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侯破面有难色,陈瑕怕他不肯相助,便说道:“当年的事是你们亏欠了江浪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还请大师伯务必救他一救。”
夏侯破笑道:“哦,那没什么说的,只要是瑕儿你开口,我一定帮你这个忙。只不过当年的事,我可以不计较,江浪未必不计较。说实话,我实在羞于见故人。这样吧,我不表明身份也就是了。只是……他理应是你的叔辈,怎么又成了你的徒弟?这个……倒是叫我觉得奇怪。”
“说来话长了,等有机会我再向大师伯详细说明此事,现在我还有要事在身,等我回来,再与师伯彻夜长谈。”陈瑕说完又给夏侯破深施一礼。
夏侯破赶紧拦住,“不必多礼,贤侄你还有什么事,我可否帮得上忙?”
陈瑕道:“我也要跟着他们上什么神清峰啊。师伯,你只要救下江浪来,就算帮我的大忙了。”
夏侯破皱了下眉头,“神清峰?那座山峰极高,怕是几乎与天相接了,你不必去冒这个险,只要我和楼环说一声,你便可以留下。”
陈瑕笑道:“多谢大师伯关心,但是神清峰我非去不可,师伯,时间紧迫,侄儿在此别过。”说着又是到地一躬,夏侯破再次相搀,可这一次陈瑕暗暗加了几分内力,夏侯破向上一搀,竟然搀扶不动,他这才知道陈瑕不但长大成人,而且练就了一身高强武艺,当即又是吃惊,又是欣喜。
“真是想不到……”夏侯破知道再劝无用,只好笑道:“既然你有这身本领,那我也就多多少少放心了一些,神清峰山高路长,千万小心。”
陈瑕谢过夏侯破,这才又转身出了山洞。
这时,那些烈焰钩吾坛原来的守卫已经出发,陈瑕也不和楼环打招呼,便循着雪地里足印,追了下去。
他轻功已然大成,尽管队伍已经走出很远,还是被他片刻追上。
远远地就看到一行人,排成一竖排,在雪地中迤逦前行,其时,风雪漫天,那些教徒都抱着肩膀,缩着脖子,尽管穿得不少,还是在风中瑟瑟发抖,在烈焰钩吾坛,这些人还可以烤火,可出了那里,才知道什么叫寒风刺骨。
忽听身后有人喊道:“等等,我也来啦!”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之前与机械蜘蛛搏斗的那个穿着熊皮的少年。
那个叫蹋顿的笑道:“咦?小兄弟,你不在山洞躲避风雪,跟来做什么?”
万虎也道:“是啊,楼环坛主可没叫你跟我们上山。”
陈瑕几步跑到近前,笑道:“大家都是好兄弟嘛,理应共同进退,你们都去登山冒险,我岂能坐享清福?”
陈瑕平生最喜结交,这番话听起来十分坦诚,众人哈哈大笑,有人扔给陈瑕一个酒葫芦,“好兄弟,果然有胆色,喝了这口酒,暖暖身子,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吧,你也说了我们去冒险,能否活着回来,还要看巫仙眷顾,神清峰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年纪轻轻不必枉送了性命。”
陈瑕也不和他们客气,抓过酒葫芦一饮而尽,再把葫芦丢还给那人,“多谢相赠美酒,我虽然人小力微,可轻功还算不错,多多少少也能帮一些忙,不如你回去,用我的这条命换你活命,咱们依旧凑够三十人,料想护法也不会责怪于你。”
那人哈哈大笑,一旁达西笑道:“没想到你倒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我看咱们也不必阻拦,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过小兄弟,你自己可以要多加小心,爬到半山之时,我们可照顾不到你。”
陈瑕心想: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放心,我自己能行,各位兄弟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那些教徒见他执意要跟着,也就不加阻拦,但是护法的命令没人敢违抗,就算多了一个陈瑕,可以换下一个人来,但这个时候谁也不能说独自离开。
众人兵合一处,便朝着山下走去。因为烈焰钩吾坛也是在山上,只不过离神清峰较远,比神清峰也低,两座山峰之间,还有一座山峰,这一路走去,跋山涉雪,着实不近。天昏地暗,也分不清是什么时辰。走出许久之后,众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也不顾风冷,就在雪地之中用了些干粮,陈瑕没带着吃的,他们便也分给陈瑕一些。
陈瑕问道:“怎么我们去登山,还要带吃的吗?”
达西笑道:“那是当然,神清峰高耸入云,到处悬崖峭壁,没有个三天两天,如何上得了峰顶?”
陈瑕把嘴一撇,“那不是完蛋了?”他心里是想:那峰顶上连个鸟兽也没有,要是走上三两天的话,那姑姑就算冻不死,恐怕也饿晕了。
万虎却以为陈瑕怕了,便笑道:“觉得艰苦,你大可以现在离开,也无人会责怪你。”
陈瑕摆手道:“我是怕耽搁了护法的事情,要是上山要那么久,那护法的仇敌不是早就跑了?”
万虎哈哈大笑,“我们有工具,既然上山那么久,那下山可也不那么容易,我看一时护法的仇敌,也未必就会离开。”
蹋顿道:“管他呢,护法的仇人跑了也就跑了,只要我怕平安到了峰顶,就算完成任务,见不到那人最好,如果见到了的话,没准他武功高强,我们这些人还要死那呢。”
陈瑕笑道:“如此说来,你们也不想替护法卖命……”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皆变,达西正色道:“我们当然是心甘情愿为通天教办事,小兄弟,你话可不要乱讲。”
陈瑕掩住口,心中暗想:自己真是多嘴,想必这些人惧怕耿珊海的淫威,明明心里害怕,却也不能当众说出。
毕竟陈瑕是外人,据他所说还是耿珊海派来的,因此众人还对他有防范之心。
稍稍休息了一阵,陈瑕跟随着队伍,继续启程,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看到那座神清峰,只是四周的山峰全都笼罩在浓雾之中,只不过几丈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山峰的样子了。
陈瑕见那山峰直上直下,山壁光滑得犹如利剑的锋芒,不禁眉头紧锁,“这也没有个可抓,可蹬的地方,我们如何上去?” 落日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