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咱们府里大房二房是如何?”
“老太太待我们蒙哥儿同宝兄弟是如何?”
“姑侄同姨表亲并小儿媳妇如何?”
“大家之族,掌家与不掌家,得势同不得势的年轻媳妇又如何?”
“再说咱们琏二爷同那房宝二爷比又如何?”
一句句问话堵的长春哑口无言,只心内暗自叹息,寻常乡野兄弟为着偏心的几两盐,都要闹腾不休,以至于分家两住,何况是这样赫赫扬扬、流水钱都要成千上万的大家之族,无怪乎奶奶要这样步步为营了。
“咱们琏二爷可没有一个住在凤藻宫的怀有龙嗣的当贤妃的亲姊姊!”凤姐儿这句话便仿佛一锤定音一般,又像是忧愤的嘶吼,又像是表面上不得不重修于好的不甘。
幸而回至房里,正好见到平儿那着布老虎逗着蒙哥儿往前爬,主仆心里才舒展起来。不一会儿,夫妻和好之后十分上进的琏二爷,嘴里嘟哝连日出去亲自跑的人家经济,手上已不停的抱起了正好爬到门口的蒙哥儿,房里才重又充斥着欢声笑语。
果然,王夫人的法子十分奏效,不多时,三家就商定了具体婚期。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将将要到婚期的时候,宫里传了消息出来,贾贤妃急症刚好些,却一时不巧叫口浓痰堵死了!
却原来正是当初太后娘娘因为吴贵妃怀孕,出主意令皇后娘娘册封周嫔为周贵妃。这册封的旨意不过半日,那头贵妃金册、宝印还没齐备,那头就有人把消息捅到凤藻宫贾贤妃跟前去了。
贾贤妃上次痰疾,跟着太医的方子吃了有好几十海的苦汤药下去,只落了个贪吃的毛病,只是一众仆鬟只当是孕期的症状,故此人人都当是好了,谁知,只是压着症候罢了。
孕期里头,贾贤妃本就多愁善感,一夜更是不顾更深露重,非要临窗赏湖月。那夜本就寒冷,临着湖面更添了湿冷,果是叫寒露染身子,当天早上便头重脚轻,昏昏沉沉,望出去都是重影儿,只吃粥糜的时候,精神头好一些,足足吃了三盅下去才满意。
当天夜里,夜半三更,一口痰上不来,就这么去了。
老太太得了消息,当即就厥过去了,醒来就拉着过来事急从权过来问候的史大姑娘同薛大姑娘的手道:“我这身子是半截埋在黄土里了,我这辈子好吃好喝好顽也享用尽了,只我的宝玉呀!我这老婆子心里放不下呀!”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就拉着两个姑娘的手锤着自己的心口。
“老太太,有我呢!”史大姑娘除了瞧宝钗碍眼以外,旁的都是千好万好,心里那是千愿意万愿意的,况且对着贾母也是打心里的感恩敬重,当下就大声的打了包票!
贾母又泪眼朦胧的看宝钗,终于也轻声道:“老太太还能看着我照顾宝兄弟,还能看着宝兄弟蟾宫折桂呢!”
“好好好!”
众人又唯恐差池,当下马不停蹄的把宝玉的婚事办妥了,满府里喜气洋洋,唯宝玉不知如何,满脑袋还是前头他的林妹妹穿着凤冠霞帔变成了鱼眼珠子!
婚事一妥当,府中诸人心内暗自猜测着下一桩只怕就是老太太的白事了,谁知,老太太的精神头竟一天比一天好了,已经能抱着新出世的哥儿绕着院子走一圈了。
自从那日后,安平是彻底想开了,便想着她一去经程,太后娘娘过几年的整寿只怕就要错过了,故此这几日都在拼死拼活的刺绣,这预备的是一紫檀木的万寿绸锦炕屏。这熬油一般下来也不过将将好了百余个寿字罢了,只是哪怕晓得累人,众人也不敢劝了,林颐呆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安平说说话,吃了口茶,便待不住出来了。
在安平这里知道林颐之前预备给周贵妃的贺仪薄了些,故此令雅书端了一匣子浑圆得体的粉珍珠来,亲自往周贵妃那里去,好能补一份厚礼。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