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这是哪里的朋友?”黄有发打量了一下李飞沉。
娟子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跑到黄有发身边,腰板直了直。
“黄爷啊,这位我还……”
“你就是黄有发?”李飞沉问道。
黄有发毕竟是这里的地头蛇,多少年没见过有人对他大呼小叫,不怒反倒笑了。
“哟呵,不是本地人吧,怎么?找黄某人有事?”
李飞沉走到两个女人面前,只是看了一眼,两名女人就感觉好像两把刀子插进了身体里,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光着就跑出去了。
李飞沉单手把瘫在沙发上的孙德方拽起来,像提溜一只小狗。
黄有发是见过世面的,也见过不少高手,可是一个男人只用单手就能将一百来斤的大小伙子提起来,还真没见过。
不过黄有发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这么简单就能给吓唬住,黄有发怕是早就混不下去了。
“你是谁?敢跑到我的地头上抢人。”
李飞沉并未回话,而是问道:“广源饭店中毒事件是不是你幕后搞的鬼?”
黄有发愣了一下,突然仰头大笑:“兄弟,你是不是有病啊?特么的广源饭店出事了跟我有个鸟毛关系。你要是来消费的,我黄某人欢迎,你要是来找事的,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门外,早已接到风声的打手们,呼啦啦跑进来十几个人,站在黄有发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李飞沉。
李飞的声音冷极了,这里明明是南方,即使是晚上也有二十多度,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黄有发根本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人,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又有一群小弟在看着他,梗着脖子喊道。
“我要不说呢?”
有时,没有表情比任何表情都来的可怕。
“你不说,这百乐门,到此为止。”
黄有发仰天大笑,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身后的十几个打手也跟着大笑,好像这是他们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足可以承包一年的笑点。
“我黄有发在四海城混了几十年,别得不敢说,在这百乐门,甭管是谁,都得按我的规矩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跟我炸毛,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废了?”
李飞沉低下头,捻起桌子上的白色粉末,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便知道那是什么了。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之一,李飞沉唯一憎恨的,就是这些白色的粉末。
所以在李飞沉的心目中,只要是跟这些牵扯上的,都得去死。
“孙德方的毒瘾也是你找人做的吧?”李飞沉问道。
黄有发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喊道:“给我把这小子扔出去,废他一条胳膊。”
“是,老大。”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却发现李飞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黄有发身后,掐着他的脖子。
“我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贩毒的,另一种就是逼人吸毒的,而你恰好两种都沾了,想不死都难。”
李飞沉的声音死气沉沉,就像一根根冰锥从黄有发的脑后刺入,划开肌肤,挑开每一根肌肉,直直地刺进黄有发的骨髓里,顷刻间,后背就全湿透了。
刚才还一脸凶相的黄有发顿时软了,顿时大哭小叫起来。
“啊呀,大哥,大哥饶命,我就是个小角色,哪有胆子贩毒啊,逼人吸毒这种事跟我更没关系了,您可以查一查,我百乐门,绝对的是绿色乐园,健康、环保、无污染,全家聚会、老少皆宜,童叟无欺啊。”
李飞沉手上稍稍用力。
“说完了?”
黄有发疼得死去活来,喊道:“没,没有,还有……好有……对了,对了,大哥,广源饭店……”
于是黄有发便将之前发生的一起十分诡异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早在半个月前,百乐门里突然来了一个神秘人,找到黄有发,开口就是一百万,事成之后再给一千万。
黄有发起先还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可是真金白银到了手里才确定,这是真的。
况且对方要求的事对黄有发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便应承了下来。
后来,黄有发的一个小弟的小弟,是孙德方的同学,带孙德方来百乐门玩,又叫上两个小姐,喝上点酒,头脑一发热,轻轻松松就让孙德方染上了毒瘾。
后面的事情就更好办了,黄有发命人直接带着晕晕乎乎的孙德方去了广源饭店,一番软硬兼施之后,孙广源和蔡青为了儿子的命,还不是什么事都得照做。
事情顺利结束之后,黄有发还真就拿到了一千万,只不过他后来自己动了歪念头,想独吞广源饭店。
只要接过来,再从新包装一下,就以黄有发在四海城的人脉,还不分分钟就能收回本来。
李飞沉听完了黄有发的解释,问道:“说完了?”
黄有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要是能跪,恐怕他此时早就跪下了。
“大哥,大哥啊,完了,我这会是全都招了,要是有半点隐瞒,我就是您孙子,不……不不,我现在就是您孙子,亲孙子。”
求生欲望像蟑螂一样彪悍的黄有发眼珠子一转,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敢肯定,那人应该是北方人,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是还是有点口音。”
这时,李飞沉的强调突然变了,说话时的尾音稍微有点卷舌。
“那人说话是我这样的吗?”
黄有发立刻像看见一线生机的垂死之人似的大喊道:“对,对,大哥,就是这样的,一模一样。”
“好,那你可以死了。”李飞沉说完,只是在黄有发脑袋后面拍了两下,黄有发就这样斜靠在沙发上,死了。
事后,当法医将黄有发的尸体带走调查死因时,发现黄有发的脑子竟然成了一团糊糊,就像有人弄了把勺子伸进去,搅了个稀巴烂。
离开百乐门,李飞沉立刻给远在宁安的小倪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只说了一件事。
调查最近一个月内,所有从宁安城来四海城的旅客名单,这个人一定是与宁安城另外三大企业集团,柳氏、冯氏、王氏中的某一家有关系。
与此同时,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宁安城,楚水正为最近的事情而忙得焦头烂额,一点都不好过。
几十亿的现金,其实东拼西凑,卖卖资产,再贷贷款也差不多。
难就难在楚氏集团的股票,流向另外三大集团的越来越多。
并且楚水没有任何本钱来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若是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三年,只要有几个月的时间,楚氏集团恐怕就要被其它三家给瓜分了。
不过好在其他的几个股东答应不会放掉手里的股票,只可惜谁跟钱有仇啊,若是楚氏集团的股票再这么一直跌下去,也难保他们不会低价套现。
而这才是楚水眼下最头疼的事情。
楚水坐在办公室里,外面已经很黑了,整个大楼里除了保安室和大堂,就只有这里还亮着灯了。
楚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是妹妹楚晴。
“哦,晴儿啊,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来这干什么?”楚水并没有多看妹妹一眼,而是立刻将注意力又放回到工作当中。
“姐,咱回家吧,你总这样熬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呵呵,没事,你快回去吧,宁安的商业大会就快开始了,我要在这次大会上把所有的事一并解决。”
“好了,姐,不差那一两天,又是两天没回家了吧,你闻闻,这身上都有味儿了。”
“去你的吧,有你这么说姐姐的吗?”
楚晴看着姐姐,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头发凌乱,脸色蜡黄,黑眼圈越来越重,颧骨都突出来了,这还是那个连女人都会嫉妒其美丽的姐姐吗?
楚晴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了楚水面前。
楚水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卡,里面有钱,你拿去用。”
楚水强颜欢笑。
“就你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自己收好吧。”
“不是,姐。”
“那是什么?”
“是……是姐夫让我给你的,他知道你不会要,所以让我劝劝你。”
楚水抬起头,眼睛中透着一股子怒意。
“姐,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想要姐夫的东西,可你们毕竟有婚约啊,现在咱们家有困难,姐夫出力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楚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质问道:“李飞沉什么时候给你的?”
“我也不知道,就在我房间里发现的,还有一封信。”
“那他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从庆安回来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楚晴不说还好,这一说,楚水的脸立刻变得铁青,抓起桌上的卡,一把扔给楚晴,大喊道:“出去,拿着他的钱给我出去。”
楚晴吓坏了,拿着卡连头都不敢回,一溜烟跑没影了。
楚水看着轰然关闭的大门,跌坐在椅子里,透支般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只有嘴唇微微开合,喃喃说道:“你人不在,我要这些钱又有何用?” 极道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