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金瀚做乞丐做了十三年,他也不是想做乞丐啊。一开始,那是真的只能做乞丐,因为没有身份,没有钱,除了做乞丐之外,别无他法。可这乞丐一做就是十三年,他也是做腻了。可这安全啊,还有什么比得上保住一条小命更重要?
池金瀚第一次认真地说道:“臭小子,你天赋有多高,你不知道吗?三年前,你就被书院的院长发现了,他三番四次求你去上学,你总算听了爹的话,没有去。这一次,你却象铁了心,瞒着爹去了书院。象你这样,只要今年去参加京试,你就会一鸣惊人。如果你以头名状元考上国子大学堂,你必定会在京城备受注目。臭小子,你想过你项上的人头吗?是声名和仕途重要,还是小命重要,你心里衡量一下。”
凤君天想了想道:“我现在已经明白了爹爹的苦心,儿子不会忤逆爹,会珍惜自己的生命。爹爹,儿子都已经进了书院,就请爹给儿子这个机会吧。我可以向爹爹保证,我不会考头名状元。我会以普通的成绩考上国子大学堂,尽量不引人注目,做人做事都会低调,绝对不会让人太过关注。”
池金瀚太度强硬:“不行!爹不同意你去京城,不同意你参加京试,不同意你走仕途,这是爹爹的底限。你要是敢擅自去京城,爹宁愿打断你的双腿。”
“爹——”说了半天,爹爹还是那个爹爹,一点也没有松动吗?
池金瀚将狠话搁下:“臭小子,你听明白了,你给老子牢牢地记住!你长大了,你可以不做乞丐,可以选择你生活的方试,但绝不能上京城,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你要么戴上你那个鬼面具;要么就永远象现在这样,易容到普普通通的相貌。这是爹的底限。”
凤君天郁闷至极。但是,他没有再和池金瀚争执下去。其实,这是他的性格,他不是一个多话的孩子,失忆之前,他也没有和人争执过。除了太后,也没有人敢和他争执。而面对太后时,他争执没有用。所以,基本上,他说话不多。
这天晚上,阿君才睡下不久,他又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之中。梦里,他才七,八岁,就坐在一张龙椅上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拜,背后坐着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他一直端正地坐着,看着文武百官,他浑身冷汗,如芒在背。
紧接着,梦境跳跃到了另一个场境。虽然梦境很是朦胧,但梦中有一个少年的脸很清淅,那少年和他面对面地站着,拿剑对着他:“凤君天,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凌青就会让你。来吧!武场上只论武功高低,不论身份地位。”凌青?他突然想起来了,那十二个死在黑峰山上的人中,有一张脸就是凌青的脸。换句话来说,凌青死了!
凌青一剑刺来,凤君天猛地惊醒。
半夜惊醒的阿君悠然坐起,脑海里浑浑沌沌地,浑身冷汗,感觉着,梦里的情景犹如自己亲身经历过。抬头看了看天花,又四周围看了一眼,他确定自己仍然睡在一个乞丐窝里后,居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是,梦里的凌青和凌青那把冷森森的剑却让他对“凤君天”三个字如石破天惊般,牢牢地记住在脑海里。
阿芷说,他很快就会恢复记忆,会象做梦一样,先想起一些自己以前的生活片断,会很真实,让他不用害怕。可是,那些片断跟眼前的处景大相径庭。
阿君正打算倒头又睡,没料到,突然之间,一个黑影象一抹幽灵般闪身进了他的房间,还跪在了他的床前。因为他刚刚在梦里被惊醒,此刻还没醒着,所以很警觉地坐起来。倘若不是因为他性格一向冷静自持,换作普通人,可能会惊呼。但他却只是坐起,静观其变。
黑影在他的面前跪下,一手按膝,一手撑在地上,竟是十分敬畏的语气:“南爷,有人劫了我们的货!”
“谁?”阿君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黑影:“种种迹象表明,和黎家有关。就算不是黎家,黎家也脱不了干系。”
“嗯。”
黑影:“南爷,您很久没上山了,要不要回山里见见弟兄们?他们都想念爷了。”
凤君天沉吟半响,有些懒洋洋地说道:“摘了你的面具吧!”
“是!”黑影摘了自己的面具。
凤君天凤眸眯起,看到面前黑影摘掉了面具后,是一个十七,八岁,相貌中上的少年时,脑海里搜索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关于这张脸的记忆,不禁蹙起了眉头。
他突然冷冷地说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少年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问道:“南爷,玄影不敢直视南爷。”说着,又低下头去。
凤君天再次问道:“你确定,你看清楚我了吗?”这个人能找到这里,还在池泽南睡觉的时侯悄无声息地进来,可想而知,这是池泽南非常信任的一个少年。
少年有些害怕地再次抬头,看着凤君天时,有些恐惧:“南……南爷,看清楚了!南爷,是不是玄影做错了什么?”
“丢了货,你没有责任?”
“是,玄影愿接受任何处罚。”
凤君天:“现在也不是处罚你的时侯,我就跟你去看看。”究竟他这个“南爷”在做什么?什么货被人抢了?他为何一点也想不起来?
凤君天想了想,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鬼头面具来戴在脸上。这个鬼头面具是池爹拿出来丢在他面前,臭骂了他一顿,说他都干了什么好事。他想,这个鬼头面具肯定是有用的吧?他才十三岁,凭什么有一个“南爷”的称呼。
凤君天想对了!他每次成为南爷时,就是戴上那个鬼头面具的。
“走吧!”
凤君天让玄影带路,他要去弄清楚南爷这个身份,就必须跟着玄影走一趟。
出了屋外,玄影很兴奋地给他牵来了一匹白马:“我把南爷的白龙驹也带来了,我就猜想着,南爷这次一定会回山上看看的。” 暴君他有点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