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出了家乡的味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本来就不是他的家乡。
所以,楚霖吃的清汤寡淡,就像是平时躺在草地上,自己嚼的那根树枝一样。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树枝最开始嚼的时候,只有浓浓的苦味,到了后面,苦味就越来越弱,最后只留下白开水的味道。
嚼树根,对于有人在场,一般人只会含着,这样可以让人看出这个人与众不同。
而私底下 ,却是将树根嚼烂,嚼得鲜血直流,只要有东西在自己嘴里,自己的牙齿就会受不得控制,想要咬下去,但是,这种渴望,只会在没有人的时候会这样,其实,有人的时候,就完全不会这样。那种欲望也会随之,像一缕清风一样,飘过去,一点痕迹都没有。
而这顿饭呢,开始吃起来,还有一点咸味,越到后面,就越味同嚼蜡。
楚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蕾出了问题,还是饭菜中的香味枯萎了。
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楚霖也没有想太多,纯粹只是因为自己无聊,心中没有什么事情,就这样自己想下去而已。
一般人什么时候会无聊,就只有在一件大事情了结之后,或者这个人一直无聊着,那么,这个人就会无聊。
楚霖吃完饭,对着窗外叹一口气,眉宇间,却丝毫没有愁绪的意味。
这种感觉,楚霖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叫做,为赋新词强作愁。
叹一口气,没人看见,除了楚霖自己。
楚霖便抬起自己的右脚,他才发现,自己的鞋面上有一点脏,于是又将脚放下去,蹲下身,用自己的衣袖小心擦了一擦,这才满意一笑,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其实,鞋面上的灰尘就算被擦掉,也不会消失,因为,世界上除了动物和植物之外,似乎并不会产生其它没有生命的东西,最多只是让他们换一副样子,重新存活在这个大陆上。
而灰尘却连模样都甚至懒得改变,直接还是以颗粒的形状存在,只是聚集的数目有所差别而已。楚霖用自己的袖子擦掉鞋面上的灰尘,只是让灰尘重新回到空气中,等待下一个可以依赖的宿主到达。
或者,那些灰尘更是化作散状,依附在楚霖的鞋面,衣服,袖子上。楚霖的视力很好,可依旧看不清楚灰尘到底长的什么模样。而且,就算看到了灰尘的模样,他也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灰尘,因为,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灰尘,自然看到这些从未有人告诉过他的知识,他没有确信,只有怀疑。
况且,灰尘的形状与大小,似乎都太渺小,尽管他知道这里面可能隐含了另一种世界的信息,但是他还是无法将自己的注意力提升起来,专注到这里面。
楚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像疯子一样的哲学理论,他有的理论很简单,变强。
尽管,他只是为了自己生活而变强,但是现在日子似乎也进行地不错,可是他还是没有去追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变强。这个问题太麻烦了,楚霖不想解决,因为几年前,他曾经陷入这个问题,无法自拔。
当时,在部落的一个破木屋里。
那个木屋已经没有人居住了,里面只有四面土墙,和土墙上随意搭建的草棚,在这个环境下。
那天和今天一样,照旧是阴天,照旧阴云密布,照旧没有下雨。唯二不同的是,那天的背景与现在不同,当时楚霖只是一个玄力与天赋极其脆弱的穷小子而已,如今是一个备受五大部落代表人追捧的香饽饽。还有一个就是,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
森林中的破木屋带有一丝伤感,可当时的楚霖没有察觉到,因为他自己就已经够让人伤感的了,他怎么还会去伤感其它东西,尤其是景象,反而,他更喜欢眼前的景象,这样的阴暗,适合当时的楚霖躲藏。这样的阴暗,往往族人都在伤春悲秋,心中似乎有些柔软。
这样的阴暗,可以让楚霖的泪水从脸庞上划过的时候,以为是天上,落下雨来了,掉在他布满泥土的面庞上面,变成泥水,而不是泪水。
总之,在这样的阴暗,楚霖的外表,只是让别人以为他不小心掉在泥潭里面,然后,花费了很多的修炼时间,从里面爬起来。行走在路上,路人会认为他只是倔强地不想告诉他的父母亲。
如果泥水是一种委屈和伤感,楚霖相信,自己当时更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落水狗。
相比较毒药部落的信仰而言,楚霖的信仰很简单,他的父母。
尚未发育完全的楚霖,当时也忘记了自己的信仰或许再加上两个字,或者三个字,爱情或她的名字。
“人这一生之中,有生老病死,有吃穿住行,有高兴,有快乐。而我,现在就是没事做。”
楚霖一边走,一边低下头,口上呢喃出自己没有意识的话,这些话,是无聊的话,同时,也确实很有意义的话,关键是要看从谁的口中说出来。
如果这句话是从五大部落的代表人口中说出来,那么,其他人一定会认为,“真理,真理不可磨灭,真理就藏在普通的玄机之中。”
而要是有路过的人,听到楚霖说出这句话,那么,路人一定会说,“歪理,疯子。”
可惜鄙视的眼神不能从口中说出来,不过鄙视这个动作却很好表示出来,所以这些东西都倒是无伤大雅。
楚霖没有管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觉得在修炼者的世界之中,有时候,就更像是一个疯子的世界,只有一个共同信仰的世界,那就是变强,不管是为了美女,为了地位,还是为了别人的尊重,这都是上天的借口,最努力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变强。
可是楚霖现在真的不知道,他自己为了什么,才会将自己努力变得更强,就这样,荒废度过岁月也不是很好吗,在修炼者的世界中,那些没有接触到修炼的人,他们却会用自己的脑袋瓜子,却思考晚上的时候,没有玄力照明的世界中,自己该如何去照明周围的黑暗,于是,那些人就发明了一种东西,在晚上可以依赖夜空中的月光,从而将光亮搜集在一起,形成一个耀眼的光芒。
或许,当这种想法提出来后,修炼者会嘲讽凡人是个疯子,可就是有无数的疯子为了这个简单的东西,奋斗一辈子,然后制造出月光灯。
修炼者会闭上自己眼睛,但面对这铁一般打脸的事实,他们却从来不会闭上自己的嘴巴,他们仍然在嘲笑,“不过是借了外力而已。”
知道自己没有实力去抵抗,而心中有实力去反驳的普通人,只好在腹中排泄到,“玄力也不是外力吗?”
的确,除了生命以外,似乎外界很多东西,都是外力。
包括玄力,因为玄力也不是与生俱来,它是半途而来。
这让楚霖想起了军队的信仰,那两句违背常理的信仰,在此时的楚霖看起来,竟然有了格外的意思,当然,只是针对第二句:玄力只是空气,不如手中长枪。
到底是长枪厉害,还是玄力厉害。楚霖想,应该是站着的人最厉害,因为他面前的人死了。还有就是站着的嘴厉害,因为他将这个东西给提出来了,而不是让这些理论在阴暗的世界中逐渐发霉。
发霉不要紧,可能已经有了太多的事情正在发霉,不过,楚霖心中想的却是,这么多证据充分,然而却截然相反的理论,自己到底该相信哪一个,楚霖呀摇头,心中最后想到一个结论,这个结论应该是老一辈最喜欢的结论: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玄宰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