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下来,林颐一败涂地,毫无回天之力,嘟嘟哝哝了半天不肯服输,又拉着惠辰手谈一局。第二局是杀的昏天暗地、飞沙走石,然而林颐还是一步之差还是输了,索性知道自己差之分毫,林颐才没有如何的气恼,很快就气势汹汹的准备下一盘了。然而连着几盘都以一步之差输给惠辰的时候,林颐突然悟了,这不是将她当成了猫崽子,游刃有余的哄逗着,遂不肯顽了!
“得得得!还是好好吃了下午的小食,困个中觉去罢!”林颐气馁的愤愤的喊着,惠辰笑着道:“你这棋艺已经比青云观时好上几百倍了,况你又不是心思深沉之辈,到如今这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惠辰笑着叫小丫头传话给小厨房单做一份羊乳鲫鱼汤上来,又叮嘱着不要葱、姜。“这羊乳鲫鱼汤还需你这里的陈汉庭笃的最正宗,只跟他说不要葱姜,他便明白要如何熬制了!”
“怎么熬笃?难不成加酒去腥?若不然又是奶腥味,又是鱼腥味,好好的一盅汤如何吃的?”林颐听到好吃的,便又来了精神。话说让她留恋凡间的,最最紧要便是这花样百出、数之不尽的吃食了,难得叫她这样的重口腹之欲。
“不尽然,虽则添酒,却不过一小杯前年攒的雪水并那燕梨雪花洋糖,还有今年极新鲜的杨梅酿制的梅子酒,不过添香之用。最最紧要的是,将鱼羊两味巧妙的融合起来,形成一道奇特的不可多得的佳点。”惠辰搛了一口素油拌小芹放在口里,细细的嚼着,又端了酒盅,吃了一口梅子酒。
“还是少吃些酒罢!我冷眼瞧着那些个大臣下午也不会放不过你,定有许多军机大事来禀报,还是换了奶酥杏子茶罢!”林颐说着便要闲歌领人去把草原上得来的那一坛子奶酥干杏子开坛,去了来煮茶吃。
“不必,不必!我又不专门去吃里头的梅子,不过寻常吃些酒水,不妨事的!况且这奶酥干杏子这样单单用茶水煮了,断乎品不出其味,不过吃个新奇,顶好是拿了滚滚的羊奶酒冲下去才好!”惠辰迷蒙着眼回忆,似乎很快从回忆里尝到了那载歌载舞的篝火晚会上令人推崇备至的奶酥杏子酒,又豪爽又绵软,在口腔里爆发的冲突味觉。叫人欲罢不能。
“得得得!你当我不知呢!只是那奶酥杏子酒后劲儿极大,也不知是谁吃醉的厉害,第二天一早都昏昏沉沉的!”林颐一惯的伶牙俐齿,却也不叫闲歌去开坛子了。“快尝尝这糖醋排骨!”林颐说话间就像个同伙伴炫耀玩具的孩子。
惠辰被脑补的忍俊不禁,“怪道我总瞧着这一盘糖醋排骨与周围格格不入,原来是你特意叫端上来的。”惠辰口里虽有些嫌弃,手上却不停早早儿搛了一块吃了。“用了梅子醋果然不同凡响,肉的膻腥味被梅子醋冲的无影无踪,口味正正好!”
“这你可输了,里头还有专门酿出来的梨汤,便是汤水用的也是旧年攒的梨花上的露水,不然哪里来的这味儿!”林颐说着自己也尝了一块儿,果然与往日的不可同日而语。
“既这么说,还是应当感谢我,若非我将陈汉庭寻摸来,哪里就有这些新法子了!”惠辰谈笑间就扳回了一局,林颐暗自气闷,气鼓鼓的又多吃了几筷子糖醋排骨下去,一不小心就在羊乳鲫鱼汤上来前撑了!这下看着惠辰回味无穷的享受样儿,心里便更气不顺了,吃完小食,就说要困中觉,把人推搡出去,嘭的把门关了。
惹得惠辰又忍俊不禁,嘱咐人时常进去瞧瞧被子盖好了不曾,才往御书房去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