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简远还没说话,门外却远远传来小丫头哭哭啼啼的声音和管家大声数落的声音。众人不由得都往外望过去。
这时,管家进厅来禀报:“少爷,您回来了。昨天受罚的那个丫头刚刚醒了,您之前说醒了便带来问话的。”
管家示意了一下身后,只见两个家丁如今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小丫头跪到了门口,那丫头看起来异常虚弱,趴跪在门前都不稳,却还在低低哭泣。
屋里的三个老妇人顿时都震惊了,吓得不敢多看。那丫头一身的血,看起来恐怖异常,明眼人都能猜到这是被主家重罚过的……只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
应简远很淡定,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走出门去,看着那小丫头,“侯府一向这个规矩,父亲又严厉,像你这种企图在父亲面前卖弄的女人,就是这个下场,被父亲打死也是活该。以后到后院去干活,别再到父亲面前晃悠了。”
说完话,家丁架着那个小丫头便拖拉着她往后院去了。地上留下长长的红色血迹,刺目异常。
应简远转身回屋,看着里面的人,“让各位见笑了。一个惹怒了父亲的丫头而已。”
刘婶子咽了咽口水,她刚刚站在那里石化一般,比别人看的都要清楚些,如今只觉得后背都发麻了。心里想,这老侯爷居然这样手段,打起人来照死招呼啊,真是太可怕了,还是躲着吧,别为了荣华富贵,把老命赔进去!
“那个……我家里还有事,不然我先回家吧……”
“刘嫂子,一起一起,我也走!”“我也走,我也走!”
说着话,三位嫂子一阵风似的告辞离开了。剩下应简远负手而立,一派悠闲。
老太太有些慌乱,“那个……本是想让你父亲看看……”
“您还是别费心了。这样的人,进不得侯府。”应简远下了结论。
“那这三个就得了……得了……”老太太在这里不自在,看了看外面地上的血,心有余悸,也躲了出去。
人走了,云衣笑着上前鼓掌,“太血腥了!这画面,看的谁不得跑啊!小侯爷不愧好手段。”
应简远皱眉坐下来叹气,“家里最近实在有些乌烟瘴气。”他招来管家和刚刚那个演戏的小丫头,那丫头一身红油漆,笑得甜甜的,“去领赏吧。”
小丫头开心,叩首,“谢小侯爷。”然后欢快的跳了出去。
“老太太被你吓着,想来不敢轻举妄动了。”云衣走过去帮他按着太阳穴,乐不可支。
应简远拉住云衣的手,却道:“我总觉得未必。”
晚饭后,老侯爷才回府。
应简远如实禀告了下午的事情,老侯爷看着自己儿子,无话可说,最终叹气,“你倒是好手段,算了,如此便如此,一劳永逸。”
而同一时间,老太太却跑到云衣这里来询问,“你跟我讲实话,老侯爷如今,是这样个脾气?”
“侯府家规一向很严,您又不是不知道?连我都挨过鞭打的,可惨了!”云衣火上浇油的吓唬老太太,老太太直叫阿弥陀佛。
“那个被打的丫头……”老太太却还是好奇打听。
云衣左右看看,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您可能不知道,那丫头想勾引老侯爷,老侯爷如今对于女人,特别严格,动辄就打骂,那日他又喝了酒,那丫头撞上来,被老侯爷拿着鞭子这一顿抽啊,没看看,满身都是血!啧啧啧,真可怕!”
“哎呦,阿弥陀佛的,别讲了,这,这,他这样什么女人放得住在身边。”老太太发愁,“恐怕得找些个活泼机灵点,命还硬的!”
“啊?!”云衣愣住,什么情况,不是应该放弃了?怎么……还来吗?!
五日后。
应简远骑马比老侯爷先一步回了侯府,远远便看见云衣又在侯府大门口走来走去。应简远心里便叫不好。他翻身下马,来到云衣面前,“什么情况?”
云衣笑得轻快又无奈,“又……来了三位,倒是比之前的年轻壮实!俏寡妇,人也活泼很多。”
应简远叹口气,站在门前,仰天无语。
云衣拉他衣袖,凑过去问,“还来吗?油漆和小丫头都找好了!”
“换一出戏吧。”应简远摇着头迈步进门。
云衣兴致勃勃,一直以来都是人给应简远保媒,如今居然有人说媒说到老侯爷头上,实在有趣的紧,应简远又花招颇多,由不得人不目眩神迷。
应简远进了厅,跟老太太打了招呼,这次便大大方方做到了屋内,打量那三个少妇。那三个人也不怯场,各个都端出了自己的妩媚气质,颇有几分搔首弄姿的意思。
应简远看向老太太,“这是您新挑中的?”
老太太有点心虚,“这……”
应简远也没有听介绍的意思,“既然几位目的也明确,不若我先替父亲把把关。这里说话不方便,不若挨个来,我们单独谈谈。”
云衣诧异的看向应简远,心想:他居然有这个兴致?替老侯爷选人吗?
说完,应简远起身,玉树临风,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屋子。云衣跟着起身,看着对面的三位少妇。其中一个尤其大胆些的马上起身,“那我先去!”
云衣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人走出来,来到了隔壁房间。
应简远坐在里面,看起来一派认真严肃。待那少妇进来,应简远一抬手,门便从外面被关上了。屋里有些暗,饶是那个少妇胆子大,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幸而屋里还有云衣在,让她觉得稍微好些。
应简远也没有让座,直接问道,“怎么称呼?”
“啊,大家都叫五娘,我今年三十八岁,家里那口子前两年就没了,如今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不争气的东西跟着人去南方贩货闯荡去了。我那老娘跟咱们府里老太太认识了,很是投缘,听闻老侯爷有娶妾的打算,我这不……”五娘话很多,叨叨的介绍自己。
应简远听了听,若有似无的点头,然后道:“可信佛?”
“啊?!”五娘没懂,“就……初一十五的,倒是也去烧个香……”
“父亲这一年来渐渐沉迷佛经,人也清心寡欲了许多,若说娶妻纳妾不过是想找个能一起参禅悟道的禅友,你行吗?”应简远说着胡编乱造的内容,一脸正常。
云衣愣了片刻,看向胡说八道的应简远。
当她发现说谎的家伙,实在看起来太正常,云衣便在旁边憋笑,心想这都什么,人家来相亲,他跟人家说参禅悟道?这是要进门就当出家吗?够损的。 取爱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