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都点头称是,只是整个于阗国驻军三万,想顺利离开谈何容易?
摩勒提议易容出城,马上就被陈瑜否决:四处都在缉拿客商,不管易容成哪一个,也是陌生人,不是万全之策。
阿曼则说混入呼衍洁带的兵里,陈瑜又不同意,其他人倒还好说,那样的话,阿曼由谁带出城,更何况呼衍洁带兵不多,一旦露出破绽,还要连累了他。
陈瑕的主意,就更听不得,仰仗着轻功,跳出城去,他倒是走了,其他人又怎么办?
陈瑕挠着头,又说:“如果是喜儿在这里就好了,他们墨门有中蹑空草,带着我们一起飞走,那也好……”
说来说去,他又扯到大鲜卑山的种种奇遇,完全跑了正题,讲得兴高采烈,陈瑜和摩勒便全都觉得这个万毒教教主有些云山雾罩,实在离谱。阿曼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只因陈瑕所说的事情虽然神奇,可她与陈瑕共患难之时,神奇的事也不少,什么紫宸冰魄珠、白玉龙纹壁、极阴仙姬,倒也不比大鲜卑山所遇到的事平淡多少,她对陈瑕的话,自然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可是,四个人讲到了半夜,与出城的事已然无关,摩勒实在倦了,靠在一旁打盹,阿曼也累了,就斜依着陈瑕肩膀睡着,至于怎么出城,已然完全放到了一边。
听着屋外的风声,陈瑜反而越发精神。陈瑕本想睡觉,又怕自己打呼噜,吵到阿曼,所以瞪着眼睛,就死死地盯着陈瑜,一动不动。
陈瑜看着自己的亲弟弟,眉头微蹙,“你总盯着我干什么?”
陈瑕一咧嘴,笑道:“那也没别的事可做啊。”
陈瑜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低声骂道:“蠢货!你点了阿曼睡穴,我有话跟你说!”
陈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点昏睡穴倒是一个不吵到阿曼的好办法,他随手将阿曼点倒,又轻轻把她放平,这才问道:“有什么话,是不是想到出城的主意了?”
陈瑜笑道:“出城的计划暂时没有。不过刚才我和摩勒看过那部医书,上面的医术,的确高深莫测,所以,我想跟你借过来,再看一遍,希望可以找到治疗阿曼眼睛的办法。”
陈瑕还不等说话,摩勒忽地坐起,“都说了,那是万毒教的至宝,不能给外人看!”
陈瑜淡淡一笑,“可你刚才已经给我看了!”
“那不过九牛之一毛,你看去也无妨,但是再想看,我就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了。”
陈瑕笑道:“就给哥哥看看,又能如何?”
摩勒道:“此乃太师伯的遗物,教主怎么能这么大意?万一他学会了医术,我们毒死一个人,他就救一个人,处处与我教做对,那该如何是好,此事万万不行!”
陈瑜哈哈大笑,“难不成你留着那部医书就能看得懂吗?我虽然资质有限,可自幼就认得各地文字,不管是年代多远,地域多偏,我都能看懂,我学成之后,再教给你们教主,只有这样,你们万毒教才称得上医毒双绝啊。我只问你一句,你们教主看不看得懂?”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摩勒不敢回答。
陈瑕挠着头说道:“只能看懂一星半点,那些字我从前好像也见过,只是很多字都想不起来了。”
“这就对了,”陈瑜笑道:“所以这部书给你们,也是毫无用处,既然是治病救人又非害人,给我看看又能如何,那书中记载的药方、医术,岂止百万,你还怕我一夜之间,把整部医书全都学会不成?”
摩勒细一琢磨,陈瑜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要什么样的脑子,能把这本医书全都学会?《悬壶全录》用蝉翼一样的锦卷,卷在一处,全展开来,怕有百丈之长,那上面的文字,每一个还不及蚊子的脑袋大,陈瑜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可能把整部书看完?
不过摩勒对陈瑜没什么好感,感觉他处处都压陈瑕一头,就算是亲生兄弟,他这个外人不说什么,看也看不惯,因此还是不同意,“那也不行,你从我们这学去一两个药方,总有可能,倒时候拿到外面招摇撞骗谁又知道?你治得好了,是你的功劳,治的不好,人家会说我们万毒教的宝贝是浪得虚名,不行不行……本门至宝,不传外人。”
摩勒只是不肯,陈瑜心道:阿曼的眼睛耽搁不得,今天就算得罪了陈瑕,也要把医书弄到手!
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才是那个势单力孤之人,陈瑕的武功和我相当,再加上一个摩勒,我未必就有胜算,更何况打斗起来,叫尉迟琳坐山观虎斗,于我不利,看来要得医毒双绝的宝物,只可智取,不可强求,这个摩勒倒是机灵,不容易说动,那就莫不如从瑕儿那里找寻机会。
陈瑜说不动摩勒,就一直都不言语。等摩勒再躺下的时候,陈瑜才对弟弟说道:“小弟,你们万毒教听起来很了不起嘛……”
陈瑕以为要和他聊天,顿时又来了精神,“是不是了不起我是不知道,我都还没见过蛊祖,不过既然蛊祖为天地四灵的第三位,那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啦,就好像其他三个一样,都很了不起。”
“哦?”陈瑜故意显得有些吃惊,“这么说剑神、巫仙、雪怪,你全都见过?”
陈瑕笑道:“这个可不是我吹牛,像他们这样的人物,都是隐居世外的高人,寻常人这辈子,哪怕是下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一面,可我偏偏就全都遇见了,而且我和剑神学过艺,还和巫仙交过手……”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阿曼,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还差点做了雪怪的孙女婿呢!”
陈瑜哈哈大笑,陈瑕的奇遇,他并不感兴趣,立即把话头又给扯了回来,“如此说来,蛊祖的确很了不起。但不知现在万毒教,除了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人?” 落日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