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锁!发生了什么事?你哥在哪里?”金大叔情绪激动,隔空对着儿子喊叫。
“爹……”二锁只是大声喊爹。
霍植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转身迎了上去。那两个胡兵对他说了几句话,霍植听后便进了军帐,一会儿又走出来,命令胡兵把二锁捆到篝火旁的木桩上。
“为什么绑人?你们把他放了!”
“放人!要绑绑我,他还是个孩子!”
汉人纷纷大声抗议,给金大叔帮腔。
“安静!”霍植一脸怒气,呵斥大家后便大声宣布,“这个人违犯了军规,私闯军营禁地,滕将军有令,就地处斩,以正军法!”
此话一出,汉人堆里顿时一阵儿骚动。
“我们不是你们军队里的,你们的军法管不着我们!”
“他还是个孩子,饶了他吧!”
汉人队里吵吵嚷嚷,有求饶的,有抗议的。
“都闭嘴!谁再敢胡言乱语就和这个人同罪!”霍植勃然大怒。
迫于他的淫威,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
这时,二锁已经被两个胡人捆在了木桩上。
看二锁命悬一线,小芙心急如焚。她本来打算用隐身法离开这里,去后面军营中解救黄羡,谁知突然出了这么一件事,她揪心于二锁的安危,便打算推迟一下,等一会儿再去找黄羡。
“行刑!”霍植命令一个胡兵动手。
“且慢!”金大叔突然大吼了一声,三两步便挤到了外围。
他不避前面监押者的钢刀,面向霍植跪了下去,哀求道:“将军,我是他爹,他的命是我给的,他犯了军法,理当处死,就让我收回他的性命吧!”
小芙和一众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金大叔为什么会这么做。
霍植也是颇感意外,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这时军帐方向传来了一个声音:“让他去吧!成全他做爹的一番心意!”
说话的人正是白琮。
原来金大叔的声音很大,让军帐中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白琮有意看汉人父杀子的热闹,滕皓也觉得这很有意思,便让白琮出来传令。
“让他出来!”霍植对挡在金大叔身前的胡兵吩咐道。
金大叔站起身向二锁走去。
“站住!”霍植对金大叔大喊了一声。
金大叔一哆嗦,站在了当地。
“你去拿副铁索链把他锁上!”霍植向身边的一个胡兵吩咐道。
“真狡猾!”小芙暗自怒骂。
一众汉人都为金大叔捏一把汗。
一会儿工夫,那个胡兵取来一副铁索链给金大叔锁上了。
金大叔手持一柄钢刀,拖着铁索链来到儿子跟前,两个胡兵手持钢刀紧跟在身后监视着他。
“二锁,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儿子,金大叔心如刀搅。
“爹!”二锁喊了一声爹,泪水便从眼角滚了下来。
“孩子,别哭!”金大叔安慰着儿子。
“爹,咱们上当了,被带出去的人都被处死了,我哥也遭了毒手!”说这话时,自己和几十个战友被胡兵带走时的情景又闪现在脑际。
当时胡兵押着他们往大营外走,无意间二锁看到了一个胡兵腰际挂着的一个吊坠,这个腰坠是精铁打就,样式精巧绝伦。
这腰坠和自己身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一定是哥哥大锁的。他爹以前是铁匠,能打制出各式各样的精美挂饰,这腰坠就是他爹送给兄弟二人的,所以他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哥哥的腰坠怎么到了胡兵身上,上面还满是血渍?”二锁脑袋嗡地一下大了一圈儿,他第一反应是哥哥可能已经死了,腰坠是胡兵从哥哥身上摘走的。
二锁为人很机灵,他脑子好使,反应快,意识到自己一伙很可能是被胡兵押着去送死,便想伺机逃生。
还没走出胡兵大营,队列前边有个带伤的汉人体力不支晕倒了。二锁抓住机会,趁身边胡兵分神的瞬间,溜进了旁边的一个军厕之中。
他牵挂父亲和几十个还没有被带走的战友,想回去给他们送个信,让他们做好准备,找机会逃生。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往回摸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两个胡兵的对话,更印证了他先前的判断:被带走的战友都已经遭了胡兵的毒手。
那两个胡兵满腹牢骚,抱怨说处死一千多人真是个力气活,都快累死了,嚷嚷着要晚上好好放松一下。
二锁费尽周折偷偷摸回监押营时,父亲和剩下的几十个人不知都被带到哪儿去了。
他正纳闷时,被巡营的士兵发现了。由于众寡悬殊,二锁没抵抗几下,便被捉住拖到了这里。
“混蛋,快动手!别啰嗦!” 发现金大叔迟迟不动手,身后监视的胡兵生气了,赶上来用刀背砍他的后背。
金大叔勃然大怒,猛地转身挥刀将左边的胡兵砍翻在地,又三两下结果了右边的那一个。
他是铁匠出身,有一股子猛劲儿,尽管两个胡兵有所防备,还是没能挡得住他的一阵儿猛砍。
砍死监视自己的胡兵后,金大叔抬刀嚓地一下割断了二锁身上的绳索,然后用脚把胡兵死尸旁的钢刀拨给了二锁,大声喊道:“儿子,看来我们很难活着离开这儿,大丈夫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今天你我父子就并肩作战,和狗日的胡人拼了!”
“爹,我们和狗日的胡人拼了!”二锁响应着父亲,俯身去拾地上的钢刀,谁知由于手脚被绑得久了,不是很听使唤,他往前迈步时,腿脚一软,没控制好身子,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胡狗,有种的出来跟爷爷较量较量……”金大叔豪气干云,对着四下的胡人不断地说着挑衅的话。
四周围坐的胡兵都惊呆了,当他们回过味来时,便一下子炸了锅,纷纷跃跃欲试,想和场中这个狂妄的汉人一决胜负。
“一群孬种!胆小鬼!懦夫!哈哈哈……”金大叔忽然仰天大笑。
尽管小芙知道金大叔会刀劈两个胡兵,但当看到真实的过程时,内心还是深深地被震撼到了。
“小心冷箭!”小芙忽然想起,接下来金大叔会被冷箭穿喉射死,便大声提醒他。
四下乱糟糟的,离得又远,金大叔根本听不到小芙的喊声,他依然不断向胡兵挑衅着。
忽听“嗖”地一声响,那枝羽箭如期射了过来,金大叔丝毫没有防备,羽箭还是穿喉而过。
金大叔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就咽了气。 乱世双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