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冲李祚一拱手,说道:“李将军,多谢您能及时发兵来救,我们刘堡主不幸遇害,我代表幸存下来的堡民向您表示万分的感激。您是一方父母官,刘家堡唯你马首是瞻,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刘岩和黄羡一路商量好了,要尽量恭维李将军。
“岂敢,岂敢,这是本帅应该做的!”李祚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他略一沉吟,便将自己要在刘家堡驻扎的想法提了出来。
“没问题,刘家堡有大帅驻扎就不怕胡人再来逞凶。”刘岩满口答应,他心里很惧怕李祚赖在刘家堡不走,但自己人少兵弱,反对也没有用处。
“如果刘家堡有两支人马,我怕引起误会,希望杀胡寨人马能够撤到城外驻扎,不知黄寨主尊意如何?”说话时,李祚看着黄羡。
“就依李将军!”黄羡答应的也很痛快,他话锋一转,劝诫李祚:“拓跋雄虽然败退,但他并未元气大伤,我们如果贸然进击,恐怕要吃大亏!不如我们暂时罢兵,待日后徐徐图之。”
“黄寨主说得哪里话来!拓跋雄已经被吓破胆了,我们出击,必能摧枯拉朽,一战而胜,你怎能长胡贼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李祚很是不以为然。
“李将军真敢攻击拓跋总部?”黄羡想激一下李祚,语气略带质疑。他盘算了很长时间,知道凭借自己这两千来人,要想歼灭拓跋雄还非常困难,不如用激将法,让李将军先去攻打,待时机成熟,自己再出动人马,获渔翁之利。
“本帅岂是随便和人开玩笑之人!”李祚有点火了。
“如果李将军去攻打拓跋总部,杀胡寨愿意做您的后援。”黄羡给李祚鼓劲。
“那当然好,本帅所忧虑的,就是东边几个土城,怕他们前去接应拓跋雄,如果他们前后夹击,本帅可就危险了。”李祚倒是很实在,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同时暗示杀胡寨去攻打东边的几个土城。
黄羡听出了李祚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守城容易攻城难,如果胡兵固守城池,以自己这点人马很难攻下土城,转念又想:何必强攻,只要切断土城和拓跋总部的联系不就成了。
想到这,黄羡慷慨地说:“李将军不必顾虑,东边几个土城就交给我了,你尽管去打拓跋雄。”
李祚心里这个乐啊,心想:“这杀胡寨还真好说话!”他先前一见黄羡、黄江寒酸狼狈的样子,从心里就没有看得起他们,现在听黄羡说愿意去攻打东边土城,心里就彻底放松了对杀胡寨的戒备。
李祚心满意足,立即吩咐摆酒接待刘岩、黄羡和黄江。
在李祚与黄羡等人交谈之际,秦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心里暗自嘀咕:怎么对方答应得这么痛快,难道其中有诈?他反复琢磨了好久,也没有弄出个头绪。
“黄寨主,攻打拓跋总部绝非易事,需做好充分的准备,单是这粮草运输存储便非常棘手,拓跋雄在刘家堡丢下四座大寨,你们占了三个,你们人少,多了也没有用,不如腾出北门大寨供我军做存粮之地,不知黄寨主肯否割爱?”见李祚没有提索要胡兵大寨的事,饮酒期间,秦密主动提了出来。
“嗯,本帅也正有此意,希望黄寨主不要拒绝。”李祚也想起了这档子事。
“应该的,应该的,我正有此意!”黄羡又满口应承下来:“待我们撤出人马,立即将北寨转给你们。”
李祚、秦密大喜,频频举杯劝酒,双方尽欢而散。
“婉妹,你没有休息!”回到帅府,黄羡见赵婉明还在自己房间,很是惊讶。
“黄大哥,你们看这是什么?”赵婉明没有回答,而是将一块玉雕举到了众人眼前。正是黄陵交给黄江的那块儿。黄江在把玩玉雕的当口,黄羡醒来,他一激动,便随手把它扔在了黄羡的床头。
黄羡等三人去赴宴后,赵婉明发现了它,她心里很是激动,等他们一回来,便拿给他们看。
“这是从拓跋雄中军大帐中找到的,我觉得是拓跋雄的兵符!”黄江依然是先前的观点。
“一块石头有什么用,即便是块兵符,咱能拿着它去调动……”黄羡本想说:“咱能拿着它去调动拓跋雄的军马?”刚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他和赵婉明交换了一下眼神,拍掌大笑:“天助我也!”
“风险很大!”赵婉明提醒黄羡。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黄羡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什么意思,你两个?”黄江和刘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来来来!”黄羡示意大家靠近一点,低声耳语道:“我们如此这般,取下东边几座土城不费吹灰之力!”
黄江、刘岩双挑大指,连称妙计。
在两个月前的全盛时期,拓跋雄攻下了宛城西部的所有坞堡,几乎将汉人赶尽杀绝,残余的华族势力纷纷躲进深山苟延残喘。
从刘家堡往东和东北方向看,有涂家铺和张家店两个土城,拓跋雄从刘家堡败退回白河总部时,这两座土城仍由拓跋雄的军士把守,两城的守将分别是拓跋浑和拓跋昊。
拓跋雄刚杀进刘家堡,拓跋浑便得到了消息,他心里是洋洋得意,觉得宛城很快就是他们大帅的了。谁料第二天一早,又有探马来报,说是大帅受到几支汉军的偷袭,已经从刘家堡败走了。
拓跋浑大吃一惊,在是不是派兵去支援大帅的问题上,他犯了犹豫,派出兵去,土城空虚,被汉人夺了去,大帅怪罪下来,头就保不住了;不派兵救援,大帅怪罪下来自己仍然吃不消。他在进退两难的烦恼中熬到了傍晚,仍然得不到大帅的确切消息。 乱世双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