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贾母最疼便是宝玉这个嫡孙,自以为是最最钟灵毓秀、有大出息之辈,更是溺爱非常。如今宝玉宝玉同他撒娇哪有不应的?“既是宝玉一番孝心,那也罢了。只你万不可欺负了你姑妈家的姊妹。”
林颐心里是最不赞同的,都说“男女七岁不可同席”,虽则宝玉是母舅兄弟,但到底也是个外男,哪有姊妹挤在一处,外头住个外男的道理来,往后起居行卧多有不便,况且女儿家的清誉最最要紧了!
看着外祖母如今溺爱宝玉非常,竟是毫不在意的。
就是最不知世俗的林姐姐也是有些不满,刚要说话,劝阻了外祖母,便被妹妹拉住了。
看着颐姐儿向她使眼色,又微微的摇着头。“姊姊,虽说外祖母不比旁家,只是我们到底是客,就是看在太太的面上,也不好太过的。姊姊安心罢”林颐很是心平气和的劝着。
颖姐儿不解,又想着平日里这个妹妹最是直来直往、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被人磋磨到头上来,倒不生气呢?只是现在不好再问,只好按捺下来,继续陪着老太太说笑,只当自己是个木头罢。
“那年,你们母亲最是精致淘气的时候。你二母舅到金陵祖籍去处理些事物,时间一长,我最是思念。你们母亲不知从哪里听了来,到那屏风后头,偷偷换了她二哥的行头,哄得我直问‘政儿啊!可是从金陵回来了,拜见了你老爷不曾?’还是她忍不住笑了,我才知道。”堂下小姐、丫头俱是笑着,“那时你们外祖父也在的,她又穿了行头到老爷书房里去请安,唬的老爷跳脚,说她精致淘气,又说她古灵精怪的,倒是聪慧。”
贾母似是陷入回忆里,温和的笑着。“可惜如今就剩我一个孤老婆子了。”不知怎么就流下泪来,不能自已。
这话一说,这厢的林家姊妹不免勾起伤心来,太太新丧不足一年,她又是个顶顶慈和的人,林家姊妹也落下泪来。
“我原不该提的,该打,该打。”贾母一番唱念做打,又有贾家姊妹在一旁安慰,颐姐儿和颖姐儿也渐渐歇了。
歇了泪,又有外头的丫头婆子,整齐有条的送了盥洗事物来伺候,不过片刻,又上了碗新茶。
不多时,又有个琏二嫂跟前的伶俐人过来回话,贴着鸳鸯的耳朵回了话,鸳鸯的脸色当即有些不好,转头措辞到贾老太太跟前来回话。
“林家姑娘的行礼甚多,如今碧纱橱里装不下,琏二奶奶派人过来询问。”
贾老太君心里觉得这个孙媳妇子,今日怎么跟个软脚虾似得,寻常及利索的一个人,派用场了却什么事也顶不上了,脸上不免带了些不快,“林丫头,我这碧纱橱当时做的就没有章法,大大小小的都是不同,如今你们不如随着鸳鸯姐姐去选些行礼放置,剩下不常用的,不如先封了,等过了残冬,安置时再整理也不迟的。”
“是,外祖母。”林家姊妹便跟了鸳鸯一道出去了。
“这个凤丫头,平常也是个厉害人物,如今怎么这点儿小事也做不成的,不过问了丫头哪些常用的也就是了。巴巴的跑到我这儿来,叫了你们颐姐儿、颖姐儿去。”贾母还是有些不悦,轻声抱怨着。
堂下小姐、丫头都屏声敛气的,只有个宝玉还坐在贾母怀里,撒娇卖乖。贾母也吃这一套,不多时便好了。迎春姊妹们也都围着逗趣,把个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