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火光闪烁,门内心惊胆落。
杜封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人终于离开,心情刚要放松之时,突然听到“哐啷!”一声,整个人又吓得几乎跳起。
循声望去,一只小猫从窗户钻出,撞倒了上面的木棍。
“唉哟……”杜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打量小院。小院虽小,但却精致,几棵垂柳下摆着一座石台。院中还种着不少鲜花,房子外也挂着散发香气的各色挂饰。
整个院子只有几缕月光照下,黑通通的。院子外面到处都有人来回巡察,杜封只能在院子中暂时躲藏。他找了几处地方,都不适合藏身。
最后,杜封进入正房,顿时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香气中有香料的味道也有脂粉的味道。即便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依然能够看出整间房子的华美精致。
桌上还放着一碗汤和几个小菜,显然房子的主人当时正要享用夜宵,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然后就出去了。
看着桌上的饭菜,杜封砸了咂嘴,秋风扫落叶般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杜封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道:“嗯,吃得好饱,就算死也是个饱死鬼。”话音刚落,房门口便出现两个丫鬟。他连忙钻到床下,掏出之前从厨房顺出来的短刀,以备不测。
点上灯后,一个丫鬟突然咦了一声,道:“奇怪,今天二夫人怎么胃口这么好,把夜宵全吃了?”
另一个丫鬟道:“别说了,我们赶紧收拾,如果夫人回来我们还收拾不干净,又是一顿打骂。”
直到熄了灯光,关了房门,杜封才稍微放松一些。整个人躺在床下,想着怎样才能逃离李府。此时整个李府到处都是巡察的人,这个时候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藏在这里,然后等待时机逃到花园,顺着小河离开。
“这里是李员外的二夫人住的,应该会安全些吧?”
过了约半个时辰,这院子的主人终于回来了。杜封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打算,一旦情况有变,就立即挟持这个二夫人。虽说这样做逃离的几率还是很小,但这个时候,他也只剩这个办法了。
“小翠,把床收拾一下,我要睡了。”二夫人的声音略带严肃。
小翠是专门服侍二夫人的,听到这话却有些为难道:“夫……夫人,刚才大夫人不是说一会儿要来搜查吗?您现在睡……”
“住嘴!”二夫人一脸怒色,冷哼道:“哼,她是夫人我也是夫人,她查她的,我睡我的。我不信她敢掀我的被褥!还不快去收拾?!”
“是……”小翠连忙将床铺好,服侍二夫人就寝。
床下的杜封此时却是暗道糟糕:“这下惨了,听这意思,那大夫人会来这里搜查?那床下就不安全了,要想不被发现,就只有……”
此时小翠已经离开,整个房间只剩下睡觉的二夫人,以及正在从床下爬出来的杜封。
杜封悄悄站起,泛着寒光的短刀慢慢接近二夫人的脖颈。在刀面压在她胸口的瞬间,杜封左手瞬间上前紧紧捂住她的嘴巴。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二夫人大惊失色。她想要呼喊,却被死死地捂着嘴巴,想要扭动挣扎,却被冷冰冰的短刀威胁。
杜封一边按着她,一边小声道:“你不要慌,不要叫,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活命而已。你应该跟我一样也想活命,对不对?”
李府的二夫人,双眼死死地瞪着杜封,惊恐点头。
杜封笑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简单了。你们李府上下都在搜查我,如果我现在离开或者被人发现藏在这里,都必死无疑。我如果活不成,一定会拉着你垫背。所以,我活命你才能活命,明白吗?”
李府二夫人继续点头,此时的她情绪已经稳定不少,因为他看清楚了杜封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自己的贞洁不会受到威胁。至于性命,她相信,只要自己不自作聪明,是不会有危险的。
杜封收回左手,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李府二夫人使劲喘了几口气,道:“只要你不杀我,我绝不会反抗。不过,一会儿大夫人就要来这里搜查,你如果不赶紧离开,肯定会被发现。”
“刚才你不是已经提供了一个躲避搜查的方法吗?”杜封神秘一笑,继续道:“一会儿你按照我说的做,敢有任何其它心思,我就立即一刀捅死你!”
夜色更深了,就连天上的月亮都有些困了,仿佛打盹儿似的,时隐时现。
不过整个李府,却还是一片嘈杂。一群人正不断的一间房子挨着一间房子搜查,不管是主人还是仆人的房子,一律都要搜上一遍。
李府女眷们的房子,由大夫人领着一群丫鬟挨个搜。当她们来到二夫人的院子时,小翠就在门口等着。
看到小翠,大夫人旁边的一个丫鬟道:“小翠,大夫人来了,二夫人她人呢?怎么不出来迎接?”
小翠连忙道:“大夫人见谅,二夫人因为身子有些不适已经睡下了。不过睡之前,二夫人吩咐,让我全力配合大夫人。”
大夫人瞥了一眼小翠:“走。”然后径直走向二夫人的房间,其它房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大夫人等人一来,屋内的杜封就直接越过床上的二夫人躺到了床里面。
杜封右手握着刀柄,整条胳膊搭在二夫人的身上,就像搂着她一样,刀尖则对着二夫人的胸口,道:“侧过身去!我就在你背后,你敢提醒其他人,直接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二夫人虽然难以忍受从背后搂住自己的杜封,但为了活命也只能忍耐。
大夫人一行人来到房门口,刚才那个质问小翠的丫鬟,看了大夫人的眼色后,一脚将门踹开。
“是谁?!小翠!小翠!”二夫人开始大叫。
大夫人冷哼道:“别喊了!是我!”
灯光亮起,大夫人带着五六个丫头坐在房中,而小翠也来到二夫人的床边。
被子下面的杜封,听着外面的动静以及被子缝隙的光芒,紧张得大汗淋漓。
“原……原来是大姐啊,我刚才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睡下了,不能见礼,大姐不要怪罪。”二夫人紧了紧被褥说道。
大夫人笑道:“哪里的话,我这次来只是来搜查窃贼的,见不见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抓到那个窃贼。你们几个快点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漏过。”
“是!”其他丫鬟各自散开,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查,甚至连小箱子都不放过。
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二夫人也不恼,而是道:“小翠,你也去帮忙找。不要忘了其它几个房间,也要搜一遍。”
小翠和其他丫鬟将整个院子搜查一边,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大夫人瞥了一眼二夫人,笑道:“既然没有,那我们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二夫人陪笑道:“多谢大姐关心,我就不下床了,等明天亲自给你赔罪。”
大夫人正转身要走,之前踹门的丫鬟突然道:“夫人,二夫人的床还没有搜。”
这一声,让大夫人转身的脚步停了一下,也让床上的二夫人和杜封呼吸一窒。
如果此时被人掀开被子,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个该死的贱婢!”杜封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那丫鬟一刀捅死。
大夫人看向二夫人,虽没有说话,但显然有掀开被子的想法。而提议的丫鬟,这个时候却一声不吭了,整个屋子落针可闻。
此时寂静的场面,让被窝里的杜封心跳加速,两个眼角咚咚的跳个不停。
“要想办法阻止,否则真完了。”杜封看了一眼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的二夫人,趴在其后颈处,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大夫人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直接就朝床边走去。
二夫人连忙道:“大姐,你先听我说。现在虽然没有男人在场,但我怎么也是老爷娶过门的,不是可有可无的妾侍。如果当众掀我被褥,我倒是无所谓,但传到老爷那里恐怕不好。”
大夫人一愣,随即转身道:“哼!我们走,去下一处。”
屋子再次回归宁静,杜封连忙起身道:“对不起,我这样做也是万不得已。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希望你能原谅。”虽说他并没有道歉的必要,但他的灵魂毕竟刚穿越过来,还保留着前世的一些处事习惯。
杜封刚离开,二夫人就赶快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让小翠把房间里里外外彻彻底底收拾一遍,特别是那张床。
杜封离开小院时,整个李府已经平静多了,东方的天空有着红光渗出。
来到花园,杜封潜入湖中,顺河而下离开李府。
“李大富,下次我来,就是取你狗命的时候!”
惊魂加耻辱的一夜,让杜封对李大富的恨意更强,甚至超过当时下命令打死小乞丐的管家李大奎。 天尊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