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多半朝臣都拜访了六王爷,太后便益发的病体沉疴了,“太后娘娘,这是从棘阁送出来的药盅子,还有特地从南边买的新近上市的青梅子,拿醋溜了,青翠欲滴,太后娘娘您好歹吃一口!”两个嬷嬷跪在太后的九凤鸣苑拔步床前,一个高高端着青玉盅子,一个捧着白瓷碟子,里头叫人垂涎欲滴的青梅子,一个个珠圆玉润的挤在碟子里,好看的紧。
太后颤抖着手,浑浊的眸光里放佛有泪意闪过,“前头还有谁不曾踏进六王府邸的?”太后也不吃药,只哆嗦着手,拿了一颗青梅子,放在嘴里抿着。眼瞧着纱窗外头斑驳的光影,纱窗上绣着的子孙和合图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浮动着,就好像活了似的。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好一会儿,那跪在前头的嬷嬷才笑着高声回了:“太后娘娘,还有许多大臣都不曾去过呢!就如前年得了嘉奖的彭逢盛,彭大人!还有许多许多,太后娘娘很不必担忧!”那嬷嬷笑的眼角的笑纹挤在一处,好像一朵盛开的菊花一样。
“彭逢盛如今作的什么官?”太后娘娘吃着青梅子,说话便有些含含糊糊的,但是跟前的嬷嬷都跟着太后娘娘也有几十年的功夫了,哪能听不清楚呢!但只是低了头,益发嗫嚅着了。两位嬷嬷悄悄的推搡着,都不肯上前回话。
“彭逢盛,彭大人如今作的是御史。”这回话的嬷嬷却是后头端着白瓷碟子的,她被前头嬷嬷瞧了一眼,方窃窃的说了出来。话毕,两位嬷嬷低眉顺眼、敛声屏气,就是没有人敢去瞧太后的神色。一个个听着地面的大理石纹路,好像能瞧出花来。
“御史!什么东西!”太后娘娘恨得摔了两个嬷嬷端着汤药和青梅子,药水和瓷器渣子摔了一地,“竟敢这样糊弄哀家!滚下去!”
“太后娘娘,奴婢死不足惜,只是还请太后娘娘吃盅子药下去。太后娘娘继续这么躺下去,是叫信者痛仇者快!”外头有奴婢听见声响,赶忙又端了新的一碗汤药进来。那嬷嬷接了又道:“总算也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孝心,太后娘娘您好歹也吃上一些子,就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太后娘娘却是静静坐着,抬眼看着帐顶,两位嬷嬷益发的焦急无措起来,还是后头的嬷嬷道:“太后娘娘,您瞧瞧自从您病了以来,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曾登门说过一言半语!太后娘娘就是为了这口气,您要好好吃了药,叫那些看笑话的,一个个都讨回去!”
“是了!是了!哀家要吃药,要好起来!”太后娘娘端起药盅子,猛地就灌了下去,“若是我哥哥不曾顾着那襁褓里的小儿,我儿只怕如今已登大宝,如何叫那个不上台面的东西,抢了我儿的帝位!”
太后娘娘泣不成声,半响儿又一个劲儿要吃药,还是后头那嬷嬷变着法子叫太后娘娘,又吃了一碗子燕窝粟米粥下去,才叫上上下下的奴才宫女们直念阿弥陀佛了!
寄安:又要起来上班了,真不想起床,容我再赖一会儿。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