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人看了刘强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喝酒吃肉。
刘强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好,我答应你,这算我替你做的第三件事。我饶过黄羡一命。如果他再和我为敌,那就怪不得我了。”过了好久,王道人突然说出放过黄羡的话,似乎纠结了好久才做出的决定。
“我替黄寨主谢谢您!”刘强忙不迭地致谢。
“前辈,您武功如此高强,怎么会受伤?必定是遭了敌人的暗算!”刘强喝了几口酒,头脑就开始晕晕然,竟然问起了王道人箭伤的来历,要知道,打斗受伤多半是因为技不如人,是习武之人的大忌,被人询问多少会产生被羞辱的感受。
刘强话已出口,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唐突,但悔之已晚,他瞥了一眼王道人,感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心惕惕然而不自安,生怕王道人勃然大怒,做出于己不利的事来。
“黄羡这小子还真够劲儿,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敌手了,痛快!”王道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赞叹起对手来。
刘强暗自舒了口气,心想:好险呢!幸亏这位老道不似普通人一般思维行事,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
“黄羡的师父林靖南你认识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王道人看来对黄羡很感兴趣,向刘强打听黄羡的底细。
刘强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向王道人简要说了一下。
“黄羡就林靖南一个师父吗?”
“他岳父向他传授过马上杀敌的功夫!”
“不对,黄羡的武功比林靖南高出许多,他一定还有其他的师父!”
“听说他有一本武功秘籍,是林道长传给他的。”
“这就对了,他一定还练过林靖南不会的功夫。”
“在杀胡寨时,黄寨主经常同一些胡人女子过夜。”
“阴阳秘练神功!”王道人忽然仰天哈哈大笑。
“什么是阴阳秘练神功?”
“黄羡不过是个欺负女人的淫贼!”王道人没有回答刘强,反而嘲笑起黄羡来。
“不过黄寨主已经不练这种功夫了,为此,他还差点儿送了命!”刘强替黄羡辩解。
“改过自新也不能挽回他对那些女人的伤害!”王道人似乎替那些女人鸣不平。
“这总比执迷不悟好得多!”
王道人轻蔑地讽刺道:“这就是你们汉人眼中的英雄!”然后问道:“黄羡待你怎么样?他不是你的头儿吗?”
“他爹是堡主,我们一起长大的,他比我大两岁,很照顾我!”刘强不愿意多谈及黄羡,王道人问话,没法子,只得应付几句。
“你这个孬种!你怎么能出卖自己的大哥,况且人家对你有恩!”王道人气不过,对刘强破口大骂,俨然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似乎也不再在乎黄羡是不是淫贼。
“这能怨我吗,拓跋雄这个老贼对我严刑拷打,我是血肉之躯,血肉之躯怎么能扛得住鞭打,受得了刀割,经得住恐吓!”刘强恼羞成怒,借着酒劲,霍地站起,冲着王道人大吼,发泄着内心的委屈和愤懑。
“行啊,敢骂拓跋雄,还有点血性!”看着刘强对自己怒吼的样子,王道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力,刘强本想拼死和王道人对吼一番,发泄发泄内心郁积的委屈,谁想王道人并不接招,自己也就跟着软了下去,他哼哼两声,蹲在火堆边继续啃鹿肉。
“你不怕我把你说的话告诉拓跋雄!”王道人继续挑逗刘强。
“大不了一死,这个老贼,我和他势不两立,我早晚杀了他!”在王道人的挑逗下刘强的酒劲又撞上来,红着眼咒骂道。
“好样的!”王道人对刘强挑了挑大拇指,“大丈夫行径,敢爱敢恨!”
“不对呀!”刘强眼珠一转,心里生出一个疑问,“王道人受伤后应该去找拓跋雄才对,他不回拓跋大营,反而来到这深山的破庙里,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提防着拓跋老贼,还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
“前辈,您是拓跋雄的座上客,而且为帮他攻城而受伤,他能够拿下刘家堡全凭您立下的奇功,他应该派人照看您才对,这个老贼对您真是太失礼了。”刘强绕着弯试探王道人和拓跋雄的关系以及外面战事的进展。
“我和拓跋雄不过是相互利用,我并不指望着他对我有多好,他虽然昨夜攻进了刘家堡,但鹿死谁手仍无法预料,我受伤出城时,看到刘家堡的援兵已经赶来,依当时的情形判断,拓跋大营现在早已易主。”王道人并无戒心,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完了,活不成了!”刘强痛苦地抱着脑袋坐在了地上,呜呜大哭。
“怎么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你那么恨拓跋雄。”王道人纳闷道。
“上抛石机之前,拓跋雄逼我们几个都吃了毒药,若一个月内拿不到解药,我们都得脏腑溃烂而死。拓跋雄兵败被杀,我们拿不到解药也是死路一条,这个老贼真是太歹毒了!”刘强带着哭腔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个孬种,看你这点出息,生死自有天命,有什么好哭的,即使他人死了,难道解药因为他死就消失了。”王道人很不满意刘强的悲观、消沉和慌乱,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
王道人率领刘强等人飞跃刘家堡城墙,帮助拓跋雄打开了城门,刘强刚刚还救过自己的命,这一来二去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便对他产生了模模糊糊的亲近感。
“前辈,我该怎么办才能拿到解药?”刘强顺势跪倒,给王道人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我就再帮你一次。”
“谢谢前辈!”刘强大喜,又给王道人磕了三个响头。
“我是有条件的,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报答你了,这次我帮你,你得跟随我三年,做我的随从,听我的吩咐,我现在也正需要人手。”
“前辈,您收我做徒弟吧,我愿意一辈子服侍您。”刘强得寸进尺,想拜王道人为师,早把好人坏人的标准抛到九霄云外。
“我从不收徒弟!”王道人严词拒绝,在火堆旁选块干净的地方,面对火堆盘膝打坐,不再理会刘强。 乱世双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