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着捡些素衣,多准备些厚呢子外袍,山里天气,尤其夜晚多是潮湿阴冷的。”济宁公主指点着雅书、闲歌两个收拾着行李,“捡紧要的拿,太后娘娘明确指定了午时之前必要出宫。”
“小玩意儿也捡些常用的,那些个花哨的还是不要带了。”济宁又反复叮嘱着,捏了素绫帕子来回甩着,仿佛就能将热气赶走了。“这鬼天气,清早上的便跟火炉一般了。”
“公主殿下,放心吧!我们都知道的,咱们娘娘姑娘时便在青云观住过些时日,那些规矩体统,我们都是尽知的。”雅书一边将林颐素日爱不释手的几册书收在箱笼内,一边笑着安抚济宁公主,“山里天气就是比别处清凉些,况且那青云观旁边还有一处难得一见的落泉,便更比旁地儿潮寒些,咱们这会儿从这四四方方的闷笼子去到青云观,还是一桩美事呢!”
济宁公主心道:“能一样吗?那时不过闲暇游乐,赏景还是听讲道都是随心所欲,哪里会同这次一般,祈福、功课都是一一安排好的,哪能还稍有空暇?”,心里这样想着,济宁公主面上却不露声色,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便同林颐一起用朝食去了。
林颐同济宁是熟惯的,一向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济宁指了盅粳米田螺粥糜用着,对着林颐又是撒娇似的抱怨了一遍鬼天气,“瞧瞧不过一盅粥的功夫,发根都快湿透了!”
“天气本来就热,宫闱里又都是高门大院、只有个四四方方的小天井,在里头不免更是闷热了。幸而,我昨晚就叫人下去做了绿豆汤,如今湃在井水里,等我们用完了朝食,正好去把绿豆汤端上来,用些,既解渴又解乏热!”林颐悉心劝解着。
“恩!”听了这话,济宁公主的声音才明快起来,不过很快又欲言又止起来,一脸尴尬、难为情的支支吾吾,叫急性子的人听了早就火冒三丈了。
林颐还是耐性好些的,多时下来,脸上也不免挂出懊恼的神色来,“还不好好说话,粥糜都要泡黏糊了!”
“太后设宴为妍贵人庆生,我也在列,怕是不能送你去了!”济宁说的沉郁且哀伤。“太后娘娘恐怕会派位德高望重的嬷嬷一路跟着,最最紧要的是太后娘娘以龙卫军要在庆典巡检为由,只指派了数十名寻常龙甲卫。早知如此,我是宁死也不肯这样的,宁可失些颜面,总好过置身险境!”济宁说着便泪眼模糊了。
“有什么打紧......”林颐自然是不怕的,正要开解济宁,却听见外头传来了雅书的声音。“娘娘,太后娘娘备下的轿撵已经到了。”
“不能送我出宫,陪我乘轿撵到宫门也是一样的!”济宁听了也只是勉强笑笑,心里到底存着些愧意。
精简下来,统共收拾了不到两箱笼的行李。因着一切从简,林颐身边不过跟了雅书。闲歌两个,她们二人也不过是一人背了一个蓝布包袱就是全部了。
统共两个轿撵,一个由林颐和济宁坐了,一个则是满满当当的摆了第一整个轿撵,雅书同闲歌就是靠坐在轿撵的前沿子上。
不多时,就到了宫门口,沉重的城墙充满了历史的沉淀,两侧的烽楼高耸入云。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