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怎么...
没有字?
白悠瞪大了眼,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信纸。
有星星点点的墨点印在信纸背面上,似乎是下一页信纸墨痕未干时留下的印记。
除此之外,信上再没有别的线索。
白悠不敢大意,还是屏息凝神,把书架子上剩下的地方全摸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外头日头已经开始偏斜,午饭的时点已经要过去。
门口一个人影出现,发出沉闷喑哑、似乎正极力压制着情绪的一声,
“白悠,给我出来。”
...
白左丞发现白悠在书房后,腾起了一场十年都未曾发过的大火。
他极力压制自己,才没有当着景王的面、下令把白悠家法一顿。
白悠看着白左丞青筋暴起的太阳穴,不由得往关斯岭后头缩了缩。
她忽然十分庆幸自己是景王妃了。
...
回府的路上,白悠真诚地向关斯岭道谢,
“得亏今日王爷陪我回门,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关斯岭坐在她身侧,瞥过来一眼,
“不,你的报答,本王还是要的。”
白悠虽然忐忑,还是诚恳问了,
“好,王爷要我报答什么,”
“还没想好,”
关斯岭悠悠看了她一眼,
“等想好了再说。”
白悠终于放松了一口气,她低头安静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关斯岭,
“不对啊,你中午明明在书房门外,怎么没帮忙拦着点儿我爹?”
...
关斯岭坐在书房后,想起了白悠在回府路上瞪大了眼、吃了蟑螂似的表情,顿觉十分开怀。
白日里中午时,他看见白左丞往书房来,本是想半途把人截住的。
但仔细回想了上午白悠把他晾在一边的所作所为后,他选择了火上浇油。
“丞相可是来寻悠儿的?”
“有丫鬟已经去闺房里寻她了,”
白左丞笑得随和,
“卑职来府院子散散心,顺道路过罢了。”
“原来是散心,”
关斯岭勾起嘴角,轻描淡写,
“若丞相要找悠儿的话,本王刚见她进到书房里去了。”
...
白悠恹恹回了房。
翻了一天的桌子抽屉,从白大小姐闺房,到白左丞的书房,她几乎一刻都没有歇下来。
谁知道废了这么大劲,才找着一张缺了页的信笺。
而且这信笺上'父上亲启'的字,是不是白大小姐写的,都还不一定呢。
她正想着怎么找理由再去白府一趟,一瞥眼看见了刚进来的金烟,
“怎么了?”
“王爷说,要王妃您送碗汤去。”
白悠额头上的青筋暴了暴。
她想起了回府时,关斯岭回答为什么不拦白左丞的话——
“我拦你爹做什么,”
他那一副悠哉悠哉、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又出现在白悠眼前,
“不过,你答应要报答我的事,可是要说话算话的。”
白悠收回神,压了压心里翻涌出的暗火,坐着没有说话。
金烟以为她没听见,又凑近小声提醒了一句,
“王妃,王爷说,要喝汤。”
“喝汤?”
白悠看了金烟一眼,
“你就说,喝汤太补,不必日日喝的,让他歇一夜,安心看牍文。”
金烟站着犹豫片刻,还是说话了,
“王妃,王爷让你送汤,该是想王妃您了。就算不能喝汤,王妃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哦?”
白悠思索一瞬,站起身,
“好,我去看看他“
她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
“让他安安心心地,一、整、夜。”
...
关斯岭看见白悠进来时,嘴角不自觉想要扬起,还是忍住了笑。
他低下头,继续看牍文。
白悠坐在了他身旁,拿着一把团扇,一下一下地给他扇着风,自说自话,
“今日热得过头,该是要入夏了。”
关斯岭没抬头,
“嗯,这几日太阳大,明日谷雨一过,再往后就是立夏了。”
白悠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牍文,
“写的什么?”
“江东水灾。”
“哦。”
白悠轻轻打了两下扇子,
“王爷给臣妾讲讲?”
关斯岭抬头,转过来看她,
“你听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想听听罢了。”
白悠随手拿起一杯茶,在嘴边吹了吹,
“王爷不想说,臣妾就不听了。”
关斯岭思索一瞬,还是摇摇头,
“无非是拨粮赈灾、修堤抗洪的事,你不必知道的。”
他抬头,想要看一眼白悠,忽然间,一只茶杯从眼前掉落,茶水泼溅在衣袍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句不咸不淡、声调平稳的“哎呀”。
眼前云鬓粉面的女子一瞬间蹙眉,用团扇遮住了脸,
“王爷,臣妾失了手,打翻茶杯了。”
团扇后清澈的杏眼,透出一股夹杂着刻意的不安,
“王爷,您不会罚臣妾的吧。”
关斯岭先是一楞,而后在顷刻间读懂了白悠的脸。
——眼前人三岁孩童般的报复行径,结结实实地冲击了一回他的心灵。
关斯岭叹了口气,站起,
“我去换身衣服。”
他察觉白悠掩饰不住的窃喜目光,终于还是丢下一句,
“下回再掉杯子,可要准一些,别又一并把自己的裙衫泼湿了。” 穿到王妃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