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倾听
邢烨在挂掉电话后,不做停留,立马驱车前去疗养院。若是姚慕雪知道了那U盘内的内容,得发狂吧。
事实上,姚慕雪此时已经近乎发狂。只因姚志明竟然将她也拒之门外,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回顾她之前跟父亲生活在一起的二十几年,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待遇,这次头一次被姚志明这般对待,姚慕雪只觉得自己要炸了。
“爸,你让我进去,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关在门外过,你现在就为乐意一个不知道谁给寄过来的U盘将我这个疼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拒之门外?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给我说,但你不该为了一件死物这样对待我这个活人。”姚慕雪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狠,但此时她不这样说的话,验证码怕是仍会将自己给关在里头,谁也不搭理。
果然,最了解姚志明的还是姚慕雪这个女儿,在她这番狠话过后,姚志明紧闭的那道门里传出来声音,“你让阿旭拿钥匙将房门打开,你进来跟我聊会天吧。”
姚志明的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疲倦感,这让姚慕雪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能开门就是各好兆头,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不是那种随便就被击倒的男人。
随着房门打开,姚慕雪入目的是姚志明那张明显憔悴的脸庞,姚慕雪知道,他昨晚定是一夜无眠。
姚慕雪走近他,在他窗边坐下,轻轻挨着他,让他感受到她的体温与存在。轻轻开口,“爸,你是不是有些事要给我说?我从别的地方也听到些东西,但我觉得那些都该有你亲口给我说。”
姚志明在姚慕雪说这话之后,明显一愣,而后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声音沧桑失去了生气。
“小雪,我跟你母亲当年是排除了万难才走到一起的,你小时候应该也听人说过。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们曾经经历的是怎样丑恶的世界。”
听着姚志明的话,姚慕雪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当一个听客。她知道,有些秘密一旦被曝光,那就曝光得很彻底,再无一丝隐瞒。
在姚志明那低沉沧桑的嗓音中,姚慕雪恍若经历了一次人生的旅途,其中的酸甜苦辣尽在喉中。
在姚志明最后的叙述结束时,姚慕雪忍不住伸手紧紧地将他那已经瘦弱的身躯抱紧。
“爸,都过去了,你看,你跟妈妈一起有了我这个爱情结晶,不是吗?”姚慕雪轻轻地安慰着姚志明。
听着姚慕雪的话,姚志明面上终于出现一抹笑意,只是那抹笑容让姚慕雪的心忍不住酸软。
“是啊,我们有你。”
在姚慕雪柔柔的安慰声中,姚志明渐渐陷入黑甜梦乡。或许是因为姚慕雪的声音太过柔软,又或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跟爱人的爱情结晶就在自己的身旁守候着,所以他的唇角慢慢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看着已经熟睡的姚志明,姚慕雪将那一直紧攥着的手指放松,掌心中因着深深浅浅五个月牙印,每个都渗出丝丝血迹,可见她一直都在压抑着。
确定姚志明已经情绪趋稳,姚慕雪伸手在他那已经斑白的鬓角隔空描绘,像是要将时光封存在此刻。
“爸,好好睡一觉,醒来又是一个新的明天。”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姚慕雪将目光放到一旁的电脑之上,瞅着那个U盘,决绝地将它拔出。
手指捏紧了那个金属质地的小东西,迈开脚步往外走。
打开房门,看到邢烨就靠在门框处,在看到她出来时,只是上前将她圈在胸膛之内,让她感受他跳动的心脏。
“我们回去,有什么事不要现在在这里说,好吗?”邢烨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语气是沉稳而温柔的。
邢烨的话让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的姚慕雪点头,她现在怒火中烧,理智已然离家出走,她不知道要是真的放任自己在此刻做了什么,最后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而一个人在理智不清晰的时候做下的决定,十有八九是错的。
“带我回去。”姚慕雪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绪,却让人听了直觉的感觉冷。
“好。”邢烨应了她一声,忽的弯腰,将姚慕雪给打横抱了起来。
邢烨的举动让姚慕雪有些愕然,但现在她不想说话,自然也不想知道他为何要抱着她走。既然他喜欢,那就随他喜欢吧。
姚慕雪这般想着,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糟糕,泛着血丝的眼珠,苍白的唇色,以及满脸的寒霜,这般样子的她让人看了会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
在身体触碰到柔软床榻的时候,姚慕雪松开了环在邢烨脖子上的手臂,等着他的气息离她而去。
只是逼着眼睛等了一会,邢烨的体温仍在,他的温度透过衣服布料传到她身上,让她有种安心感。
“你不走吗?”终于,姚慕雪睁开了眼,视线没有在邢烨的身上停留,而是直直地望着前方。
邢烨在她睁眼之后,便抚上了她的眼睑,拇指在她眼角的地方轻轻磨蹭,直到她那白嫩的皮肤泛红才出声,“你就在这里,我要走到哪儿去?”
暖心的情话,却不能让此时的姚慕雪有什么想法,只是目光仍旧停留在那空白地方。
“邢烨,是不是有些人就是从内里开始腐烂,深处地狱不想往上爬还拼命地往里头拽人?”许久,姚慕雪才张口说话,却是说了这么一个叙事式的问话。
“慕雪,你知道了?”虽然在秦宇给过来的信息中得知姚慕雪在知道那U盘之内的内容后,肯定是会出事的,只是,他相信他在意着的这个女人。他在等,等她恢复元气的那一刻。
邢烨的问话让姚慕雪一怔,目光慢慢转到他脸上,扯着唇角拉出一个难看的弧度,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出门时,我让秦宇入侵了爸的电脑,他将内容都给我说了。”
“真是腌臜,是吧,简直畜生不如。” 步步陷情,总裁宠妻有点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