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走到吧台前，摸着鼻梁对酒保男喊了声你好。
酒保男抬起了头，表情漠然地看着陈牧。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相貌俊朗，只是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质，倒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冷酷的男人。
酒保男看着陈牧，淡淡地问道：“先生，要喝些什么。”
陈牧摸着鼻尖，不好意思地说他不喝酒。
闻言，酒保男回了声哦便不再言语，继续调试着酒水。
陈牧更加尴尬了，脸上涨出了羞红，不知道对这个冷漠的酒保男再该说些什么。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陈牧发梢的雨水滴落在吧台上，发出了“啪嗒”一声脆响，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酒保男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皱眉盯着陈牧。
陈牧赶紧道歉，伸出衣袖擦拭吧台的水痕，但是湿漉漉的衣袖却把吧台搞得更湿。
陈牧脸色通红的收回了手，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
酒保男没有说话，放下了酒杯，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抹白色手帕，认真擦拭着吧台的水痕。
一连擦了好几遍，酒保男又吹了吹，这才满意的收回手帕。
陈牧一直尴尬地看着这一幕，等到酒保男收回手帕之后，陈牧才轻声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招聘服务员啊？”
“你不适合。”
没有丝毫犹豫，更不带任何感情，从酒保男口中吐出了这句冷冰冰的话语。
陈牧更加尴尬了，但是鼓着勇气道：“先生，我可以的，如果有不会的我可以学，而且我以前一直干着夜班，不会出现上班没精神什么的，我……”
陈牧还想保证他一定会好好干，但是酒保男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适合。”
陈牧动了动嘴唇，还想努力一下，可是看着酒保男冷漠的表情，只能叹了口气，强笑着说道打扰了。
陈牧有些失落地扭回了身，走到门口刚打算推门离开这里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慵懒地声音：“他又不是老板，只是一名服务生，你和他说那么多，他对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吗？”
陈牧惊讶地扭过了身，看到不远处坐着的白色衬衣男子正在对他招手。
陈牧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离得近了，陈牧不由愣了。
眼前这人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上身穿着紧挺的白色衬衣，下身是黑色西裤和黑色皮鞋，右手轻轻摇晃着红酒杯，偶尔珉上一口，穿着姿态说不出来的优雅高贵，但是，这个男人的相貌却有些怪异。
怪异倒也谈不上，只是这人生着娃娃脸，眉目清秀，脸上也一直带着笑容，看来和善可亲，但是，他的头发却犹如几天没洗一般，乱糟糟地拧成了缕状，看来格外邋遢，配合着他浓重的黑眼圈，像极了网瘾青年。
邋遢与优雅的结合，让陈牧感觉无比怪异，这就像……
就像公厕旁边开着一家咖啡店一般，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到堵的紧。
那男人自然不知道他的打扮与气质对陈牧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他对陈牧挥了挥手，示意陈牧坐下。
陈牧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男人倒是笑了，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开口问陈牧为什么这么晚出来找工作。
陈牧愣了，摸了摸鼻梁，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能说的事呢？陈牧。”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
陈牧猛然止住了话，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站起了身子，指着吧台前的那个酒保男对陈牧道：“他叫吴常，是这间酒吧的调酒师。”
吴常？无常？
真是奇怪的名字。
陈牧扫了眼那名叫吴常的冷漠调酒师，然后回过了神，摸着鼻梁对眼前的男人问道：“先生，我是问，我们认识吗？”
“或许认识吧！”
男人笑眯眯地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随即继续道：“我觉得，你这人不错，我决定聘请你当我们酒吧的服务生。”
陈牧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不是客人？”
老板摇了摇头，轻笑道：“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你以后要喊我老板。”
陈牧愣了一下，他本以为眼前这人是名客人，谁知竟然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陈牧惊喜交加的喊到：“我被聘用了？”
老板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想要拍陈牧的肩膀，但是觉得太湿了，于是老板十分自然的抬手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开口夸陈牧一看都是能干务实的老实人，刚才对他第一印象很好，所以他被聘用了。
工作被聘用的欣喜使得陈牧忘了老板知道他名字的这茬，内心欢喜雀跃不已。
老板告诉陈牧，他们酒吧营业时间是晚上八点至凌晨一点，没有周末休息，但是每个月可以休两天假，一个月工资是3000加提成。
至于怎样提成，老板并没有说。
3000的工资在京都算是很低很低了，但是陈牧倒也可以接受，毕竟每天只有五个小时的班，干一个月后，陈牧便可以用这笔钱另租一间房子，到时就再也不用担心隔壁的脏东西了。
陈牧对这个工作真的很满意，他是早上八点上课，所以都是每天七点起床，晚上可以睡四五个小时，然后白天午休再补觉就可以养足精神了。
如此想着，陈牧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傻乎乎地笑脸，完全没有看到老板脸上玩弄戏谑的笑容以及吴常看着他眼神里的怜悯。
外大雨不知何时停下了，只是在清凉的微风中仍旧飘洒着细密的雨丝。
陈牧回到租住的小楼时已经是凌晨了，走廊的灯光依旧闪烁着，推门走进房间，黑暗中仍旧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微弱的“啪啪”拍墙声。
陈牧叹了口气，按亮了屋里的灯，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打算今夜继续睡在沙发上时，却听到了走廊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声音很轻，但是在深夜格外清晰。
陈牧心里猛地一跳，一晚上遭遇了两只鬼让他不得不害怕外面是不是又是出现了什么脏东西。##### 死神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