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这场大战的,便只有江浪一人,他实在想不通,本以为陈瑕必死无疑,却又如何跟大巫仙斗了个旗鼓相当?难道陈瑕的武功已经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但是这件事绝无可能啊!要不就是,那展红绫色迷了心窍,见我师父长得好看,想把他也收做娈童。
一想到这里,江浪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管二人打得正欢,放声大叫道:“师父,你可当心啊,这老妖婆别看长得年轻,实际上已经八十多岁啦!你要给她做娈童,不被她吸干精血才怪!”
展红绫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哪里来的粗人,真是扫了兴致。
她单手持剑,与陈瑕练剑,另一只手,却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来,单手把盖子打开,葫芦嘴朝地,口中还念念有词。
陈瑕是全神贯注应战,巫仙不但一只手和他对打,还能分心念咒,足见展红绫的武功远在陈瑕之上。
她把那葫芦往地下一按,霎时间所有的毒物,便排山倒海一般朝着江浪涌来。
江浪见状大骇,再不敢停留,就只能发力狂奔,可是四面八方的乱石和毒物早就挡住了去路,唯一的去处,便是地下迷宫的入口。才刚到那里,耿珊海却从里面爬了出来,别看陈瑕和展红绫出来的轻松,耿珊海没有那样的武功,要出地道还是费了很大的周折,其结果就是又被老鼠、蜘蛛一通乱咬,这一次弄得浑身是血,一边爬还一边说道:“大巫仙,你不管我啦!好,好,你这么对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哪知道他往外爬,江浪往里爬,二人的脑袋咚地撞在一处,耿珊海下意识地说道:“快回去,这里面已经成了老鼠窝啦。”
江浪也道:“你快让开,外面的毒物更多啊!”
二人都想挤开对方,谁也不肯想让,结果就困在地道之内,眼看着那些老鼠越来越近,心中均想: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江浪倒是不太怕死,反而笑道:“这回好了,你和我死在此地,也不用人埋了!”
“你才要死,我不想死!”耿珊海说罢,抓住江浪的肩膀就想从他身上爬过去,恰在这时。地道之内忽然一阵剧烈的颤动,洞顶的乱石飞溅,在耳畔噼里啪啦作响,那些老鼠、蜘蛛仿佛发疯一般,纷纷往洞顶爬去。跟着就听迷宫之内,水声隆隆,不到片刻便冲到此处,那水流实在湍急,江浪和耿珊海两个人手拉着手,连同地道内的乱石、蜘蛛、老鼠,全都一股脑地冲到了洞穴之外。
到了外面,只见大地到处开裂,大鲜卑山地脉里的水,如万马奔腾一般,向外涌出,滔滔不绝。山谷之外也到处是水,眨眼间就漫过了两侧的小山,跟着雪山迅速融化,水势滔天,有如汪洋大海平地升起,什么老鼠、蜘蛛、毒蛇,全都被洪水吞噬。
大鲜卑山十分寒冷,那涌出来的洪水却带着一股热浪,江浪深识水性,还好一些,可耿珊海在南疆干旱之地,几时见过如此大的洪水,他就只能在背后牢牢抱住江浪。江浪想要游水也不行,跟着他一起沉底。
心中还暗骂:他娘的,这个老屁眼,祸害娈童还不够,还要对我干这么龌龊的事。
他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耿珊海的脑袋连捶数拳,把他打得晕头转向。在水中,江浪可称得上天下无敌,耿珊海的毒功再厉害也不是对手。好容易将他打晕,可这家伙的手去还死死抓住江浪不放。
江浪就只能带着他,向上游去,见上面那个大花篮飘在水上,江浪便带着他一起坐到花篮之上,心中惊魂稍定。
一抬头,此时陈瑕和梅丽丝已经各自站在一块礁石之上,全都浑身湿透。其实那不是礁石,而是两座山峰,只不过洪水暴涨得实在太快,以至于两个人被洪水隔开,各自站了一个山头,隔水相望,谁也打不到谁了。
展红绫环顾四周,只见一片汪洋,洪水依旧缓慢上涨,却不如刚才那般猛烈,一些水已经漫过了她的脚面,她看了看头顶飞翔城堡,又看了陈瑕,忽然哈哈大笑,“是了,是了,这么大的水只有在大海中才能出现,如今却出现在大鲜卑山的山顶,甚至把群山都给淹没了。游尘,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看到了吧,这就是齐天丹穴阵的威力啊,它真的存在啊!师父没有骗我们!游尘,你看一看啊!雪怪发动了齐天丹穴阵啦!这还只是一小部分,等全部完成的话,我们就可以长生不死啦。”
原来墨奇对喜儿所说的天下无敌的机关术,便是这座齐天丹穴阵,地下飞城只是墨门逃生的手段,他们大部分人早在通天教来的时候就都已经死了,如今就只剩下百十多人,墨奇为了免遭灭门之祸,临终之前叫喜儿发动了这个阵法。虽然他并没有集齐所有的法宝,不过墨门却能用机关术,叫地脉的洪水涌出地表,同时雪山融化,威力同样非同小可。就在墨奇的住处,便有开启城池飞升的机关,城池飞上了天,大地震动,地下被困住的水,便再也存不住了。只不过法宝不全,所以墨奇的这个阵法并不可以长使人生不老,相反却极具破坏之力。
洪水一放,任你武功再高,权势再大,也绝不是对手。
巫仙和陈瑕激斗正酣,洪水一到,如果再打下去,只能双双被水卷走。好在二人内力不弱,在水中也游刃有余,借着水的浮力,各自抢了一个山头站定。
陈瑕见展红绫突然之间,好像疯了一般,不断叫着步游尘的名字。不由得心中慨叹,就算给你建成了齐天丹穴阵又能如何?步游尘始终也不在你的身边,可这洪水的威力这么大,最终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他忽然见到她手中拿着的那个葫芦,便问道:“巫仙,你手里的那个葫芦是不是九转灵葫芦?” 落日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