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真实在是无奈至极,对面那名少年,实在是太过滑头,一副要从他们身上压榨一番的做派。
为了活命,他只能病急乱投医,随意许下承诺。
云毅腹诽,这兽皇殿少殿主也实在是当得有些寒碜,怎么什么都没有,居然不能压榨一点好处出来。
“滚吧。”云毅一脸嫌弃地说道,实在是不想与他们多废话一句,觉得很是败兴。
虎真一群人也算识趣,将随身携带的疗伤圣药,皆是留下,而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虽然算是逃过一劫,可是虎真却没有想过善罢甘休。
“好了,可以将剑气收回了,人都跑光了。”望着兽皇殿一群人逐渐消散在视野之中的身影,云毅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这才暗中让混沌剑葫收起那道剑意。
最后这一剑,实在就是属于云毅狐假虎威了,在自己自身神力虚弱的情况下,为了吓退虎真一群人,暗中让混沌剑葫出手,使出这一道剑气。
虽然是有些狐假虎威之嫌,不过虎威却是真真切切,如果虎真一群人真的不怕死的话,云毅实在不介意让他们试一试这一剑,人不欺我,相安无事,人若欺我,拼了老命都要让你疼上一疼。
“你小子,越来越喜欢逞强。”混沌剑葫没好气地说道。
“这一路走来,终归是有些香火情的嘛,难道要我冷漠无情,见死不救吗。”云毅反驳道,虽然是有些怜香惜玉的成分,主要还是和翟星月两人之间交往的情份,觉得这小子很对自己胃口,总不能刚交往的朋友,转眼便天人永隔。
混沌剑葫也是知晓云毅的性情,它也只不过是随口调侃而已,当下便不再开口说话。
云毅收起虎真他们留下的疗伤圣药,转身便是走向了星月他们师兄弟。
圣剑阁众人,面对这一幕,同样是百感交集,大多是心头苦涩,他们一开始的豪情壮志,已经随着这一场战斗的消停,同时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一开始中途接纳云毅进入队伍,有人反对,有人赞同,到了中途,听着云毅与同门师弟的交谈,他们也是逐渐对这名陌生少年感到厌恶,心中反感他的口无遮拦,大放阙词。
可是他们危机关头,却是这名少年出手相救,才使得他们一行人不至于全军覆没,落得个身死道消的地步。
说起来,云毅倒成了他们一行人的救命恩人。
就在云毅走近之时,身为一道次行动的领头人,楚云歌倒是展示出了名门正派弟子还有的气度,他缓缓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有些苦笑着对云毅说道:“云毅,我代表一众师兄弟,谢过你的救命之恩,此刻我们也无以回报,希望你跟我们一同前往圣剑阁,到时候定当重谢。”
面对楚云歌这般姿态,云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尴尬道:“这倒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这一路走来,还是多得你们的照应,你们就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云毅将手中的疗伤药交给他们,“这是兽皇殿一行人留下的药物,你们先服用吧,尽快恢复伤势,我看这一次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会不会惊动什么人过来,你们都受伤了,这样会很危险的,至于去圣剑阁领赏就免了吧,我和星月的友谊,还不至于这么庸俗。”
已经有所恢复的星月,在婉清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云毅,这一次你得听我的,跟我们回去吧,先不说宗门给你重谢,就是为你自身安全着想也好,兽皇殿的人吃了这一次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旁的婉清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她纠结了一番,还是开口说道:“云毅,你听星月的吧,就当我们这一路回去,也能相互照应。”
云毅望向这名前不久还因自己的失礼行为而对自己拔剑相向的女子,他笑着说道:“那婉清仙子,你不生气了?”
本来还有些羞涩的女子,被云毅这一句,瞬间说得她脸颊泛起了红润之色,更显得少女娇态可掬,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更是让他们心中无奈,今日的风头,可真是全让云毅一人夺走了。
少女经过这一场生死洗礼,心态在微妙之间,已经是有所改变,她故作怒斥道:“这笔账,你要是不介意,改日再和你算清。”
云毅闻言,淡然一笑,“必须的,到时候我一定负荆请罪,就希望仙子到时候留我一条性命就好,其他的,你看着吧,绝无怨言。”
对于云毅有些插科打诨的言语,圣剑阁众人也只能故作淡定,假装不在意,倒是只有星月一人在旁傻笑个不停。
这一场生死之战算是就此落幕。
望着这满目苍夷的战场,圣剑阁一行人皆是心头苦涩,百味交集。
星月苦着脸,神情落寞,有些欲哭无泪,“这一次,我们实在是没脸回去宗门,牺牲了好些个师兄弟,都不知道怎么向掌教他们交代。”
星月越说越激动,眼眶竟是泛起了泪花,“临秋师姐,苏雨师兄,莫弦师兄”,星月一个个说着他们的名字,带着哭腔,难掩悲痛之情。
见到这一幕,顿时让圣剑阁的其他弟子,同样是勾起了他们对于同门师兄弟的伤感之情,一时间全都无言以对,神情悲愤。
这一次让兽皇殿少殿主这番算计,实在是让他们损失惨重,眼看着这些并肩作战的同门,就这样死在他们身边,确实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折磨。
“大家要振作起来,逝者以逝,可是我们的路还得走下去,今日折损了这么多师兄妹,他日我们便要为他们报仇,可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不能让他们失望。”虽然心中懊恼不已,可是楚云歌还是强忍着沮丧的情绪,开口安慰一众同门。
“我们稍作疗养,顺便让逝去的同门入土为安,然后我们便赶回宗门,以防万一,不能再呆在这里。”
其他人也知晓事情的轻重,兽皇殿这一次也是损失惨重,保不齐他们会杀个回马枪,所以他们心中都有盘算,知道得尽早回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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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将乱,异象层出,想不到这禁魔窟也开始不安分,看来是镇魔碑的封印出现松动。”
一名中年男子,骑着一头黑虎,在一处山谷前遥望谷中气象,频频摇头叹息,像是在悲天悯人,而后又不断自说自话,“最近魔宗活动频繁,实在是有些反常,禁魔窟当年被镇魔碑封印,照理说也不该这么快就失去封印之力,难道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男子喃喃自语,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而他的右手之上,平托着一尊巴掌大的小鼎,小鼎古朴自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如果有心人走近观察的话,便可以见到鼎中竟有两条栩栩如生的生物,竟是两条龙,腾挪游走其中。
禁魔窟中,寸草不生,一片死寂,而肉眼可见的神秘黑雾,则是不断弥漫开来,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这名男子喃喃自语之时,在他身旁不远处,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浮现,只是被一团青色雾气笼罩,让人看得不真切。
似乎是听到了托鼎男子的自言自语,这道被迷雾笼罩的身影,忍不住出声讽刺道:“六绝天君,怎么你也有此等悲天悯人的情怀啊?”
被称作六绝天君的男子,一开始便注意到了身旁的来客,他冷哼一声,“青蛟王,来了就来了,何必装神弄鬼,再说了,我六绝天君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那团青色雾气之中的身影,闻言哈哈大笑,随即散去了那用以隔绝自身气机的迷雾,显露出了真身,竟是那北域五大妖族青蛟族的族长,当代青蛟王,只听见他笑着说道:“在天君面前,哪里敢托大,只是天君此番前来,难道不就是为了禁魔窟中海量的魔道精气吗,此时镇魔碑松动,不正合你心意。”
六绝天君脸色不善,他冷冷地说道,“青蛟王难道是想和我分一杯羹吗?”
青蛟王摆摆手说道:“天君不要误会,这禁魔窟中的海量魔道精气,乃是历代被禁封于此的魔头化道后留下的生命精元,虽然属于稀奇之物,可是对我们修士来说,却也是没有多大作用,想来天君也是为了手上那口小鼎之中的两条天龙而来,是想让天龙吸取其中的精元吧。”
六绝天君不置可否。 帝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