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和二夫人的难处两个姑娘自一时体贴不到的,在二夫人这里笑闹一阵也就各自回去了。
入夜,林颐卸了妆容、梳洗后也不上床,只顾着搂着肉团儿逗顽。
“姑娘,可是歇着罢!左右明日也能逗猫呢!”雅书铺了床盖便来说话。“姑娘,时辰到了,可是该歇着了。”外头辛嬷嬷并几个嬷嬷持了灯巡察。
原是早间老爷说,二姑娘的规矩要紧,便叫两位教养嬷嬷如今都住在二姑娘这里,便是起居行坐各按规矩礼仪,晚间还要时常谈言往事。
林颐卧在衾内,一时半刻不能就睡,心里便思着,益发古怪了。她也听了婧年提起过一桩事,如今看了倒是十有八九了。
却说贾府里自上次螃蟹宴下,袭人下腹便是阴冷酸胀、淅淅沥沥好几个月不得好,着实坐下病来了。她心里苦闷,又不好向人言,只好由着花大哥哥往保定堂开了女儿家的保药,每日里自己悄悄服了,到底疼得好些,只是到了湿冷天气却还是疼痛难忍,倒似一日重是一日了。
如今秋深天凉,竟连床也起不得了。
“花大姐姐,如今可怎么样了?如何到了这个田地了,早早的请医疗养为是。”麝月端了温热的小米粥来,扶起她吃了几勺子。
“我也没什么,不过是这样,等出了太阳也就好了。只是二爷那里可好?他夜里又是睡不安稳的,若有什么盖不严实的地方,还是哄他穿了肚兜的好。”没吃的几口便又惦记着宝二爷那里的事。
“姊姊,你就放心吧!如今样样也都注意着,就是晴雯也是多方用心。”麝月也是劝她,又服侍着吃了一盅子热茶才歇下。
刚到门口,便见宝姑娘从外头进来了,“宝姑娘!”
“袭人姐姐呢!正巧有几句话告诉她。”莺儿跟在后头端了一盘子和一包裹不知什么东西,麝月猜的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便笑着出去了。
袭人见宝姑娘来了,少不得支撑着爬起来说话,宝姑娘忙止了,坐在卧边的杌子上说话。
“我是猜着这是为了什么的?可不是那天上的螃蟹吃多了。”宝姑娘帮着湘云进了几篓螃蟹做东道,在席上也是眼观八方,瞧着袭人因前头王夫人给她提了老姨娘的例,那些个丫头们各个都哄着她吃,袭人又是个有名儿的和善人,自然不肯都推辞的,故此吃了许多下去。想来这病八成都是打这上头起的,如今也许多日了,宝姑娘便过来瞧瞧。
“原是那天我馋了多吃了几口,又是风大的气候,吹着了,故此积了冷气在心里,缠绵到今日不得好呢!”说着又爬起来叫小丫头们子去泡了茶来,“也就是一点子茶末,宝姑娘不要嫌弃也就完了。”
“我哪里会嫌弃?原先家在金陵的时候,我们那里也有个丫头吃多了蟹,积了冷气在心里,还是听说了个偏方儿,谁知吃了几日竟好了。”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一个。莺儿。”
只见莺儿端了一个盘子,里头装了一小玻璃瓶子,里头明明晃晃的是一瓶子透明色的露。旁边又放了个梨木盒子,刷了描金的漆,有一个银子做的锁头,都是甚为精巧之物。
“这瓶子里的乃是用香露炙炼过的烧酒,这一盒子里放的是活血养气的黄芪鹿膏丸,你每天夜里吃上一丸子,送温过的烧酒服下去,保管就好了。还有这一包原是好燕窝,还有一包子洁粉梅片雪花洋糖,你这几日也是劳累,等将养好了,每日吃着就更养气了。”
“我不过是个奴几,哪里配吃这个呢?宝姑娘的好意我是心领了,只是这一包燕窝我再不敢受的。”袭人又是红着眼推辞。
“这屋里你要不配可还有哪个配了?你不必这样小心,旁人也是不知的,你只知道我的心就是了。如今天晚了,我也该回了。”宝姑娘不等袭人推辞,也就带着莺儿告辞了。
麝月瞧着宝姑娘家去了,又等了一会儿子,往里进来,服侍着袭人睡下去。
“麝月,你来了。我是个没福享的,如今宝姑娘又拿了药又拿了燕窝来,我如今吃着药,也不能吃这个好东西,如今你拿去,不拘着你自己吃还是做了情儿去,总归你是好的。”袭人一向同麝月亲厚,两个人也是一样性情,故此都给了她的。
麝月忙是感激不尽的下去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