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颐也不出意料的沉醉于此,就连平时喜用的枣泥酥酪,这会儿塞在嘴里如同嚼蜡,嘴巴都叫后头那一连串的菜.名养叼了。
“圣旨到!”一个尖利的声音瞬间就打破了这香味四溢的静默,林颐众人马不停蹄、连轴转的忙碌起来了。
传旨的小内监也是熟人,正是前头跟着圣人露过面的,嗓音是与众不同的娃娃音,在小黄门一色儿尖利嗓子里也算是鹤立鸡群,又生了一张娃娃脸显嫩,十分的讨人喜欢,也算是过的如鱼得水。
圣旨上话不多,归根结底就是圣人在那一晚莫名其妙、不辞而别后辗转反侧,终于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故此赏了几双几对的物质赔礼,并狩猎大赛随行宫妃的精神赔礼。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句话,朕,错了,就大发慈悲赏你参加狩猎大赛的殊荣吧!
想到这里,林颐不由的为自己脑补的形象,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还是憋得眼泪都溢了出来才罢!赶紧抬了双手接了圣旨,只道:“谢主隆恩!”
“可是劳累公公了,这里两坛子都是自家酿的药酒,阴雨天吃上几盅子暖暖身子,是极舒适的,还望公公不要嫌弃!”辛嬷嬷叮嘱丫头们收拾香案,又奉了圣旨香烛,赶忙出来叫住了那小黄门,指着身后几个青瓷坛子道:“后面六坛青瓷的,也是药酒,前头你师傅吃了一坛子说好,如今新上的酿了出来,劳烦公公一同带去了。”
那小黄门推辞一二后也便收下了,虽然因着脸嫩众人都当孩子般的宠着,但是却没养出娇惯来,只生了个腼腆性子。这会儿子已经手足无措,羞得满脸通红,反反复复嘟囔着:“有心了!”
就连后头惯例的荷包都死活不肯拿,还是辛嬷嬷好说歹说只是叫沾沾喜气,才勉强拿了,又连着谢了好几句。
等那小内监走远了,闲歌才既惊讶又羡慕的说:“真是奇了,怎么还能养了这样一个性情儿?竟还长到这般大!”
“人家福气好,多的是人宠着惯着,那曹公公多精明的一个人儿,怎么对着这徒弟的?那可是把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亲儿子都没这么上心的。”雅书心里倒不羡慕,只是不知怎么倒有些唏嘘。
“你们两个,可见是咱们没好好宠着你们,且不急,回头老奴就到娘娘跟前去敲敲边鼓,给你们争几碟子蜜饯来,省的你们这么馋嘴!”辛嬷嬷僵着脸沉声一喝,不过双眼儿到底带了笑意。
雅书、闲歌两个又是极机灵的,哪里看不出来,两人相视一笑,一边一个,搂着辛嬷嬷撒娇逗趣,只把辛嬷嬷揉的、笑的心都软了才罢!
又是好一番闹腾,辛嬷嬷便闹着笑了许久,“好了,两个鬼蹄子!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们晃散架了,快拿了这岁钱,来年嘴巴甜如蜜去,好哄娘娘给你们寻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如意郎君去!”
辛嬷嬷一句话就说的闲歌、雅书两个满脸羞怯通红,整个人都扭捏起来了,更是摇着说不依了!
“好了,不逗你们了,时候不早了,早些服侍娘娘梳洗歇了吧,记着等会儿子起了更,便把守一天的张公公换过来,叫他好生休息了。”辛嬷嬷免不了都嘱咐了几句,幸好大家彼此也都深知道辛嬷嬷细心,各色各样都要多番叮嘱才放心的,故此再没不耐烦的。
一个个笑着保证了,“放心吧!嬷嬷,一定好好看管着,浮花便是少一根头发丝儿,您便来算账就是了。”
一入夜时辰就快了,林颐今儿没有困中觉,安歇前虽然毫无睡意,谁知一沾枕头就困过去了。
睡到月上三竿,林颐突然就朦朦胧胧起来了,恍惚间只觉得有一根冰凉的手指,一点点划过她的脸颊,激的她整个人都战栗着打哆嗦。林颐特别想睁眼瞧,可是眼皮却仿若千斤重,整个人也是僵硬的不能动弹。
偏偏那手指在她脸颊上流连忘返,那仿若寒冰一样儿的温度在其上毫无章法的移动着,吓得她恨不得此刻就能跳起来。隐约间,耳边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私语,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同样几句,只是十分听不明白。
又好似过了一会儿,又好似过了许多天,林颐又朦朦胧胧的欲睡未睡,突然,整个人就失重的往下掉,一下子就吓醒了。
林颐坐起来看,纱帐轻轻飘着,内室只燃着几支亮角落的蜡烛,昏黄的光晕更显迷蒙,烛芯儿一抖一抖的跳动着,引得光晕也仿佛活了过来。一阵凉风吹来,林颐才发现左侧的窗子竟未关严实,一阵阵冷风从那缝隙里偷渡过来,那纱窗还不经意的被夜风吹得吱呀作响。内室还有些轻微鼾声,是睡在夹边暖阁守夜的雅书,睡得死死的,更白日里冷静持重的模样大相径庭。
看到这里,林颐颇含趣的抿嘴笑了,复又自顾喝了茶、漱了口、歇下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