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笑着看着面前的这张胖脸，然后一拳头砸了上去，大吼道：“肯定是你们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所以才只会在高管办公区画符！”
陈牧松开孙贺财的头发，然后在孙贺财身上愤怒的踹着。
听着孙贺财凄惨的叫声，陈牧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狠意，脑海里也一直有个声音对陈牧大喊。
“杀了他！杀了他！”
这股声音在陈牧脑海里响起，陈牧双眼通红的看着孙贺财，然后走到一旁，举起了一张办公椅。
孙贺财已经被陈牧打的血流满面，嘴里哭哭啼啼的哀求着，臃肿的身子向外缓缓爬着。
陈牧举着办公椅走到了孙贺财面前，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他。
孙贺财已经快爬到了门边，他抬起血脸看着陈牧，肥胖的身子猛然一抖，惊声尖叫道：“不要啊！”
陈牧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椅子狠狠砸了下去。
“砰！”
房间门猛然被撞开了，一只手抓住了陈牧的胳膊，阻止了陈牧手中的椅子砸下去。
此时椅背距离孙贺财肥胖的血脸不到十公分距离，孙贺财吓傻了一般，本来被脸上的肉挤成一条细缝的双眼瞪的傻大，直勾勾看着椅子，然后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一股骚味扑鼻而来，陈牧看着孙贺财身子的潮湿，不由撇了撇嘴：“真是胆小！”
说着话，陈牧骇然的看着手中的办公椅。
他什么时候举起椅子的？
“陈牧，想杀人吗？还不松手！”
厉喝在陈牧耳边响起，陈牧不自觉丢下了椅子。
此时陈牧才注意到秦良穿着警服站在他旁边，面色冷峻的看着他。
刚才，就是他抓住了陈牧的胳膊。
门外站着许多员工，正指着陈牧议论纷纷。
陈牧面色苍白的看着秦良，急声解释道：“秦警官，我不是要杀他！不，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
陈牧语无伦次的说着，他的额上布满了冷汗。
陈牧不明白，他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竟然想杀了跟他毫无关系的孙贺财。
刚才，陈牧为什么举起椅子的，陈牧他自己都不知道，等陈牧反应过来，他已经举起了椅子。
若不是秦良及时赶到，拉住了陈牧，陈牧肯定砸了下去，现在想想，陈牧心里都是一阵后怕。
“我理解你。”
笑声从陈牧身后响起，陈牧扭头看去，顿时大惊。
周不通！
周不通竟然也来了！
陈牧惊讶的看着周不通，搞不清楚周不通怎么和秦良一起过来了，陈牧的脑海里乱成了一团。
周不通扫了眼身后的员工，然后对陈牧笑道：“毕竟你跟这家伙有些小仇，恼羞成怒，暴怒犯罪，很正常的。”
闻言，陈牧大惊，搞不明白周不通为何说他和孙贺财有仇。
而周不通在说着话时，走到孙贺财旁边，他伸出手拍了拍孙贺财的脸颊。
孙贺财悠悠睁开了眼，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周不通大喊道：“周警官救陈牧！刚才有个疯子要杀我！”
喊着话，孙贺财爬到周不通腿边，紧紧拽住周不通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着，看样子刚才着实吓得不轻。
周不通笑眯眯的对秦良指了指办公室的房门。
秦良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走到门前，驱散了门外的人，然后关上了房门。
“秦警官，麻烦你也出去。”
周不通笑眯眯的看着秦良。
秦良愣了一下，低头看向孙贺财，周不通笑道：“秦警官，接下来我要谈和案子有关的事，所以请您回避。”
秦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色铁青的走出了房门。
陈牧刚要一起离开，周不通喊住了陈牧。
“陈牧，你留下。”
闻言，陈牧苦笑着止住了身子，然后对周不通道：“周叔，我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没想杀这家伙。”
“嗯。”
周不通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地上哭泣的孙贺财，不知在想着什么。
“周叔，你跟秦警官怎么……”
“路上正好碰到。”周不通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拿起了陈牧丢下的椅子。
陈牧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周不通要干什么。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惨叫传来，陈牧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孙贺财头上咕咕冒着鲜血。
此时，陈牧呆了，傻傻的看着周不通丢下了手中的板凳，然后对陈牧微笑着。
“啊！”
陈牧尖叫一声，身子瘫坐在地上，指着周不通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
周不通从裤兜里掏出了白色手帕，擦着手，对陈牧笑眯眯的道：“感觉不错。”
孙贺财的身体不断抽搐着，从头顶流出的鲜血很快流到了陈牧的脚边。
陈牧傻傻的看着周不通：“你……你……杀……杀人……”
周不通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陈牧大叫一声，手脚并用的跌跌撞撞向门跑去。
“杀人了！杀人了啊！”
周不通一把抓住了陈牧的胳膊，将陈牧拉倒在地。
陈牧摔倒在了孙贺财身体旁，看到孙贺财迷茫的双燕正看着陈牧，从抖动的嘴唇里微弱的说着：“救我……”
陈牧再次爬了起来，苍白着脸继续大喊着：“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嘘！”
周不通不知何时走到了陈牧的面前，对陈牧示意噤声。
陈牧傻傻地止住了嘴，呆呆的看着周不通。
这一瞬间，陈牧只觉得周不通变得无比陌生。
周不通的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笑眯眯的道：“陈牧，别喊。”
此时，陈牧回过了神，他看着周不通大吼道：“你……你竟然杀人！”
“诶？陈牧，刚才不是你要杀他吗？”
说着话，周不通走到一边，再次举起了椅子，狠狠砸在了孙贺财头顶。
孙贺财的身子猛地颤抖一下，鲜血四溅，陈牧眼睁睁看着孙贺财眼里的神采迅速逝去，身子抖动了一下，恢复了静止。
“啪嗒！啪嗒！”
椅腿滴落的血珠砸在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血腥味扑鼻而来，陈牧看着地面潺潺而流的鲜血，胃里一阵翻腾倒海，跑到墙角，吐出一大滩酸水。
“陈牧，你看，我是帮你杀死了他，你开心吗？”
陈牧吐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扭头看去，模糊的视线中，周不通蹲在孙贺财尸体旁，伸出食指抹着地面的血滩，似是在上面写着字。
过了好一会儿，周不通笑了出来，他站起身子，用手帕擦着食指的鲜血，对陈牧道：“好了。”
陈牧抹干净了泪水，缓缓站起了身子，看到孙贺财身子的血迹被周不通歪歪扭扭写着。
凶手，陈牧！
陈牧骇然的看着地上的血字，身子僵硬了。
一只手拍了拍陈牧的肩膀，周不通笑眯眯的看着陈牧，对着陈牧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怜悯。
陈牧呆呆的看着周不通，此时，周不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陈牧一把抓住了周不通的胳膊，大喊道：“周不通！你杀人了啊！你……”
说到这里，陈牧止住了话。
因为陈牧忽然意识到，周不通是非自然研究所的人！
周不通有着特权。
可以杀人的特权。
陈牧傻傻的看着周不通，哆嗦着嘴不知该说什么了。
“陈牧，你还不了解你的处境吗？”
周不通甩开了陈牧的手，他好整以暇的坐在砸死孙贺财的椅子上，对陈牧笑眯眯的道：“这里杀人的只是你，凶手也只是你。”
“我呢，也算是警察，不可能杀人吧？而且刚才那么多人看到你举起了椅子想要砸这个胖子，现在胖子死了，现场，一个我，一个你，那么谁是凶手呢？”
听到这，陈牧扭过头，傻傻的看着周不通。
周不通对陈牧摆了摆手，笑道：“显而易见，你是凶手。”
委屈和愤怒在陈牧胸间激荡，泪水不自觉流了下来，陈牧一拳头砸在了周不通脸上，又一脚踹在了周不通腹部。
周不通没反抗，从椅子上踉跄着摔倒在地。
陈牧恨恨的瞪着周不通，大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牧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忽然变成这样，周不通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当着他的面杀了一个人，而且，还要嫁祸给他。
周不通擦着嘴角的鲜血站起了身子，对陈牧笑到：“陈牧，我是在帮你，帮你加入我们研究所。”
周不通走到陈牧面前，对陈牧笑眯眯的道：“陈牧，只要你加入了我们研究所，那么，就不会有追究你这次杀人的事。”
“人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但是大家都会认为是你杀的！”
周不通笑眯眯地道：“陈牧，你仔细想想。”
陈牧没有想，瞪着周不通，大吼道：“是你杀了他！”
喊着话，陈牧走到血迹旁，用脚将地面的血字擦掉，大吼道：“我没杀他！是你杀了他！” 死神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