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

第195章 大厦将倾之际

  奏疏二月初六递到皇帝案头,二月初七,皇帝不经调查、不问涉事人等,直接下旨:“免除大学士明珠、勒德洪、余国柱职务,郭琇升任都御史,尚书科尔坤、佛伦、熊一潇罢免。出缺大学士席位以梁清标、伊桑阿代之,李天馥为工部尚书,张玉书为兵部尚书,徐乾学为刑部尚书。”

  旨意一下,几乎是将京师乃至整个天下的官场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洗牌和放血,原本巴着明珠、摧眉折腰恨不得为之吮痈舔痔的人瞬间远离明珠,唯恐这场大祸蔓延到自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从前趾高气扬的明珠仆人。天下万民更是指指点点,唾骂不休,几乎将明珠的脊梁骨戳断,唾沫星子如同腥臭的海涌向他,几乎不曾将明珠湮灭。

  然而这场帝王之怒并没有就此完结,余国柱被罢免之后,抄没家产,发配回原籍,仅因营造居所,便被从前的政敌何金兰弹劾,余国柱惊惧万分,夜间嚎哭不止,终是死于家中,临死之前,双目大睁,嘴角流涎,连呼三声:“明珠误我!”

  终是背负着一身骂名,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佛伦更被有心之人翻出曾侵占民田,皇帝下旨褫夺其全部职务,只留本旗佐领之职,以观后效。

  明珠一党经此打击,几乎一蹶不振,作为风暴的中心,明珠每日跪于金水桥之外,连连叩首,鲜血染红了汉白玉台阶,可他的血在皇帝看来也不过是污染了这神圣殿宇的脏污罢了,在罢免明珠之后,皇帝旋即下旨抄没家产,收回官房,家人发卖,令其族人迁居于京郊,永不许参加科考。

  皇帝的处置几乎如同秋日的寒霜,一重接着一重,要将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老臣彻底冻死于这一年的二月。

  明珠年过半百,终是支撑不住,呕出一口老血来被人送回了破旧的‘新宅’之中。在明珠深受打击的情况下,皇帝授扔在家中的李光地学士之位,召熊赐履为礼部尚书,昔日权势深重的索额图一党正踩着明珠几乎摧折的脊梁,一步步恢复当日的荣光。

  至三月,索额图协同督捕理事官张鹏翮、兵科给事中陈世安,准备同罗刹国使者议定《尼布楚条约》,勘定两国边界。处置了靳辅等人,长江淮河一带的治河大事却不可放松,皇帝召集了朝中大员、江南总督董讷、于成龙等人商议河务,最终商定以两江总督王新命为河道总督。

  染着明珠一党的血泪,永和宫的百花较之往年开得更好,锦绣满院,烈烈如焚,风送花香满六宫,灵璧将所有前来贺喜的人拒之门外,在佛前献上三炷香,一谢佛祖庇佑,万事顺遂;二谢苍天有眼,恶人得诸;三谢得众人之力,推翻明党。

  茯苓陪伴着她整整十年,看着她从一个灵巧柔善的乌雅贵人,一路走到现在满腹心机的德妃,看着她从轻松欢畅,一路变得疲惫疯狂,眼下主子大仇得报,终是可以放下一切,重回当日了。

  灵璧睁开眼,从前的疯狂与阴戾似乎随着明珠一党的覆灭而渐渐消散,宛若黑晶琉璃的眼中又是一片澄澈与安宁,她将挂在佛龛一侧的卷轴缓缓放下,露出胤祚顽皮可爱的笑脸,纤手缓缓拂过,脸上的泪随之坠下。

  茯苓叹道:“主子以一介女子之身,能做到如此地步,便是天底下的男人也不能过您了。”

  灵璧收起脸上的泪意,“今日虽然是本宫生辰,但太皇太后才辞世三个多月,本宫不忍大肆庆祝,你将各宫人送来的贺礼登记在册,往后一一回礼吧。”

  茯苓应是,阿葵走了进来,福了福身道:“主子,荣妃娘娘、端嫔娘娘、定嫔娘娘求见,说是要商议太皇太后百日祭礼之事。”

  灵璧颔首,回神之间便恢复了威严之色,“请她们三个东次间相见吧。”

  因在孝中,二人皆着素服,白纺丝绣成的仙鹤振翅哀鸣,乌发之间除却一朵素白绢花,别无珠饰,荣妃敛衽坐于灵璧对面,忍冬、曼冬搬了两把玫瑰椅子来,请端嫔、定嫔入座。

  灵璧扶了扶鬓边的白花,将微微凌乱的发别在耳后,“按照规矩来说,孙儿辈为祖母守孝该是一年,可是太皇太后于皇上恩重如山,既然皇上都守孝三年,咱们后宫之中也不能差了,及至重孙子辈,如太子等,原该守孝五个月,至于究竟如何,本宫还需问过皇上之意。”

  荣妃颔首,“太皇太后薨逝,若从儿女辈论,不可嫁娶、不可科考,但我看太子妃在永和宫居住已久,却不知皇上是何意。”

  灵璧道:“眼下自是不成的,太子是储君,连皇父都预备守孝三年,他自然不可急于婚事。”

  端嫔亦赞同灵璧之言,“四月十四便是丙辰日,按照规矩,丙辰日便该停祭酒,可我看依着皇上现在的模样,恐怕到了丙辰日也不会停。”

  灵璧道:“凡事只依皇上行便可,吩咐内务府,后宫之中制新衣,以宝蓝、素白为主。”

  众人皆应是,灵璧起身,“我眼下虽执掌皇后印玺,但终归还是要问过皇上的意思,这便往弘德殿去一趟,诸位姐妹且先回去。”

  送了荣妃等人离去,灵璧略换了件靛蓝色棉裳衣,往弘德殿去。

  三月暮春,细雨微寒,在灰蒙蒙的苍穹下,紫禁城难得寂静,灵璧拢了拢墨色裳衣,才出了广生右门,正遇上从乾东五所回来的惠妃。

  明珠既倒,惠妃更受冷遇,六宫众妃对她皆避之不及,自是比不得灵璧了。

  二人迎面遇上,灵璧也懒得理会她,待要离去时,惠妃却出声了,“这世上果然靠山山倒,靠水水穷,德妃,你果然好福气,连明珠都成了你的手下败将。”

  灵璧冷然道:“他是我的手下败将吗?他分明是败于自己的贪欲、败于自己的恶行,败于自己的私心。为臣不忠,为父不仁,他是报应。” 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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