身体是火星联盟的科技,他可没办法修理。
阿丽塔点点头让依德医生放心。
依德医生和黑人女医生还有白少离开了候场室。
白少敏锐的听觉听到了另一边候场室,维克多正对着一群人说要将阿丽塔猎杀。
白少将依德医生的背包递给身边的依德医生,并且取出了一副望远镜。
“依德医生,别忘了,用这个会看得更清楚。”
白少将望远镜递给了依德医生。
接下来,只要依德医生用望远镜观看赛道的起点线,就能看到阿丽塔的身边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并且能认出其中被通缉悬赏的恶徒和几名猎人勇士,按照维克多的说法,他们都是人渣败类。
以临时有事为理由告别依德医生两人,白少离开了机动球赛场观众席看台。
白少来到了依旧是脏乱的街道上,一边向前走一边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状态。
嗅觉、听觉的敏锐程度调整到最佳,嗅觉、听觉细胞不断激活着。
接着,白少的双眼也开始变化,配合猫头鹰视力的采光能力,视觉采用了“鹰化”。
白少的眼睛已经变得类似于“千里眼”的鹰,视网膜上有两个中央部位开始凹陷和凸,形成敏锐的单目视力,觉察着每个人细微的运动,侧面能察觉到细节,感光细胞比普通人眼的多了很多倍。
而听觉方面,白少能听到的声音频率可达300千赫/秒,当然还不止,白少能分辨声音的能力还在不断提高,耳内生长出具有生物波定位的耳内结构,能在0.5秒钟内捕捉和分辨350组回音。
搜寻能力仍在以几何倍数继续提升着。
白少这么做,一方面是在搜寻那名被异变点感染的人,也就是出手毁坏探测机器鸟的这人;另一方面,白少在搜寻雨果的位置,就是在今晚,雨果的悲剧从这里开始。
白少的搜寻范围开始逐渐扩大,白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的极限在哪里,不知道能不能将感知力扩散到覆盖全城的范围。
此时,和阿丽塔通话的雨果骑着他的独轮摩托在街道上。
在告知阿丽塔自己有事要做,之后就会赶往机动球赛场观看阿丽塔比赛后,他挂掉通话时,白少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
雨果骑着摩托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街角。
两名蒙面劫匪正按着一名有着机械改造义肢的壮汉。
“嗨!丹治!快住手!”
雨果停下车大喊一声。
其中一名蒙面劫匪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一拳打晕壮汉。
他掀下的面具,露出真容。
他就是雨果的朋友黑人丹治。
“你竟然当着他的面叫我名字!你什么毛病!这几天都不见你人……”
丹治恼火地大步走向雨果,大声斥骂。
雨果也是一脸严肃,大步冲向了丹治将他按在墙上。
“我不干了!以后再也不干了!”
雨果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脑海里闪烁着阿丽塔和他热吻以及将她那颗机械心脏递到他手里的画面。
她为了他,愿意将一切交到他手里;而他又怎么会不愿意为了她而放弃自己做的恶事呢?
“你有病吧!”
“我下不了手了!”
雨果的声音变得有点微弱了,但依旧坚决。
“为了你那个改造人女友?”
丹治正说着,掌声从他们身后的拐角处响起。
三人循声望去,一条人影从拐角走了出来。
看到他,雨果和丹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另一名蒙面劫匪更是撒腿就跑。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猎人勇士扎潘!
扎潘扛着他那柄大马士革刀,大摇大摆来到雨果和丹治面前。
显然,他的目标不是那名逃跑的蒙面劫匪,而是雨果和丹治。
倒也不是那名蒙面劫匪不讲义气或者贪生怕死,而是他们之前说好的,只要被发现,必须逃跑,不能和对方硬碰。
这不仅是为了保全自己,也是为了保全同伴。
只不过,如今丹治的身份暴露,而之前两人的谈话也暴露了雨果是他的同伙。
对两人来说,逃跑除了保命,没有了其它意义,哪怕能逃走也只会被一直悬赏通缉。
“如果你要他,那他就是你的了。”
丹治战战兢兢,他试探着说道。
“要是那女孩知道你是杀人犯,会不会哭着跪倒在你面前。”
扎潘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阴险非常。
“我没有杀人!”
雨果鼓起勇气大声辩解。
“现在杀了!”
扎潘坏笑着,他丧心病狂地挥刀下落,将晕倒在地上的这名男子斩首。
这血淋淋的一幕,看得雨果和丹治心惊胆战!
扎潘冲了过去,没等两人做出反应,他就将丹治打翻在一旁,他的目标就只是身为阿丽塔男友的雨果。
扎潘右手持刀,左手的手指几乎要嵌进了雨果的右肩。
可让扎潘觉得惊讶的是,原本他的想法是用自己机械改造义肢的强大力量捏碎雨果的右肩,去听雨果因疼痛的喊叫。
可是,他感觉自己的左手好像捏上了一块坚硬的磐石。
雨果没有发出他所期待的惨叫。
历史在这一刻扭曲了,异变源附着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扎潘内心疑惑的时候,丹治从地上爬起,大声叫喊冲向了雨果。
“雨果!快跑!”
“笨蛋!不要过来!”
两人相互向对方大声叫喊。
然而下一秒,扎潘松开了雨果,大马士革刀的寒光闪烁,冲过来拼命的丹治被扎潘拦腰斩断!
“不!”
雨果怒目而视,他咆哮了一声,像失控的野兽一样,两眼射出血腥的红光。
这样的情况脱出了扎潘的预料,原本扎潘还以为雨果很可能会落荒而逃,然而现在的雨果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没有恐惧,只剩下了令他失控的愤怒!
燃烧弹抛出,砸落在扎潘的身上,扎潘的身体燃烧起熊熊火焰。
不过,扎潘还是冲向了雨果,他一边喊叫一边挥舞着大马士革刀。
大马士革刀当空劈下,却被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那是雨果的手,就那么接住了扎潘的刀!
这不可能!
扎潘的眼里忽然在这一刻流露出了面对死亡的恐惧!
“不!”
回荡着扎潘渐渐微弱的叫声,这个时空的历史开始扭曲了。 动漫时空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