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去入界?”言一问道,手中仍然放不下手机。
“现在应该没我们什么事情,都喝醉了,这会儿肯定睡得香甜,要不你再去等等程诺,等她下班吃个午饭什么的。”楼复卿静静说道。
“这就算了,慢慢来,等入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在更进一步,岂不是更好。”言一把手机放回房子里面,慢慢走了出来,说道:“倒是你,和人家吕岩确定关系这么多天了,打完仗人家不也挺累?还不回去给人捏捏什么的,在这儿和我贫嘴?”
楼复卿一拍脑门,站了起来:“对对对,得去找吕岩,她也够累了,快,赶快,和我把这个抬进去。”
两人便重新回到了入界,果然,整个酒店十分安静。
“我说吧,便是全部喝醉,此时全部都在睡梦之中呢。”
走到门口,吕岩却从楼复卿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抱着楼复卿的一些衣服,正好看见两人,笑了起来。
“你干嘛啊?”楼复卿赶紧迎上去。
“没有,你们打仗不是累了吗,昨晚又喝了酒,我就想着把你衣服洗了,然后来你的房间,结果门开着,人不在,你们干嘛去了呢?”
“这种事情怎么能你来,放下放下,一会儿我自己洗,你昨晚也累了吧,进去,我给你捏捏。”
言一看着两人,静静的摇了摇头,独自走进了房间,门外面两个人还在小声的培养着感情,懒得多理,进门便走进浴室,充起了冷水澡来,完了之后静静的看着镜子,这时候,自己的眼睛却慢慢的变黑。
“真难看。”言一自言自语道。
“是吗?”镜子里的言一邪魅的笑了起来,整个皮肤下的血管都流淌着黑色的血液,清晰可见。“我觉得挺好看的。”
“你是谁?”
“你是谁,我便是谁。”镜子里面的言一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言一。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言一也站了起来:“你好啊。”
“你好。”镜子里言一身体寄生的神秘怪物静静的看着言一。
“所以,你是打算在我身体里面待多久?”
“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在这房间里带了整整半天呢,什么时候在你的身体里面了?而且你看,我…哪里像你了?”怪物看着自己的手,继而抬起头继续看着言一:“说白了,你的这身体,难道不是我给你救回来的吗?”
言一笑了笑,不想理睬镜子里面的言一,打开水龙头,生起泡沫剃起胡须来:“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别啊…”怪物笑起来:“好戏刚刚开始呢。”
“好戏,什么好戏?”言一停住了剃胡须。
“身处戏中,岂能有不知自己所演何戏之理?是什么戏,你心里清楚,所以我心里,自然也清楚。”
“莫非你说的是这个世界?”
“岂止是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
“自然没什么意思。”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伤害,自然要由你们世界的来承担,来促进。”
言一看着镜子里面怪物肆无忌惮的笑,忍不住直接将洗漱台的水泼在了镜子上,然而得来的是怪物更加轻蔑的笑容:“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公渡河死,其奈公何。你们已经阻止不了这一切了。”
“你认为,我们真的阻止不了?”
“错,是你阻止不了。”怪物眉眼轻佻,黑色的眼睛如同此时云里雾里的言一心中的困惑一样,深不见底。
“你到底什么意思!”言一很是生气:“你别得意,我没好下场,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恐怕在这世间,没有比我更合适你的身体。”
“你说得对,再找不到更合适我的身体,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会死了。”
“什么?”言一吃了一惊,连忙追问,然而镜子里面,只有满脸胡须的自己的样子,满脸无奈,粗暴的将下巴清理干净,倒在了床上,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门口的敲门声,言一醒来,是满脸的惊奇和疑惑,裹上浴巾去开门,门口站着楼复卿和楚南。
“怎么是你们两个,吕岩呢?”
“哄睡着了。”楼复卿淡淡笑道。
“能否进去?”楚南问道。
“当然可以,”言一打开门,三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子面前。
“雾城的人呢?”言一问道。
“天刚亮便回去了,如同没喝醉一般。”楚南静静说道:“我此番前来,是想二位讨论一些事情。”
“但说无妨,”言一边说话,边穿着衣服,马甲线清晰入眼。
“果然一早,界城就帮我们宣传开来。”楚南拿出纸条。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海誓伙同雾城,不顾焉可政府驻涯洲界城守军劝告,公然使用大量兵力对抗界城极少数兵力,获得胜利,于焉可威严,今日当诛,焉可已高度重视,望其他势力勿要轻举妄动,以免遭受灭顶之灾。”
“看样子这焉可要对涯洲下真功夫了。”言一静静说道。
“然而在我眼中,还有另外意思。”楚南翘起二郎腿,神情轻松:“看样子,没有多少势力愿意归附政府,轻举妄动四个字,暴露无遗。”
楼复卿点点头:“所以在我看来,界城接下来之意图,毕竟是大局进攻雾城海誓,将我们除之而后快,毕竟政府许久未管涯洲,威信丧失已久。”
“我赞成你的看法,”言一敲敲桌子:“一次不成,必定会再次证明自己,但毕竟她是长途奔袭,想要一下子拿下两个城市,恐怕即使是界城,也得从长计议,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形成防守。”
“但是光有防守怎么可行。”楚南神定气闲的说道:“我们还需要不断地势力,足够正面和政府对抗。”
言一望了一眼楼复卿,又看向楚南:“短时间内如何继续增加势力?”
“拉不过来,便攻,先从身边弱小势力开始合并,这便是弱肉强食。”
“但你知道,无端造成杀戮,我和楼复卿,不会袖手旁观,若你是一时醉意,计上心头,那你可以收回,若是想效仿秦王嬴政,那我也送你一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言一目光如炬,语气如火。
似是楚南心事被看破,语气竟变得慌张起来:“人间枭雄,岂是随意就能模仿?但在你们看来,政府目前,至少将涯洲其他亡者生死置之度外,这样的政府,被颠覆只是迟早问题,既然胜者为王,为何我们不能是那胜者?”
“但如果只是一个暴政推翻另一个暴政,那又有何意思?你所想所作,就算得到与政府相抗衡之实力,并推翻了,那亡者们心目当中,不过是另一个不顾亡者死活的政府产生而已,是否有违你的初衷?”言一摇着头说道。
楚南眉头自然是一簇,连忙摆手:“兴许真是我太过着急,酒壮人胆,想速度取胜的拙计罢了,那我便没有想讨论的了,但希望你们能够接着追查那杜三三的下落,不再打扰,再见。”楚南慢慢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楼复卿双手抱在胸前靠着墙,看楚南出去之后,用手一挥,生成二人空间,才开口说道:“讲真,其实在我心中,楚南真成了政府的统治者之后,不会是一位暴君。”
“但他如此,就是踩着暴君的名号上去的,用最少的杀戮换入界一番新的天地,于我们而言,才不是大过错。”言一静静说道:“纵然这个理念或许不能坚持到这一切成真,但只要我能多坚持一天,那便是一天,知道我们寻着杜三三,知道楚南放下杀念,真正成王。”
“也许吧,”楼复卿叹了一口气:“希望这和贰界异动有关联,否则如此违背规则的事情,我们被在身上,岂不是玷污了守护者之名。”
言一点点头:“是啊,希望如此,还有一件事情,我…做梦了。”
“什么!”楼复卿表情甚是吃惊,“怎么会做梦?”
“我不知道,洗了澡之后,困意袭来,我倒头就睡,尔后被敲门声惊醒,但我清楚记得,我做梦了。”
“不可能!必定是你太累了,半睡半醒之间在思考问题。”
言一微微的摇着头:“我敢肯定,因为那个梦,和我们目前的状况没有丝毫联系,甚至和我之前的经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唯有梦境,才是解释。”
“那你做的什么梦?” 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