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程诺父亲就走进了房间,言一到了阳台上,抽起烟来。
“喜欢了几百年的人,难得啊。”宁休宁笑了笑。
“其中缘由你并不知道。”言一摇了摇头,目光静静地盯着卧室窗户里面的程诺:“或许是因为我,她才会遭受丧父之痛。”
“什么意思,忘了问你,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能够在人界安然无恙日子看起来还很滋润的亡者,闻所未闻,都是因为你吧?”
“如果说他在人界活着这般,那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如果说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特殊的非遗忘者,那么答案就是肯定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他的国家,是我亲手毁了。”
“看似光鲜亮丽的一国大将军,难免会背负太多罪责和和骂名,不过在我看来,你这个人,应该不会为了什么名利做出这种事情,便也不用解释,唯一肯定的事情是,他一定很恨你,不惜背负每天死亡的痛苦,这不,说到就到。”宁休宁说完,回到了言一的身体,言一向下望去,围墙之外,完华朔正朝着马路这边走了过来,抬头看到言一,嘴脸露出微笑。言一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到了楼下。
完华朔推开门,便直接面对了言一。
“怎么,你现在来,什么意思?”言一冷冷的看着完华朔。
完华朔却一脸忧伤的表情:“听闻恩师逝世,特来吊唁,虽然正式的葬礼没有开始,不过你现在阻拦,会不会有失偏颇?”
言一咬了咬牙,让开了路,完华朔收起忧伤的表情,对着言一微笑了一下:“我说过,很多事情的苦难,都是替你受的。”
言一双手直颤抖,但却没有开口,对于自己亲手早就的今日的完华朔,恐怕确实是无法推脱责任。
完华朔进了门,言一才小声的叮嘱了一句:“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要出来,这个曾经的兄弟,背后的势力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所以我们需要警惕。”说罢跟着进了门,上楼进了卧室,就看见完华朔深深地对着程诺父亲的身体鞠着躬,抬起头来,却似乎没有忍住看了程诺父亲的灵魂一眼,四目相对时,程诺父亲诧异,随即看了一眼门口的言一,言一没有说话,但眼神,却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程诺,别伤心了,你这样子,恩师不愿看到,振作起来,好吗?”
程诺捂着红肿的眼睛,拉着父亲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我还在身边呢,先把恩师的后事料理完了,再说,好吗?”完华朔伸出手去,看着程诺,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程诺,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两人竞争的战场。
程诺慢慢的伸出手,犹豫了一下,又缩回了手,站了起来,抹干眼泪说道:“哥哥说的对,我得振作起来,不能让妈妈更加伤心。”
完华朔放下手,看了言一一眼,转回头去说道:“这就对了,恩师这么善良,可能是天堂需要一个好的导师吧!”
程诺虽然还是笑不起来,但显然悲伤消散了不少,走出了门给自己的母亲打起电话来。
等到程诺出去,完华朔才转过身,对着程诺父亲的灵魂深深地鞠了一躬:“惊闻导师去世,不胜悲痛,望一路走好,我会照顾小诺她们母女的。”
程诺父亲颇感意外:“怎么…你也能看到我?”
“有些事情,跟导师您说的一样,能解释的东西,才叫科学,而这些我们暂时还不能解释的事情,还不能叫做科学,我受教于您,自然对于这些科学之外的事情,也是不能解释,总归,一切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呵呵,好吧,倒是你一直说的一个理论我现在觉得正确了,很多迷信是现代人无法解释的科学…所以,你们两个认识?”
完华朔拍了拍言一肩膀,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真是老朋友了。”
“行了,现在你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再做久留也是枉然,往生吧,我们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程诺父亲慢慢的走出了门 ,看了一眼程诺,消散无形。
纵然千般牵肠挂肚,最后亦要消散于无形,世世轮回,无休无止。
程诺打完电话,走回房间,在两个男人面前坐了下来,看着父亲的尸体:“妈妈说,坐今下午的飞机回来。”
“这样再好不过。”完华朔淡淡的说道,“那么我们做该做的事情吧。”
程诺稍微收拾好自己的伤痛,在房间里面翻腾起来:“我现在需要找找以前的联系簿,讣告很重要。”
“那我现在去联系殡仪馆。”完华朔背着手,转过身那微微扬起的嘴脸,却让人心里面发怵。
言一自然也是看在眼里,跟着完华朔走了出去,大门口,言一叫住了完华朔:“所以说,这是你的作为?”
完华朔疑惑的看着言一,笑了出来:“你一个守护者,都不能知道谁生谁死,那我又有什么能力知晓并且干预?”
言一听罢气急,一把抓过完华朔领口:“要是还念及情分,停止你要做的事情,安分一点。”
完华朔反抓到言一的领口:“情分?你不觉得可笑吗?呵呵,看起来最顶端的人,不过是最可怜的人,行了,我要去办事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什么?”言一松开手
“我说了,我已经说了。”完华朔也接着松开手,抚平了言一的衬衣,转身开车离开。
言一目光一紧,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忙冲回了程诺家 ,程诺还在翻箱倒柜的寻找着。
“伯母在哪个国家?”
“新加坡,怎么了? ”
“新加坡是哪个国家?”
程诺转过头来,脸上有些诧异:“啊?新加坡你不知道??”
言一缓过神来:“不是,我的意思是伯母是几点的飞机,大概多久到?”
“四点吧,大概六七个小时到,怎么了?”
言一没有回答,直接冲了出去,现在马路边,然而因为是别墅区,来往的车辆并不是很多,边打开手机查询着地图,边关注着车辆,但是半天也没来一辆,过了好几分钟,一辆白色的小跑车开了过来,言一连忙招着手,车子靠近,慢慢停了下来。
言一凑了上去,车子窗户缓缓降了下来,一个女生坐在驾驶位,微卷的头发,涂着颜色鲜艳的口红,画着精致的妆容,慢慢摘下墨镜,望着言一:“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去机场,谢谢。”
女生一脸不可思议:“凭什么啊?我是司机?”
“不好意思,搞错了。”言一笑了笑。
女生打量着言一,眨了眨眼睛:“你…很着急?”
“很着急。”言一回答道。
“我也没什么事情,上来吧。”女生打开车锁,言一慌忙着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去哪个机场?”女生从转了转镜子,刚好可以看见言一。
“这个…最近的机场。”
“那也要半个小时,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赶飞机?接人?”
“请快点,谢谢。”言一焦急的说道。
“你这男生,很奇怪诶,好心好意让你搭车,这个高冷?”
言一转过头来看着女生:“真的不好意思,确实很急,感谢的事情,等我解决了事情再说吧。”
女生笑了笑,带上墨镜:“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呼啸而去,沿路不停的超着车,才二十分钟,就到了飞机场。
“到了,”女生说道。
“开车还是注意安全,”言一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等等,”女生突然开口说道,言一转过身来看着女生,才发现女生举起手机,咖嚓一声,拍下了言一。
“你干什么?”
女生看着手机:“真帅,不过比帅有趣的是你的没礼貌,谢谢也不说一声。”
“我说过,改日再谢。”言一回头就要走。
“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
“你的联系方式,不然怎么感谢我?”女生说道。
言一无奈,递过自己的手机,女生微笑着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存了起来,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你叫什么名字?”
“言一。”
“我叫林鹿,后会有期!”林鹿递过手机,带上墨镜,开车离去。
言一直奔登机口,却被拦下,因为没有购票,又奔跑到售票处,看着售票员:“请问现在最近一趟到新加坡的飞机是什么时候?”
“您好,我们每天飞新加坡的航班是四班,但是最近一班是一点,但是票早已经预定完了,所以下一班是下午四点,请问您需要吗?”
言一摇了摇头,离开了售票处。
“所以你是以为程诺的母亲会出事?”宁休宁问道。
“完华朔说过,他受过的痛苦,要我一件一件偿还,既然程诺的父亲出事了,那么她的母亲恐怕也不安全,所以,你懂吧。”言一叹着气说道。
“可是你连新加坡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做?”
言一看着头顶飞过的飞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空难很多,真的出事了我也找不到理由去责问完华朔,就算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办法控制这些,但是,我现在真的束手无策了。” 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