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和忍冬两人事毕,正不好意思呢!可巧焙茗来叫宝玉,只说“冯大爷家来请!”宝玉叫忍冬好好歇着,自己马不停蹄的去了。忍冬哪里敢,索性焙茗没有看出个一二,自然愈晚叫人知道愈好,总归有人在前头顶着。
且说林家姊妹这里,林二姑娘正发了好大一通火:“什么劳什子娘娘?人之尊卑不分,叫我们姊妹去给个商女垫脚不成?”看着盒子里的扇子同数珠儿,心里更是气闷。
“妹妹,咱们也别理这些个,只到日子回家住着也就完了。”林大姑娘心里更是郁结,只道什么金什么玉的,统共是自己无福消受,只是少不得打起精神来劝慰妹妹。
“我已是好的了,既把我们这样糟蹋,在老太太头里我就是忍着的了,不然闹的大家彼此都不要脸面了!”犹是狠狠的说着。
“好姑娘,可把我前日说的都忘了,谨记戒骄戒躁,心平方能气和,全是心自在。”还是辛嬷嬷进来说了才罢。
“是我错了。”林二姑娘听在心里,一时静了往南边隔出来的小书房练字去了。
等到宝玉早上问起,得知宫里贾娘娘的赏赐,唯宝姑娘的同他一样,已是昨日黄花了。
幸而迎有远客来,两姊妹方好了一些。原是颀哥儿和颂哥儿随师游学,前日入得都来,一番安顿之后便来拜见贾母。虽则没有什么血缘亲旧 只是到底是大妇娘家又有两位姊姊如今也住在这里,少不得要来拜会一二,兄弟姊妹间也讲讲梯己。
林家姊妹自是喜之不禁的,又有贾母忖度内情,也没为难,只叫来见姊姊,说说话也是好的。
“姊姊!”两个小的异口同声的喊了,只是论请说理这两个还是同林二姑娘要亲一些,只是大面上全不看出来的。
林颐心里也是惦念,一一把弟弟搂在怀里看,见他们两个年级不大已自有神韵,身姿挺拔,眉间自有浩然正气,不免更加欣慰。“我们走的时候,你们才这么大,如今各自都蹿起来了。如今可安置在哪里?又读的什么书?”林二姑娘忙不迭的问了。
“只可惜我们上次回姑苏老家还没见得弟弟,上次捎去的那些荷包用具可用者还好?”林大姑娘这会儿已是流着泪问了。
“家里都好,只担心姊姊们睡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有无人丁给你们委屈?”颀哥儿大一些考虑的也多,这里千好万好总不是自家,倘或人家有个不妨头或是思虑不周的,少不得就要两个姊姊受委屈了。
“如今跟着先生念了四书,也是跟着先生歇着,总归同之前一样。那些用具都好也合用,又精致,那些师兄弟们都羡慕呢!”颂哥儿认认真真的一一答了。
“那就好,在这里用了晚食再出去,正好前日觅了两方好砚台,正经拿去试试?”林二姑娘又叫着雅书赶紧把前头收着的砚台拿出来。
“很不必了,与先生约定了要往国子监去的,左右在都里,往后时常来看就是了。”
“而且父亲说了,那公文已经批下来了,左右这个月末或下月初就入都来了,我们也去看着府邸打扫就是了。”颀哥儿又在一边说了事。
因着这几天的事宜,林家姊妹也是心内苦闷,只是免不得要粉饰太平,如今听了林老爷要入都,才更发自内心的喜悦了。
“很该这样,时常劳烦外祖母惦记用度本就不是常态,如今家去了,正好也可时常回来探望,聊表孝心才好。”林大姑娘也是觉着这么才好,本还有些舍不得宝哥哥,可是如今种种不过自己五脏郁结罢了。
两个哥儿也是好不容易抽的空出来,又只能在贾母房里同姊姊们小心说些梯己,不一会儿就有政老爷来请,不过是同宝玉并写清相公说说话,只是宝玉一向不齿经济仕途之道,与林家兄弟正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故此也是冷清片刻,全靠一些清相公在内穿插,并有政老爷问一些学问之事罢了。
只是林家哥儿倒是符了贾政脾胃,他倒是暗自叹息这两位不是亲妹之子,不然该更加神俊才是,有了对比,益发见不得宝玉这样,连着好几日对着宝玉没好声好气的了。
有了这么一出,也使得原来喜欢两个哥儿的贾母,心里暗自责怪这两个不知进退,又不知好歹的害了宝玉,致使他老子看不上宝玉了。心里更恨不得他们往后少来一些,嘴里心里暗啧:到底是小妇养的,这么不识礼数。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