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张公公领着的事,就浮月和浮花两个商量着办了,我看看那个好,再正式委派了去!天也晚了,都下去吧!”
“谢谢娘娘恩典!”两个声音回着话,一个笑里参杂了不可置信,一个却是一股子清冷,偏偏也都浑然不觉!
“姑娘就这么饶过他们了?今儿新上的洞庭春,闻着可香甜了!”闲歌放了茶盅子,对刚刚重打轻放还有些愤愤不平,十分的不解其意,“要我说那里劳动张爷爷演这出戏去?直接上去把那两人都拿下了,就罚她们跪着,管保把话都招了。”
“你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了?怕的不过是打草惊蛇,如今再排查下去,保不定就叫她察觉了,如今这样刚刚好,正要她自己露了马脚出来才好!”雅书着实是恨铁不成钢,每次看了闲歌天真可爱的样子都恨不得把东西掰碎了揉散了,塞进她脑袋里去,“上次挨了顿,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好了,也不怪她,横竖都是我宠出来的!你记着回头把柜上的膏药,悄悄塞了张公公去,当时我看了那血都唬了一跳!”其实这张公公才是林家先时就埋在宫里的人脉,其实也不为着什么,只是恐一不小心触了圣人的霉头去,平日也就递个消息罢了,这也是各家惯例,也不算什么大事。如今正巧逢着二姑娘入宫为妃,便走了关系,也是为着用了知根知底的。
“娘娘就宠着吧!知道了,娘娘,再晚些都歇下了,正好送过去。原是张爷爷怕她们不信的,想想我们这一月来的多番巡检,她却不露半点儿痕迹,还多番引了张爷爷嫌疑来,要不是府里头早嘱咐过的,可不是就这么被她们玩于鼓掌之中了,可见心思之深沉了。”
“娘娘,原先我们不都是猜测着那御膳房里做的手脚,怎么您就猜到是宫里的人来了,毕竟那一笔笔不是十分擅食材又知烹饪的,哪里能做的这样天衣无缝了?”
“我想的也是这样,只是浮花、浮月两个一次次扯着张公公出来,那时候我们虽知道张公公是自己人,却也怕旁人猜疑,故此一点儿半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的。那张公公又是哪里碍着她们了?明明那贡燕是因着那妍贵人风头正盛,那百卉多次在那里说了她家主子是极爱这一口,我不虞在那里讨口舌,才特意嘱咐张公公晚些去的。那内务局的掌事谄媚,才一时把贡燕都奉承给了她家的。可是在她们口里流传,却都成了张公公背主,可不是奇怪?”
“后来我才想着我们为了掩人耳目,张公公不过担些虚职,手里只一样显眼,那便是每每御膳房的宫门接食都由张公公管着的,公公又细心,每样都是当面锣的检查了才送进来,由人上菜。那么她们这么急也就唯有这菜是在我宫里动的手脚,陷害张公公是要他有嘴说不清,也是为了不让人察觉。只是还不清楚是两个同谋还是一个极高明?”
“原来是这样,怪道娘娘听说了那话去,我们在这里生闷气,娘娘过一会儿倒笑了!”
“娘娘,时候不早,该歇着了!”辛嬷嬷在外头听了打更声,见内间还有声响儿,便喊话叫歇息了。
“闲歌,你好好伺候娘娘歇了,我应着更声儿把药膏给张爷爷递过去。”雅书披了大衣又往柜前找了药膏,也不提灯就出去了。
入夜,时光已歇,更深露重。闲歌和雅书在守夜榻上早就昏沉睡过去了,这两天累的闲歌都有了些许鼾声。只是经历这一场,事情明朗了,林颐反倒谁不着了,又惦念家里如何模样?又忖度着究竟是谁的手笔?如今明面上,她和崔妃针尖对麦芒,只是她们心知肚明,这原是朝堂文武功勋不两立,她们为了家族后事都不会站在一起的。
就像贾贤妃,明明是表姊妹,为了避嫌,前头好时,两个人也只是送礼淡交,如今贾林两府又出了这档子事,自然就更是疏远了。
只是这样看,看谁都不能,又看谁都可能,真真叫人毫无头绪!
不知是何缘故,今晚的思绪便格外纷繁,一个个念头都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果然闲歌的事还是影响深远,如今都见不得一点儿血了,明明酸涩了眼睛,却还是固执的不肯睡!
“怎么还不睡?不要喊,是我!”
林颐这里辗转反侧,只把身子对着窗,仿佛能透过那一层轻烟般的纱笼,见到白冷冷的月光。那梧桐叶子在纱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夜风摇晃着,引着林颐看了良久,到还参出些趣味儿来。
突然就从梁上翻下一个黑影来,着实把林颐下了一跳,下一刻那粗粝的手掌就捂了上来,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味道!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