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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回:施展铁腕权(下)

  话说燕乐施与刘缨约定好时间,来家便支会燕乐允,要她及早做好准备,到时候二人相会万不可跌了燕门的脸面。正巧这日在外游走一整日,待燕乐施得出空闲,书画才走上前来禀告,燕归晚今日归家,来木李楼两次均未盼回主母。燕乐施已知与刘家的婚事成了七八分,这时候也该告诉燕归晚了,遂叫书画前去桃夭馆把燕归晚请过来。

  而桃夭馆这边,燕归晚和徐墨卿听九灵学舌一番,心下也有了些谱儿。燕归晚对主母的心机向来了然,想着不管主母为小姨母寻来哪家的夫郎,都是为了使燕门强大起来。徐墨卿口中虽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对这燕乐施生起敬畏,不知该说她急功近利还是该说她鞠躬尽瘁。

  当下天已漆黑,院落里都已掌灯。燕归晚亲登东厢房里,拉着等候她一整日的柳宜风去了侧正房舍里。柳扶风送他们到了东厢门首就不再前行。这柳宜风便随着燕归晚走过去。小厮儿松柏留在东厢给柳扶风使唤,燕归晚又拨了两个小厮儿给柳宜风。他们一个名唤九鸣,一个名换九旗,都是燕归晚身边的老人。

  柳宜风穿戴喜庆,在东厢里等了燕归晚整整一日,不曾想她到了晚夕才带自己进门。众男仆女婢纷纷退下,卧房里只留下九鸣和九旗二男官在侧侯着。

  九旗笑嘻嘻道:“晚主,要小的为您去打洗脸水来吗?”

  燕归晚“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他们以为自己会这里留宿。她连忙摆摆手,“你们俩去外面候着吧。我与宜妾郎有话要说。”

  九鸣九旗连忙避走出卧房,柳宜风则满脸无助地望向燕归晚。

  “晚主……”

  “哎,今日起,宜郎该唤我妻主了。”

  “妻,妻主……我……”

  “宜郎无须多言,如今你成为我的妾郎,想必柳家人不会再为难你和扶郎了吧?顾氏之危我无力解围,愿你们二郎能想出好的对策。”

  柳宜风听了落下眼泪,道:“宜郎不知该如何感谢晚……妻主。”

  燕归晚忽然柔情道:“宜郎和扶郎本应是我的兄弟,同泽儿一般,大家不分尊卑只讲亲情。怎奈柳姑母她……”她不愿再讲下去,故调转话锋,道:“宜郎,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衣食无忧,除此之外再无他意。前两年你和扶郎做的那些事,我不再追究亦不再提起,从今以后我们好生过活,好不好?”

  柳宜风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燕归晚这是在宣判他的人生么?她难道真的要他们兄弟俩在这燕公府里当一辈子“活死人”?

  “妻主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绝无可能做成真正的夫妻?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是。但宜妾郎可放心,柳家那夜的事,我定当成真实的来对待。”

  柳宜风坐的直挺挺的腰身瞬间软榻下来,除了落泪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燕归晚说毕起身欲离开,柳宜风跟在她的身后,不知自己是在相送还是在恳求她留下。燕归晚忽然想起些什么,回头说与柳宜风:“宜妾郎还需明白一件事,我们之间的秘密最好不要让扶郎知晓。你说好不好?”

  柳宜风见燕归晚模样很严肃,只好硬着头皮承诺下来。原本他是想过段时间就告诉哥哥真相的,可眼下燕归晚却这样命令他,这使他异常难受。

  燕归晚决绝地离开这里,外头候着的二男官见她走出来忙上前来问安。

  “你们俩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

  九鸣道:“总有七八年的光景。小的刚来晚主身边,还是个孩提呢。”

  九旗道:“小的也是。”

  “既如此,你们俩就该明白我为何要你们来给宜妾郎做近身男官。”燕归晚着重了语气。

  “小的们明白。”

  “明白就好,凡事与九灵商议。不要亏待宜妾郎。”

  燕归晚打点好柳宜风之事,心中踏实下不少。她正准备回到正房里,便见到九莺引着书来到她的面前。

  书画躬身叉手道:“晚主,主母有请。”

  “此刻?这个时候?”燕归晚反问道。

  书画笑回道:“晚主快快随我回去吧。主母三日未见你甚是想念呢!”

  燕归晚听了连忙随她去往前院儿。徐墨卿在房下窗前,听见外头有书画来请,心中已猜测出燕乐施要燕归晚过去所为何事。看来这燕公府里当真要再办喜事了。他自行躺下来歇息,没过多久就进入梦乡。他的梦里,永远都有那追不到的白衣人的身影。最近他又开始频繁的梦见他,这梦简直要把他给折磨死。

  燕归晚来至前院儿,见木李楼仍旧灯火通明,西厢的竹梅苑也没有睡下,唯有东厢的磐石斋已经熄了灯。

  书画把燕归晚一直引进卧房,燕乐施正在炕房的炕上歪着,见甥儿进来忙把她拉过炕上来坐。书画分别给二人身后送上来一个橙黄黄金钱蟒靠背。书语更是为二人送上来茶果。虽是夏日永昼暑气难挨,但这木李楼通风绝佳,倒也感觉非常舒服。

  燕乐施见甥儿难掩笑意,就明白燕归晚早有耳闻。

  “你这机灵丫头,说吧,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这木李楼上上下下瞒得严严实实,怎还是让你听了去?”

  燕归晚自不能出卖九灵,只好赔笑道:“咱家院子这么大,哪里有不通风的墙!二姨母就不要再刨根问底啦!再说为小姨母娶夫是咱燕家的大喜事,二姨母为何要隐瞒呢?”

  “你不说我也知道,多半是竹梅苑的那帮小蹄子管不住嘴!休要被我知道是谁,不然我定打得她不认爹娘!”燕乐施显然是认真的,“你小姨母廿又五岁,无功名利禄,一事无成还拖着一个羸弱的身子。我为她选夫家自当慎之又慎,诚然有了结果固是好事,倘若失败了呢?叫你们这些小辈儿继续看她的笑话?”

  燕归晚恍然大悟,“是甥儿考虑不周了。”

  “幸而这件事算是有门路了。”燕乐施随后如此这般的向燕归晚讲述一遍。

  “也就是说,我们燕家很有可能与御史大夫刘轩德家结为亲家?”燕归晚瞪圆了眼睛。

  “晚儿不愿意?”

  “不!我很愿意,只是我没想到我们燕家会……”

  “晚儿,你是连女帝九子都娶回家的人,我燕门和刘家怎就不是门当户对?”燕乐施说这句时俨然有一种仰首伸眉的快感。

  燕归晚红润的眼眶,“主母!”

  燕乐施握住她的手,“我们不急,慢慢来。大姐为我们燕家打下的底子绝不会毁在我手里,待你小姨母成亲后,我会教她接管家业,有了刘家的扶持,我们会走到更稳。你无须旁骛,有九皇子为你保驾护航,我们总会笑到最后。”

  “主母!”燕归晚落下滚烫的热泪,燕乐施担得起燕门主母的身份,她是燕归晚心中最敬重的人。

  “以后你小姨母生的孩儿,你和岚儿生的孩儿,再也不会被这京都名门望族瞧不起。咱们燕家定会坐稳这女公爷府的宝座!”燕乐施坚决道。

  燕归晚重重地点头,继而问道:“主母,这次我们送给刘家的彩礼不是个小数吧?”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早为允妹预备出来。这些钱财散出去,咱们能换来更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的确要过一段节衣缩食的日子,才能缓过这口气。”

  “这个无妨,我桃夭馆带头消减月例。不必要的开支我们都剩下来,一切以小姨母的婚事为大!”

  “傻丫头,你这么做不是向全府宣告我们家破败了吗?一切还得照旧,我自有解决妙计。”她指了指屋外的书画和书语,“我的这两个大官儿不是吃素的。”

  “甥儿明白。”

  “我看中你身边的九灵了,有心把她带到身边调教一番,日后也好为你打理家院。”

  燕归晚不明就里,追问道:“主母意下是?”

  “九莺是个伸手好的,你去皇城当值时就把她派到咱家外面庄子上巡视。九殿下和你自己的田产、房铺要有人时常去看一看。免得底下人从中做手脚,九莺是个合适人选。九灵心思缜密尽心尽责,你不在时唤她来木李楼,由书语书画亲自教她管家这一套本领,总不会有错。至于你桃夭馆里的杂事,提九月九阳那两个小丫头上来去做吧。”

  “这……”燕归晚有所顾虑。

  “桃夭馆里诸事以九殿下为主,要他身边的大官儿掌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心觉得这里是他们的安身之所。”

  燕归晚忽然起身跳到炕下,无比郑重地给燕乐施下跪磕头。燕乐施连忙把她扶起来,姨甥二人都显得激动万分。

  “明日刘家二郎要去寒武寺见一见允妹,我本想让你跟我一起走,但你明早又得去皇宫当值,我想邀九殿下同去,你意下如何?”

  “九殿下?他一个公府里的男眷,要他去做什么?”

  “你的夫郎是高贵的皇子,比你见得世面要多得多,晚儿怎可小觑人家?”

  “主母的意思是想让九殿下帮忙把关?”

  “对,百闻不如一见,我也不能害了允妹一生。若这刘练太过不堪,我们还有反悔的余地。”

  “甥儿谨遵主母的意。”

  燕归晚与主母别过,匆匆赶回桃夭馆来。不想徐墨卿已经睡下,秋生见燕归晚回来忙为她开门,笑道:“晚主,殿下为您留着门呢!”

  “有劳秋官儿。”燕归晚说毕走进卧房里。见徐墨卿躺在床榻上已熟睡,只好等着明日一早再央及他同去寒武寺一事了。 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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