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雄大怒,下令将他斩首,正要吩咐军士把首级悬挂在高杆之上示众,却被拓跋晖给拦住了:“大帅且慢,刘家堡未必知道我们抓住了他们搬救兵的军士,如果将首级挂出去,他们必然以为我军已经知道刘家堡有秘密通道,这样他们就会提前做准备,预防我军从秘道里杀进去,这显然对我军极为不利啊!”
拓跋雄打了个冷战,笑道:“嘿嘿,光若高见,我差点误了大事!”
“大帅,我们应该派人秘密搜寻通往刘家堡的秘道,这样找到秘道后,我们才能出奇制胜,一举拿下刘家堡。”
拓跋雄双挑大指,称赞拓跋晖足智多谋。他吩咐拓跋珪,挑选百名军士,明日悄悄地在发现刘家堡军士的地方展开搜索,寻找通往刘家堡的秘道入口。
第二天早上,刘家堡西城墙下便挖出一个大坑,大坑西侧的坑壁半腰,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那就是刘家堡秘道入口。
“嘿!这下可好了,胡兵胆敢从这里进来,我们正好瓮中捉鳖。”西城墙上,刘珩心情大好,迎着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向刘岩等人开着玩笑。
“恭喜刘堡主,这么快就挖好了大坑,刘家堡做事效率真高!”黄羡和赵婉明从帅府赶过来,见一夜之间就挖出了如此大的一个大坑,不由得出言称赞。
刘珩见黄赵二人走上城墙,连忙打招呼寒暄几句。
刘珩笑道:“还好,幸亏敌军昨夜未曾攻城,我们才能腾出时间挖掘这个防胡大坑!”
“刘堡主,你送信的亲随有消息吗?”赵婉明牵挂着搬救兵的事。
提起送信的事,刘珩脸色又阴沉起来。从昨夜开始,他就命守城军士注意敌营动静,看能不能捕获一些讯息,但军士的禀报总是令他失望。如今是三个亲随音讯皆无,生死不明,无从判断他们是否能够将求救信件送出。
刘珩摇了摇头,叹道:“哎!看来能不能搬来救兵要靠刘家堡的造化了!”
“刘堡主,应该让守城将士轮换守城休息,太过劳累对守城拒敌并无益处!”黄羡见刘珩担心送信的事,就故意岔开话题。
刘珩点头称是,吩咐亲随传谕城墙各处将士,要注意轮换休息。
黄羡看着刘珩疲倦的样子,劝道:“刘堡主,您已经劳乏一晚了,回帅府休息吧,有我和赵姑娘在,这里万无一失!”
刘珩确实累坏了,见黄羡如此说,叮嘱了他俩几句便回去了。
“黄大哥,今天胡兵大营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他们有什么诡计?”赵婉明望着敌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黄大哥,你看,西边树林里有人!”还没等黄羡回答,赵婉明又发现了新情况。
黄羡笼眼神往树林里仔细一看,果见影影绰绰有好多人在到处试探着找寻什么。
“呀!”黄羡倒吸一口凉气,暗叫不好,心想:“敌营按兵不动原来在找秘道出口。”
黄羡马上吩咐几十个军士负责监视城墙内侧大坑里秘道入口的动静,若有敌兵进入立即开弓放箭。
中午时分,拓跋珪兴冲冲回来复命,禀报说已经发现秘道入口。
拓跋雄大喜若狂,好不容易压抑住兴奋,耐着性子等到了天黑。他令拓跋珪率领二百人马,从秘道入口悄悄摸进刘家堡,进城后首先要将城门打开,接应自己和拓跋槐、拓跋琦和拓跋晖,届时四路人马要一起冲进刘家堡,杀他个鸡犬不留。
傍晚,轮到刘珩守城,他正沿着城墙巡视,忽听到一阵噗通噗通之声,从身后不远处的城墙内侧传来,接着就是人喊马嘶声和人马中箭的哀嚎声。
“敌军从秘道来偷袭了!”只因早有戒备,知道敌军来袭,刘珩心里反而潮起一阵兴奋,他赶忙率人赶到秘道入口侧的城墙上。
在火把的映照下,只见秘道入口的防胡深坑里跌入了五六个骑兵,人马中箭无数,身上鲜血汩汩直冒,躺在坑底挣命,军士们正向秘道入口处射箭,秘道入口也有零星箭枝射出,还夹杂着阵阵骑兵中箭时的惨叫声,不一会儿,秘道入口处恢复了平静,显然胡兵已经撤走。
刘珩大喜,高声称赞监视秘道入口和防胡深坑的军士们,勉励他们继续恪尽职守。
拓跋雄得知从秘道偷袭刘家堡的人马败退回来,气得他是暴跳如雷,咬牙切齿。他再也难以忍耐,命令四处人马立即强行攻城。
双方展开了艰苦的攻守大战。刘家堡城墙上弓箭充足,还有堡内男女老幼不停运送到城墙上的砖石瓦块。尽管胡兵攻城连绵不断,一波过去,再来一波,仍然攻不上刘家堡的城墙。
一连十余日,双方都在高强度的攻防大战中煎熬。
黄羡一招泰山压顶,铁棍抡圆了往刘强头顶直砸下来,他待要闪避时,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绳索捆绑着,无法动弹,眼看着铁棍落下来就要将自己打得脑浆迸裂,刘强禁不住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阿强,你又做噩梦了。”拓跋蓉将刘强摇醒。
“哦,是一个噩梦,别管我,你睡吧!”刘强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黑暗中双眼直呆呆地看着前方。
“是你那些死亡的兄弟不放过你,你们汉人都这么认为,到那个地方烧烧纸吧,说不准管用!”
“嗯!你给我准备点烧纸!”
“我们这儿不信你们那一套,哪里去弄烧纸,你自己想办法吧!”
“哦,好!是该去烧纸祭奠一下!”
“你也不要老是内疚,你不出卖他们,你自己就死,这能怨得了你吗?”女人继续开导他。
“是,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可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黑暗中两个人都沉默着。 乱世双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