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红漆雕花的梳妆盒子,里面拿了红绒布细细的包裹着一支累丝光银珠钗,上面镶了一颗硕大浑圆的竹子,光华自隐。
袭人很是小心翼翼的捻了出来,双眼满是温柔的眸光,珍珠的光华倒映在脸颊上更显白嫩了。
美人正好,对镜梳妆!
袭人缓缓将珠钗插在发髻里,又细细调了位置,更显宝气。做完了这一切,袭人心里方感到莫大的安慰。此时这珠钗仿佛成为了她的支撑。
对着镜子很是温柔端庄的微笑。
“你们再等着一响儿,我往那头瞧瞧去!”回头又嘱咐了捧着梳妆物件儿的几个小丫头,“可是再小心机灵一些儿,二爷回来了,许还是要梳洗的。记着水要时常换了温的!”
碧纱橱里,宝二爷正拿了湘云的残水洗漱,原想着不必两头麻烦了。
“你瞧可不是好,我便往那头去,不是还烦着那些丫头们再忙上一道。”宝玉笑嘻嘻的说着,刚漱着口,见里头史大妹妹已坐着梳妆了。
满头青丝散落,晨光打在如珠如宝的脸庞上,似乎有种迷蒙的光晕,略施脂粉。
宝玉忙走了过去笑道:“好妹妹,替我梳上头罢!”
两个人又闹着这个,好是嬉闹一番。
袭人已到了纱窗,在外头听了半响儿,心里那是苦涩不堪,想走又不能够,驻足听着里头顽笑,拿手握了珠钗方好一些。
突然外头有个声音,“我说呢?怎么这个点儿,史大妹妹还没起呢?原来是这里绊住脚了。”林大姑娘在外头听着声音,有些郁郁的说着。
“姊姊,我说什么了!你偏不信我。”林二姑娘前日听到了史大姑娘小时也是接了在碧纱橱里住着一段时日,想来跟宝玉也是青梅竹马的。她既来了,宝玉必是要亲近顽闹几日,过后不是这头姊姊使了性儿,就是那头儿袭人要理劝止,总归不长久的。
“偏你话灵了不成,呦!里头都商量打散辫子了,我们还在这里话娇呢!”林大姑娘耳朵尖,里头句句是一清二楚的。
“林姐姐,可绕了我罢,不过是梳个辫子罢了。”里头史大妹妹也是一边梳篦,一边编辫,嘴里还要同外边正进来的林大姑娘斗嘴。
这边袭人也是听见了,赶忙藏在博古纱帘后边,心里好一阵后怕,若是被瞧见了,可是十几年的脸面都丢了。
拿了帕子拭汗,重又细细听了里头动静,也不知为了林家姊妹过来是松口气还是更淤气了。
林家姊妹相视笑着朝里走,竟也没发现了袭人,两姊妹也不知何缘故只跟着雪婵一个丫头,如今跟着一同往里进了。
“这珠子怎么只三颗了?这一颗既小了一号,又不是一色儿的?我记着原先的都是一样的,怎么少了一颗?”林家姊妹刚到里头就听见湘云问着宝玉呢!两人又瞧那珠子,果真是不一样的,这颗珠子色泽黄些像是陈年的,亮度也比不上其余三颗。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