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如期而至!
当云毅和算命道士两人乘坐的小船刚离岸不远,风雪湖上便有零星小雪开始飘落,一股股寒意也是逐渐涌现,穿透肌肤,顿时让人不自觉地浮起鸡皮疙瘩。
那些心存期待之人,见到风雪骤起之时,便已是欢呼雀跃,兴奋不已,咋咋唬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云毅站在船头,任由雪花落在两肩和头顶,并没有去可以吹拂,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场即将愈演愈烈地风雪,想要感受一下风雪城中,人人推崇的风雪苦寒能带给他怎样的感受。
“小兄弟,你还是先过来坐一下吧,我看你这副模样,是不是也想凭借风雪之寒熬炼己身,不用着急,风雪初起带来了寒意,一般修士都能够抵御,没有多大的效果,只要到了鹅毛大雪飘落之时,带来的那种无孔不入的苦寒,才对熬炼体质有效果。”云毅身后的算命道士笑着跟云毅解释道,招呼着他一同入座。
“能够共乘一船便是缘份,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如此看来,我们之间的缘份不浅,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为小兄弟算上一卦,免费,免费的。”道士自顾自地说着。
听到中年道人如此热情的言语,云毅也不好意思继续装聋作哑,于是他转身走来,坐在了道士的对面。
“在下云毅,未请教道长尊姓大名。”云毅望着坐在他对面的道士,谦逊的说道。
“贫道袁承道,自幼在太平山修行,此番云游天下,意在广结善缘,扬我宗门声威,今夜与小兄弟在这风雪湖同舟赏雪,也算是一桩机缘,相信冥冥之中,定是有上天安排的命数牵扯其中,自当一切随缘,无需刻意。”中年道士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言语之间,让人如沐春风。
太平山的名号,云毅自然听说过,这是南域鼎鼎有名的大宗门,以得天独厚的占卜术闻名世间,传承久远,虽然与天衍道阁的未卜先知之术先比较,还是稍逊一二,可是也足够他们在这一领域傲视群雄。
“原来是太平山的袁道长,失敬失敬,早些年在南域之时,太平山的名号,那可是如雷贯耳,小子我可是仰慕已久,想不到今日能够遇到来自太平山的道长,看来这是老天爷要圆我的一个愿望。”云毅突然之间有些激动,对于占卜一事,他的确是心中有一个结,走出神灵谷之后,沿途但凡遇到有替人算命之人,他总是会心怀希望地让人算一算,倒不如为了自己,而是希望能够算出父母双亲的消息,只可惜遇见的滥竽充数之辈居多,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准确无误地算出关于他父母的消息,这一点,在他相认自己的母亲之时,便是得到了印证,云毅也意识到是自己所遇见的那些算命先生,皆是名不符实之辈,信口雌黄而已。
今夜眼前之人,如果真的是太平山占卜高人,那么自己还是希望能够让他算一下自己父亲如今的情况,好让自己心里有数。
“小兄弟过奖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倒也是走南闯北之人,不错,不错,年少有为。”姓袁的太平山道士称赞道,“我观小兄弟你的面相,很是奇异,一生福祸相倚,前途未定,而且又是年幼多厄难之人,能撑到这个岁数,实属异数。”
云毅心中震惊,可是表面上却是平静如水,这是他面对这些算命之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喜怒不形于色,不要流露出不经意之间的细节,不然总会让他们抓住某些蛛丝马迹,猜测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道长何出此言?”云毅反问道。
“看来小兄弟心中有顾虑,是不是认为我是那些江湖上坑蒙拐骗的术士,一切都是靠信口胡诌的?”道士并没有生气,依旧和颜悦色的说道,“无妨,无妨,行走江湖,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可以理解,不如我给你测个字吧,你依循本心写一个字,我来替你算上一算。”
“那就有劳道长了。”云毅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客气推脱,他倒也是希望对面之人是有真才实学的高人,由于没有笔墨纸砚,云毅便沾了一下湖水,在身前的桌面上写了一个“天”字。
“不知道小兄弟你是要测前程?还是测缘份?抑或是测父母双亲的消息?”中年道士意有所指,笑意玩味的说道,尤其是在说道最后父母双亲之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云毅心中有些期待,只觉得有可能是遇见道行高深之辈,还没等他开口,便提到了父母这一茬,这在他以往遇见的算命道士口中,从未有人第一时间提起。
“我想测一下父亲的消息。”云毅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终究是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
云毅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期待地盯着对面的太平山道士,放在双腿之上的手掌,下意识地抓紧了裤子的一角,难免有些紧张。
道士仔细端详了云毅所写的字,随后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自顾自地向云毅解说起来,有理有据的。
“小兄弟你应该是自幼便与双亲分离,没能在一起生活,这个‘天’字,拆开来看,那便是二人天各一方之解,注定了你们父子之间,难有相聚在一起的机会。”中年道士煞有其事地说道。
云毅心头咯噔一下,被道士说中之后,他的心里防线其实已经有所松懈。
“正如道长所言,我与双亲的确是自幼分离,那么我想知道,我父亲如今的下落,以及他的情况,是否有生命危险。”云毅焦虑地说道。
“稍安勿躁。”中年道士出言安抚云毅,示意他不要着急,“小兄弟请继续看,这天字的下半部分,是一个大字,大字两脚张开,寓意站得稳当,平平稳稳,这说明你的父亲,下半生无灾无难,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你无需担心,只不过这个大字,头顶被遮盖,无法出头,想来你父亲如今也是深陷囹圄,不得自由。”
听到这里,云毅竟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听到说自己的父亲不会有性命之忧,云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不过道士下边一句话,顿时又让他的心悬着无法安然落地。
“这分开的天字,同样是祸福相依,预示这他也有可能出现相反的情况,身处困境,一辈子无法解脱,虽然不至于有生命之危,可是所有可能一辈子受苦受难,命苦之局。”中年道士说到这里,神情中不免有些惋惜。
此时的云毅,在这涉及到父亲的情况下,被道士的三言两语,已经多多少少失了方寸,“道长,可有化解厄难的方法,还希望道长不吝赐教,小子定当厚报。”
面对云毅这般做态和言辞,中年道士竟是有些一反常态,让人颇为不解,只见他猛然一拍桌面,显得有些怒气冲冲,“身为人子,既然得知父亲正在受苦受难,自然是要亲自前往解救,如果是力有不逮,那么也当自强不息,争取有朝一日,能够有能力去改变现状,而不是杞人忧天,惶惶不得终日。”
云毅被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不免吓了一跳,面对道人的指责,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中年道士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只见他尽力挤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语气沉重地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看你也是心有孝道之人,不忍心见到你们父子俩骨肉分离,不得相聚,我就给你指一条道,就看你能不能够把握机会。”
云毅听了道人说了先前那些言语,其实很大程度上已经对他有所认可,此时听到他信誓旦旦的说法,不免有些惊喜。
“真的吗?”云毅激动地问道,“还望道长指点迷津,小子定当铭记道长大恩大德。”
只见这位太平山道士,伸出手掌,轻轻翻转过来,掌心向上,随后便有一颗通体漆黑如墨的小珠子出现。
“这是引魂珠,不要看它如此小巧,可是玄妙无穷,号称我太平山的珍宝也不为过。”中年道士故弄玄虚的说道,“只需要你用一滴精血,一缕神魂,便能够激发它的神效。”
云毅有些不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
察觉到这一幕,中年道士继续解释道,“一缕神魂是用以激活引魂珠,一滴精血,则是用来感应与你血脉相同之人的下落,只要成功激活它,它便能够牵引你和血脉亲人之间的联系,让你感知到他们的位置。”
“真有如此神效?”云毅依旧保持警惕地问道,对于这名萍水相逢的道士,他还是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小兄弟你有这种顾虑我能够理解,并不意外,只不过我们素不相识,我也没必要对你有所欺骗,似乎你身上也没什么能够让我垂涎三尺的东西,完全不必如此。”中年道士笑着说道,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这样吧,就在这艘小船上,你可以试一下,如果真有神效,那么你再做决定,这件宝贝怎么说也是我身上的至宝,总不能白送给你不是,到时候你真的需要它,可以拿东西跟我交换,前提是不能让我吃亏。”
云毅听到他这般言语,这才打消了疑虑,面对能够得悉父亲下落的至宝,他完全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还望道长见谅,是小子疑心太重了,希望道长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只要这颗引魂珠真的有此神效,我愿意用手中这串麒麟珠跟道长交换,这是一串内蕴一头九阶麒麟王的神珠,攻伐无双,定然不会让道长失望,不知道道长意下如何。”
“这样啊?”中年道士一番沉吟,最终犹如是心疼不舍一般,“好吧,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谁让我们有缘,就当是结交一段善缘吧,说不定将来还会有打交道的时候,拿去吧!”
云毅心喜,当下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那颗神秘的引魂珠,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帝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