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的情绪横在陈牧胸间，陈牧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他的后背也被冷汗打透了。
陈牧脑海变得混乱，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难道，又撞鬼了？
想到这，陈牧顿时打了个激灵。
不～不会的，说不准，是青夜山还有其他的路，毕竟这么多年没回来了。
想到这一点，陈牧这才舒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稍微放下了心。
“诶？陈牧？”
身后猛然响起喊话声吓得陈牧不由惊呼一声。
“还真的是你！这么晚出来干嘛？”
陈牧扭头看去，李年正站在陈牧的身后，一脸惊疑地看着陈牧。
看到是这个家伙，陈牧这才拍着胸膛长舒了一口气：“李年，你快吓死我了。”
说着，陈牧有些奇怪的看着李年。
李年没有再穿那件小西装，而是穿着白色的衬衣，下身是蓝色的牛仔裤，双脚叽垃着凉鞋。
这不是让陈牧疑惑的，陈牧疑惑的是这个家伙右耳没了耳钉，而且先前蓬松张扬的红头发，也老老实实的趴了下来，手里还拖着一个蛇皮麻袋，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陈牧指着李年的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
李年胡乱的揉了下头发，用没收拾敷衍了陈牧一句，然后再次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陈牧指了指那伙逐渐远去的送灵人，说道：“被他们吵醒了，然后就过来看看。”
“这又什么好看的。”
李年倒是嗤笑了一声，然后拖着麻袋向前走去：“送灵最无聊枯燥了。”
陈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看向李年的麻袋。
在他走动的时候，麻袋与地面的摩擦发出“嗤啦，嗤啦”之声，里面仿佛装着砖头一般。
陈牧想要问出来，但是李年边走边笑道：“你倒是幸运，在这里住的那三年，没什么人老去，要不然你也会讨厌这种仪式。”
说着话，李年指了指前面的那行人，笑道：“规矩多的很，每次一送灵，家家户户半夜不能开门，怕灵魂进屋，跟不上送灵的队伍，而且，送灵时，镇里的人更不能随意出现在路上，说是怕死人灵魂受到阳气影响，反正无聊的紧。”
陈牧笑了笑，说了句，这是迷信。
李年也笑了笑，没有回话，又扯起了其他事，陈牧也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个话唠，一开口就刹不住，陈牧也一直没机会问麻袋里东西的事。
终于在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李年止住了话，蹲下身子将破碎的瓦盆扔进了麻袋里。
陈牧终于逮到了机会，赶紧问道：“麻袋里是这吗？”
“嗯，送灵结束后，都要收回去的。”
陈牧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问道：“可是为什么要敲碎啊？”
“啪！”
李年手中的碎瓦片落在了路面上，摔得个粉碎。
李年抬着头看着陈牧，月光之下，陈牧看到李年脸色很是苍白，看着陈牧的表情也有些诡异。
“你见到有人敲碎了这些东西？”
陈牧被李年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怕了，讪笑两声：“是啊，你……你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
李年迅速的低下了头，捡起地上的碎瓦片：“敲碎也是个仪式，只是听个响，庆祝一下。”
陈牧表情诡异地问道：“庆祝？”
“啊……就是那个……”
李年吞吞吐吐的，然后站起身子，挠着头发哈哈大笑道：“就是庆祝亡魂归乡。”
归乡？
听到李年提到这个词，陈牧记起先前送灵人也喊了“归乡呦”三个字，可是三姥爷本来就是在这个镇里去世的，怎么还喊这啊？
陈牧将陈牧的疑惑问了出来，李年笑着指了指青夜山：“魂归故里。”
听到这，陈牧顿时了然了。
先前也说过，青夜山山顶有座神庙，什么神陈牧也不太清楚，但是在陈牧住在这里的那三年里就知道，那是镇民的信仰。
镇里的人信仰那个神，传说神就降生在青夜山，而镇民的祖先，就是那个神的后代，所谓的归乡，也就是回归初始，大概也是由此，三姥爷的墓地选在了青夜山，送灵就是把灵魂送到青夜山。
陈牧点头表示明白了，李年笑着打了个哈哈：“天也不早了，回去赶紧睡觉吧。”
现在时间已是凌晨，陈牧点了点头，知道李夜还要将被老头敲碎的瓦盆收拾完，所以和他告别，向家里走去。
只是不知是不是陈牧的错觉，陈牧扭头的时候，李年脸上的笑容似乎瞬间消失了，变得有些难看。
陈牧也没多想，回家后关上门，悄声走到楼上，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陈牧被外婆喊醒了，洗刷完毕后，下楼吃了早饭。
餐桌上，外公一直冷着脸，没有说话，陈牧也不想怎么搭理他，所以就是沉默地吃着？。
吃饱了之后，看着外公冷漠的脸，陈牧实在感觉压抑，便向外婆说了声出去散心，跑出了门。
外面的道路上没有多少人，陈牧也乐得如此，毕竟要是再有人喊出陈牧的名字，而陈牧却答不出话来，实在尴尬。
陈牧想了一下，决定在镇子里逛一圈，毕竟过去了七年之久，镇子大变样，陈牧想找一找以前熟悉的地方。
虽是清晨，但是虫鸣不止，而且镇子里的空气很是清新，呼入肺中让人神清气爽。
沿着道路慢步走着，四处看着，倒也悠闲自在，偶尔看到有镇民出现，陈牧都尽量避开，实在绕不过视线，就快步走过去，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毕竟他们认出来陈牧，陈牧却回不上话，实在尴尬。
陈牧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边的楼房逐渐变得稀少，到了最后一边出现了青夜山的山脚，另一边只剩下了零星的树木。
因为道路有些坡度，道路下方是些田地，也不知种的什么作物。
陈牧走走停停，回忆着镇子过往的样子，心里想着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当陈牧走到坡顶，看到面前是个陡峭的下坡时，心里顿时一跳，心里生出一丝怀念。 死神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