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弟子把夏森抬了上来,只见他双目紧闭兀自昏迷,整个人一夜之间便憔悴的不成样子了。夏云飞颤巍巍地上前来探了探他的脉门,禁不住涕零嗟叹,“唉!作孽啊。”他转头看向夏木青,哀求道:“三妹,救救夏森吧。”
夏木青叹了口气,上前来把住夏森脉门一番查探后,从身上拿出来一粒丹药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死是死不了,不过……他元阳耗尽,日后再也难近女色,他这夏氏一脉算是断了。”
“啊?”夏云飞瞬间涕泪横流,失声痛哭道:“三妹,你也没有办法吗?夏森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儿,为了夏氏宗族,你得救救他呀。”
夏木青摇了摇头,道:“人力不可挽回,他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也许是夏木青的灵药起了作用,这时,夏森幽幽转醒。他睁开眼睛茫然四顾,随即将目光盯在夏云飞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父亲,救我……”
“森儿,你醒了就好。”夏云飞抹了把眼泪,上前搀住夏森,说道:“为父来晚了,为父这就带你回去好好休养。”
“二弟且慢。”夏洛天沉着脸说道:“夏森既然醒了,我还有话问他。”夏云飞微怒道:“大哥好狠的心,夏森都这般模样了,有什么话不能等他养好了再问吗?”
“住口!”夏洛天此时一改往日优柔之态,断然喝道:“我告诉你,这家族不是你我兄弟二人的,夏森行此不义之事,你却还要百般包庇,就不怕寒了众弟子门徒的心吗?”
“大哥,你……”夏云飞蓦然回头,突然发觉大哥似乎猛然间变了一个人,尤其那双眼睛森寒而冰冷,好似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蟒,他的心中一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随即退在一旁,唯唯应道:“大哥有话尽管问吧,只希望大哥能够秉公处理。”
夏洛天呼了口气,沉声问道:“夏森,你老实回答,昨晚你勾结云香干了些什么?帝王根从哪里来的?你为何要设计陷害蓝清华?若有半句假话,我可不饶你。”
“回禀伯父。”夏森吐气如丝,说道:“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我昨晚睡得好好的,醒来后就到了这里,然后……然后云师姐就发疯般扑到了我身上,我抵挡不住……我觉得我要死了,大伯救我……”
夏洛天眉头一皱,随即问云香道:“你来说,你和蓝清华在此看守陈枫,后来怎么中了帝王根之毒?若有半句虚言,我立刻毙了你!”
云香此时反倒镇定了下来,方才她四处观望唯独不见江玉燕,她知道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事到如今唯求活命而已。她便爬起来跪在夏洛天面前,说道:“求师伯做主。昨夜我和蓝师妹一起看守陈枫,中间我出去净手,不知怎么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只觉得情迷意乱不能自制……等我清醒后才知道对夏森师弟做了不可挽回之事,是我对不起夏森师弟,我情愿一死来赎我的罪孽,但请师伯查明那下毒行凶之人,也好让弟子死的其所。”
“呼……”夏洛天重重呼了口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蓝清华和夏森、云香各执一词,自己根本无从查起,最关键的是夫人江玉燕不知所踪。自己真是太武断了,不该就这么带领众人闯进灵宝殿,如今夏森和云香也成了受害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丧尽了颜面,自己这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想让二弟自己打脸大哭一场么?这个被自己逼上来的高台,该怎么下呢?
夏木青同样双眉紧锁,她突然预感到自己一手策划的这一场好戏终将不得善终。她扪心自问这么做就是为了给陈枫讨一个公道,但自始至终大哥夏洛天对陈枫所遭受的陷害只字不提,要命的是大嫂没有被夏冰找回来,所有的人都成了受害者,只有不知所踪的大嫂成为了最大的嫌疑者。
果然,夏云飞这时理直气壮地质问道:“大哥,你怎么不问问蓝清华和大嫂为何连夜逃出山门?她们若是没有做亏心的事,为何当时不向你揭发反而逃出家族去寻找三妹和夏冰?她们为何要把夏森和云香锁在灵宝殿任由她们中毒而做下这种遗憾终生之事?大哥今日若不给我一个解释,别怪我翻脸无情!”
夏洛天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蓝清华面前,阴沉着脸,吐出一个字来。“说。”
“师傅……”
蓝清华欲哭无泪。师娘说要让夏森和云香自食其果,还说要带自己找到夏冰一起脱离家族,只因为家族中小人当道、妖邪侵犯,难道自己要这般回复给师傅吗?显然不能。师娘走了,也许晚些时候会回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但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夏森和云香陷害自己确是事实,可是没有谁能证明。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让她颓然低下了头。
“说!”夏洛天这次却是一声断喝。
蓝清华猛然间身子一颤,只得跪倒下来说道:“师傅,弟子所说句句是实,至于为何擅自离开师门,只有等师娘回来后再向你禀报了。”
“一派胡言!”夏云飞怒指蓝清华,喝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夏森勾结云香设计陷害你,为何遭殃的却是他们两个?你不是说你也中毒了么,你又是如何解的毒?”
“我……我身上的毒是……”蓝清华欲言又止,她实在羞于将夏冰帮自己解毒的事情说出来,至少她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敢确定师傅能不能接受自己这个已经被夏冰认定的未来家族夫人。
“怎么,你不敢说吗?”夏云飞见她支吾更加咬住不放,愤然说道:“大哥,有句话我若说出来你可休怪小弟无礼。昨夜,到底是谁打晕了夏森和云香?又是谁把他们锁在了这里?帝王根这种下作至极的东西又是谁带进家族来的?大嫂和蓝清华为何要连夜出逃?她们两人所中之毒又是谁帮她们解的?大哥啊,这一切你都想过吗?”
“够了!”夏洛天一声断喝打断了夏云飞,二弟的话句句直指夫人江玉燕,让他心中更加烦乱。他随即在蓝清华面前抬起手掌,冷声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师娘身在何处?”
“弟子确实不知。”
“那是谁把夏森和云香锁在这里的?”
“是……是师娘吩咐弟子做的。”
“哼!你们身上的毒到底是谁解的?”
“是……是……”
“是我解的。”夏冰走上前来站在蓝清华身边,说道:“父亲,蓝师妹找到我们的时候正是毒发之时,孩儿不得已之下只得帮蓝师妹解了毒。至于娘亲,我和蓝师妹已经找遍了附近山林,却是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夏木青也说道:“我们在树林里找到陈枫的时候,发现那里脚步杂乱并且有打斗过的痕迹,我怀疑大嫂很可能被来历不明的人追踪,或者是被劫持了。”
“启禀家主,弟子有下情禀报。”夏洛天回头一看,说话之人乃是去朔月宗进贡的一名门徒,便应道:“说。” 太古狂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