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就要比赛去了,不是就瞧不到了么?”这样别人也不知送的差了!那小女孩低着头嘟嘟囔囔的,声音虽轻却也叫周围的一圈子姑娘听了个正着,这未尽之意自然也是人人心领神会的。
至此,一个个神色倒望眼欲穿起来,大抵都记着前头被唬一事,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都等着这一刻呢!
“明妃姐姐,你瞧她们这些个年轻姑娘家就是爱顽爱闹的,可是比咱们那时候鲜活多了!你们几个小姑娘可是聊什么呢?这样的热火朝天,讲出来,大家伙子也乐一乐!”妍贵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角落的骚动,趁着等候的时光,便拉着林颐絮叨一二。
“回贵人的话,我们小姑娘家能讲什么,左右不过是一时顽话,不过是说一嘴子、听一嘴子也就过去了。”这是里头一个较端庄、年纪也稍大几岁的姑娘家,赶忙出来屈膝行礼回答道。
“你倒不必这样,不过是家常宴席,哪里要守着陈规戒律的?既然是顽话,你说一嘴子,大伙儿乐一乐也就过去了。”这话倒是齐真公主说的,一面命人扶了她起来,只说免礼,一面叫端了一碟子醋酿白玉花生米下去,压惊。
“这花生我吃着好,你们也便尝尝罢!我这里还有好的,你若讲得好,便再赏你!”那端庄的姑娘家此时也是满脸红扑扑,同那天真姑娘站在一块儿,倒真像是姊妹了。
“还是我来说吧!宣明姊姊就爱一本正经的,好听好顽经她一说也就古板了。”那天真姑娘竟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说话,挤眉弄眼、古灵精怪的,不过三句话就将在座的逗得哄堂大笑。
“咱们那讲的是幸好明妃娘娘不曾把赏赐露出来,要不然比了咱们这几个的,咱们可不是要回家哭鼻子了。”那姑娘抑扬顿挫又配着夸张的肢体语言,逗得满堂笑的肠子疼。
“这是?”林颐自然也是察觉出来这不经意之间的有意,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这次宴席。
“娘娘,可是崔将军家的幼女,崔妃娘娘的庶妹,崔贞悉。”幸而入宫之前,辛嬷嬷对着两个丫头都做了集训,每天就是对着画卷认人,背诵家世,此刻正好派上用场,一下子就把人一一认证明白了。
“本宫年纪小,你们我还都不大认得,不过你倒是有趣儿,比你姊姊可是热闹多了。”林颐这份礼着实还无着落,这是早早命人下去办了,可惜还无回音,“只是我这份礼如今犹在路途,本宫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够了,教你这小姑娘失望,本宫又于心不忍。”
林颐故意停顿了半响儿,见底下众人整齐划一的行着注目礼,还大喘气儿的把话说了,“也只能赏你个甜嘴儿吃吃了,雅书,便端一壶西蜜葡萄汁儿并一碟子龙须酥赏她们,好生吃了,甜一甜嘴去。”
说完林颐也就不理了,只自顾同齐真说话:“公主殿下,可不能食言,如今这笑话也讲了,您这一碟子赏赐可不能缩了。”
齐真无可无不可的应了,随意叫后头女官端了一碟子颜色鲜艳的点心,赐给那帮姑娘去了!
另一边,一群蓝衣的小内监来来往往,正按秩序将最后一批大臣引导出去。
“明妃娘娘,请恕臣女无礼,还望容禀!”崔贞悉此时一改天真无邪的模样,目光忽而凌厉的高声质询,此时倒真有崔妃当日断然出鞭的狠厉来了,只能说到底是姊妹!
也不等林颐回应,她继续高声连珠炮似的把话又快又咬字清晰的一吐为快了,“如今舞以退场多时,娘娘的赏赐若是还不曾备妥当,也很该随意取一件饰物就是了,您这套头面又有哪里不如人了?随意一件也不至于跌份儿!”说道这里,满不在乎的语气却只能叫人觉得阴阳怪气儿。
“再有一个,这位苗阗剑娘算起来也同明妃娘娘是旧相识了,便是香火情也有几分,如今怎么倒比我们还显的身份,莫不是娘娘头上这难得一见的头面俱是心爱之物?那可是臣女失礼了!”
黑的白的真就叫她一个伶牙俐齿的说了,说话也尖锐,这头面天下间也只有高祖时出了一位蔡居先生,制的一手好工艺,能叫人一套头面里十之八九能和心意了。
如今,一套头面里,市井里不过一两样绝无仅有的,就能将头面捧出天价来。这世所罕见的头面,现今也不过十之五六为奇,哪里能样样都是心爱之物了。
一句话直指,林颐是舍不得这贵重了,不过同市井妇人一般了。
林颐被她说得头疼,真是不知同崔氏一族有什么怨什么仇,能叫她们如疯狗似的纠缠至如今。可惜林颐头疼得厉害,一手抚额,在有心人眼里却是坐实了崔贞悉的言论了,底下便是一片窃窃私语、目光炯炯!
就在这时,却从外头传来一阵山呼:“圣人口谕!”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