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栋气的脸色发青,瞪向巡捕问:“他私闯民宅,你们都不管管?”
巡捕们迅速将目光看向别处,四十五度角仰望上方,仿佛没看到这一幕似得。
呵,笑话。
这个陈国栋他们已经注意很久了,之前也接到过几次报警,说他经常带女人回来。
可是因为他的身份,又证据不足,他们不方便进来搜查。
明知道他是个禽兽,却还拿他无可奈何。
可是已经想查他很久了,现在有人愿意代劳,他们自然高兴。
“你们……你们……。”
陈国栋气的要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白云扬已经上楼,没人能够阻止他。
不过陈国栋虽然生气,但是却也不惧怕。
他早就已经安排妥当,白云扬上去也是白上。
所以他一脸阴沉地站在下面等着,并且放下狠话。
如果白云扬什么都找不到,这件事他没完,一定会追究到底。
不止要追究白云扬的责任,还要追究这些办案人员的责任。
不过很快打脸的事就来了。
白云扬一脸阴沉地扶着晕晕乎乎虚弱不已地殷琉璃下楼。
巡捕一看立刻激动了,纷纷将陈国栋围起来。
陈国栋一脸惊悚,指着殷琉璃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你不知道吗?是你叫人把我绑到这里来的。”殷琉璃靠在白云扬肩上虚弱道。
她脸色十分苍白,说话都大喘气,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药。
白云扬半扶半抱着殷琉璃,听到她说话都喘气,不禁心疼地蹙眉。
他将殷琉璃扶到沙发那里坐下,又大步走到陈国栋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我的妻子,为什么会在你家?”白云扬质问。
陈国栋被白云扬打的嘴角流血,气急败坏地嚷:“巡捕同志,他打人,他动手打人。”
巡捕同志们又集体四十五度角仰望上方,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
陈国栋气的要呕血了。
白云扬又冷冷说:“人在他这里找到,现在可以搜查了吗?我怀疑他不止绑架我的妻子,还绑架过别人。”
“你们没有搜查令,你们不准搜查我家。”陈国栋捂着脸嚷嚷。
这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巡捕,拿着搜查令对这次出警的队长说:“搜查令拿到了。”
队长一挥手,冷冷说:“马上进行搜查。”
陈国栋捂着脸再次傻眼,想让自己的人拦住他们。
可是他的人哪里敢拦巡捕,收到命令后每一个人敢动,老老实实地抱着头蹲地上。
二十分钟后。
巡捕回到客厅。
不但搜查出很多照片,而且还有光盘磁带。
经鉴定,都是之前被陈国栋迷奸的女人的照片和光盘。
甚至有两个,看上去年纪还很小,根本就像未成年的样子。
“马上把人带走。”巡捕一挥手,将陈国栋连同他那些手下带离。
殷琉璃作为证人,自然应该一起前往。
不过白云扬说她身体不舒服,先去医院。等好了,再出面作证接受询问。
因为白云扬立了大功,巡捕都恨不得给他办法最佳市民奖。
所以对于他的要求,自然是一口答应。
还问他们需不需要用车将他们送去医院,不过被白云扬婉拒了。
“感觉怎么样?”上了车,白云扬先把殷琉璃的座位调低,让她半躺着问。
殷琉璃脸色苍白虚弱地说:“还好,不用去医院,回家就行。”
“可是你这个样子……。”
“回家,我知道该怎么解决。”殷琉璃坚持。
白云扬无奈,只好先开车将她送回家。
白云扬抱着她回家,吴管家看到吓了一跳。
连忙问:“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没事,不要声张,不许议论。”白云扬冷着脸叮嘱。
吴管家连忙点头,叫了两个嘴巴比较严又靠谱的女佣,帮白云扬照顾殷琉璃。
白云扬虽然很想自己亲自照顾,但是也有诸多不方便。
所以让女佣先给殷琉璃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他才进来,让女佣出去。
“怎么是冷水澡?”白云扬按照殷琉璃吩咐,给她倒了一杯冰水。
可是一模殷琉璃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是冷的,手也很冷。脖颈上也是冰冰凉,可见刚才洗了冷水澡。
“这种药,就是要冷水才好。没事,给我喝点水吧!”殷琉璃说。
果然,虽然她洗了冷水澡,但是看上去气色要比刚才好一些,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
白云扬皱着眉头给她喝了一点水。
殷琉璃又让白云扬去她放包的包里,找了一瓶小药丸,拿了一颗给她吃。
“这是什么药?”白云扬看她就着水吃药,不禁疑惑问。
“算是解药吧!”殷琉璃说。
“你知道陈国栋给你下了什么药?”白云扬皱眉。
殷琉璃果然比之前又好了些,至少说话没有那么虚弱喘息了。
她看着白云扬,认真说:“白云扬,今天谢谢你。谢谢你没有任何疑惑,冲过来救我。”
“我是你丈夫,”白云扬沉着脸说。
殷琉璃笑了笑道:“那我也要谢你,我可是一向恩怨分明的。”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白云扬问。
殷琉璃沉浸片刻说:“如果我说是意外,你会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白云扬挑眉反问。
殷琉璃叹息一声:“我觉得你不会。”
“知道我不会就不要骗我,我可以救你,也可以帮你,但是首先我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今天……我对你有一点点怀疑,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严重后果吗?殷琉璃,我知道,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完全信任过我。可是看在今天我救你的份上,也多少对我信任一点,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不要隐瞒我。”白云扬郑重地说。
殷琉璃又叹息一声,幽幽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实在是这件事……这件事太大了,我一开始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别说这种话,我不信。”白云扬打断她。
殷琉璃:“……”
撇撇嘴恢复原来的姿态冷哼说:“你这个人可真是不好应付,我撒个好听的慌,你感动一下,不是皆大欢喜吗?何必要把血淋淋地真相揭开,大家彼此难看。”
“以后不要再想着让我帮你,我也可以反悔,现在就跟你离婚。”白云扬立刻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别嘛。”殷琉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白云扬冷着脸回头看她。
殷琉璃一咧嘴,露出讨好地笑容。
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别这样嘛,知不知道这样很残忍。”
“我还可以更残忍。”白云扬冷冷说。
殷琉璃嘟嘴巴。
白云扬闭了闭眼睛,轻叹口气问:“那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好好好,告诉你。”殷琉璃生气地甩开他的手。
白云扬又重新坐下来。
“其实你作为首富公子,权贵中的佼佼者,应该也有所耳闻。这些权贵之间有着一些肮脏的,不可告人的交易吧!”殷琉璃说。
白云扬想到今天在陈国栋那里看到的照片,虽然没有看到碟片上是什么,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
“听说过一些,但是没想到我身边也会有这种人。”白云扬冷着脸说。
殷琉璃哼笑:“你身处的才是大染缸,你以为你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什么好玩意。”
“你是说我身边其他人……。”
“不太清楚,我也不敢保证。我知道的,只有陈国栋还有另外一个人。”殷琉璃说。
“另外一个是谁?”
“曾谭杰。”
“他?”白云扬惊讶。
曾谭杰和陈国栋一样,都是他们白氏集团的高层,也是股东。
这些人都是站在权力的中心,沉浸商场多年。其实连他都不太放在眼里,这一次他开的股东会议,这两个人都托病不参加。
其实,是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你是巡捕的卧底吗?”白云扬又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对殷琉璃问。
“啊?”殷琉璃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怎么会这么想,到底哪里会让你冒出来这种想法?”殷琉璃无语道。
白云扬说:“如果你不是巡捕的卧底,为什么会参与这件事?”
她连被下了什么药都知道,他可不认为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呵呵,”殷琉璃忍不住笑起来。
笑了一会看到白云扬越来越黑的脸,才止住笑声说:“大哥,你真的想多了,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之所以参与这件事,不是因为我是巡捕的卧底。而是因为……郑云歌就是受害者之一。”
“她?”白云扬惊讶。
“他曾经被陈国栋绑架过?为什么没有报警。郑家虽然不是家财万贯,但是如果出了这样的事,也并不好惹。”
“报警?哼,她可是郑怀仁亲自送给陈国栋的,她又怎么会报警。”
“你是说……为什么?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
“郑云歌可不是他的女儿。”殷琉璃冷哼说。
说完又恨恨地道:“所以,这也是他必须死的原因。”
“这些事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白云扬问。
殷琉璃闭了闭眼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说:“一开始不知道,我以为她只是……只是被郑家的人欺压而已。只是喜欢尉迟未阳而已,直到郑怀仁死了,我本来想借机修理付玉敏。付玉敏给我一些郑云歌的照片,我才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郑怀仁、李修文,他们不过是给那些权贵提供享乐的爪牙,而郑云歌和一些女孩则是牺牲品。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查到陈国栋和曾谭杰,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参与这些恶心的事,我也只能知道一个除掉一个。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只是想给郑云歌报仇而已。”
“今天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白云扬问。
殷琉璃摇头:“算不上,我今天只是去找尉迟未阳,没想到遇到魏锦岚。魏锦岚你认识吗?”
“不认识。”
“他不过是个从贫穷地区一路爬上来的一个小律师,呵,为了富贵恐怕早就将自己的良心喂给狗了。除了郑怀仁和李修文,像这种爪牙自然不少。魏锦岚就是其中之一,我恰巧碰到他,他估计认识郑云歌,所以知道我是谁。你跟陈国栋不和吧!所以他想把我送给陈国栋,博得陈国栋的欢心。我将计就计,就假装中招,才有了今天这些事。”
“你知道是计谋,你还被他下药。”白云扬想起殷琉璃虚弱地样子便不禁蹙眉。
也不知道那些药会不会有副作用,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有些事情,必须做全套才更逼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殷琉璃笑着拿出一些照片和碟片在白云扬面前晃了晃。
白云扬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
这些照片和碟片应该都是郑云歌的,可是因为和殷琉璃是同一张脸,他就无法直视。
“帮我去找打火机,我要把这些都销毁。”殷琉璃说。
白云扬点头。
很快拿了打火机和一个密封的盒子,说:“丢进这里面,就可以销毁。”
殷琉璃道:“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销毁吗?”
白云扬说:“不问,你做事总有你的道理。我想问的会问,不需要问的也不会多嘴。”
殷琉璃笑了笑,眼眸里又闪烁着淡淡地忧伤说:“我只是想给她留个最后的体面。早知道她会过的如此痛苦、煎熬,我当初就不会……。”
“就不会怎样?”
“算了,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就是让她可以安息。”殷琉璃眼眸里划过一抹冷光。
“郑云歌的死会不会和这些人有关?”白云扬问。
殷琉璃摇头:“不清楚,不过可能性很小。这些人不过是贪图年轻女孩们的身体,除非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否则应该不至于下杀手。”
“你还要再继续查吗?”白云扬又问。
殷琉璃说:“当然要查,我总要知道杀害郑云歌的人是谁。不过陈国栋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不然显得太刻意。这件事交给巡捕,巡捕会处理好的。”
“我以为,你还会再继续查下去。”白云扬说。
殷琉璃笑道:“我不需要再查了,你以为他们做的那些恶心事,巡捕就不知道吗?只是没有证据,我给他们牵了个头,他们自然会自己查。我们可是良好市民,好好配合就好,不必要牵扯太深。你是生意人,跟巡捕打太多交道也不好。而且,他们应该很快会来找我们。到时候我出面,你什么都不用管。”
“你先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白云扬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对了,魏锦岚是不是离开了?”殷琉璃躺下后,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起身问。
白云扬说:“我不认识魏锦岚,当时陈国栋身边有几个人,不知道有没有他。放心,我会去打听的。”
“估计离开了,那个人也是谨慎的很。”殷琉璃闭了闭眼睛说。
说完没一会,便真的睡着了。
可见虽然解了药,但是药性还存留着,所以才会睡的这么快。
白云扬看着她的睡颜轻叹一声,俯下身又仔细看了看她,距离近的像是要吻上去。
不过最终,白云扬也只是深深地看了几眼,便起身离开了。
白云扬一走,殷琉璃又睁开深邃地眼眸,睁了一会才又再次闭上。
白云扬知道殷琉璃没有跟他完全说实话。
殷琉璃也知道白云扬也没有完全相信她。
不过有些事情,已经不需要开诚布公,便心知肚明。
“少爷,老爷回来了。”
白云扬刚下楼,吴管家就上前提醒他。
白云扬蹙眉,正准备再次上楼去书房,白承勋就在楼上喊他:“白云扬,你上来。”
“是,父亲。”白云扬回应道。
去了白承勋的书房,白云扬平静地问:“父亲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国栋的事你知道了吗?”白承勋沉着脸问。
白云扬说:“当然知道,我亲自带着巡捕搜了他家,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还有胆子说。”白承勋气的一拍桌子怒道。
白云扬依旧表情平静,淡定地道:“他做了违法犯罪的事,身为公民,有义务协助巡捕办案。父亲,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您又何必这么生气。”
“可是他是我们白氏集团的人,是白氏集团的股东。你知道这件事一旦曝光,将会给我们白氏集团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白承勋怒不可遏地问。
“股票下跌,公司形象一落千丈。”白云扬平静道。
“你知道你还这么做?”
“所以父亲的意思,为了公司形象,公司利益。可以不顾公司的人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不顾他们是怎样穷凶极恶的人?那我们白氏集团赚的钱,和黑钱又有什么区别。”白云扬冷冷地说。
“呵,黑钱?白云扬,我看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以为你……是我错了,你跟尉迟未阳比起来还是差得远。我不该让你这么早进公司,至少不该让你这么单纯幼稚地时候进公司。”白承勋气极反笑,一边说一边拍桌子。
白云扬依旧表情平静,缓缓说:“父亲,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是这件事情交给我。我现在已经进了公司,这件事就不能改变了,您现在又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其实我很庆幸我能这么早进公司,早点看清楚公司里的腐败和龌龊,早点拨乱反正。不至于等到再过几年,您把更加一塌糊涂的公司交给我,我更加束手无策。”
“什么?你说我把一塌糊涂的公司交给你?”白承勋气的嚷嚷。
白云扬说:“难道不是吗?陈国栋身为我们公司的股东,可是他都做了什么事。您以为,这件事今天我不带着巡捕去查他,他就永远可以逍遥法外?公司形象的事情您不必担心,巡捕会因为我的配合给我树立我该得的形象。至于公司股票……不破不立,我们白氏集团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这一点父亲比我更清楚。既然早晚要交到我手中,何不现在就让我放手一搏。”
“我让你现在放手一搏,你会把家业都败光。”
“即便我都败光了,也是我后半辈子穷困潦倒。父亲您的养老钱都已经预留出来了,又何必担心。”
“你……白云扬,我觉得我都不了解你了。”白承勋气的胸口疼。
白云扬轻叹口气,缓缓道:“父亲何尝又真正了解过我,就像我,其实也并不了解父亲一样。”
说完停顿片刻,又问:“陈国栋做的那些事,父亲没有参与吧!”
白承勋涨红着脸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参与那种事情。我想要女人,还用得着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吗?再说你母亲……。”
“对不起父亲,我不该怀疑您。母亲那么厉害的人,您的确是没有机会。”白云扬立刻道歉。
白承勋:“……”
他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这件事情你处理好,我知道你不喜欢董事会的那些人。不过他们都是我们白氏集团的元老,他们有的人为公司拼搏奋斗的时候,甚至还没有你。所以,你不能寒了忠臣的心。”白承勋发现他管不了儿子了,只能该走温情路线。
白云扬说:“我知道,所以他们也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急流勇退才是一个忠臣明智的选择,如果不够明智,父亲您也不能怪我狠心。”
说完,停顿片刻又道:“我已经跟母亲商量好,等明珠出院后,就让母亲回来。所以父亲,这段时间您把您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吧!免得到时候家宅不宁,外忧内患。”
白承勋:“……”
心情瞬间更差了。
白云扬开门出去,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靠在走廊上的殷琉璃。
原本应该睡在卧室里的殷琉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书房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白云扬关上门,压低声音对殷琉璃问。
殷琉璃双臂环抱,目光沉沉地说:“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