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问周不通为何说谎,周不通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
陈牧看着周不通脸上的笑容,心提了起来,内心忽然有了一些不安,总觉得周不通再瞒着他什么。
一路上,高矮不一的砖瓦房林立雪幕,被积雪覆盖但坑洼不平的道路蜿蜒交叉,敞开的大门里,随处可见悬挂的农具。
也不知是谁家的狗开始狂吠,随即整个小镇的狗叫声在雪幕中连成了一片。
似乎是由于陈牧他们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小村庄在雪天里的宁静。
赵远胜说是让任姨帮忙安排陈牧他们三个的住处,但是,任姨却又另找了一家农户,说是家里没那么多空房子。
结果韩钥黎住进了任姨家,而陈牧和周不通则是住进了另外一家农户里。
陈牧和周不通住宿的这一家户主同样是名中年妇女,姓刘,陈牧一直喊她刘姨。
刘姨看起来性格很和善,在闲谈过几句后,拉着陈牧的手嘘寒问暖,还让陈牧和周不通不要埋怨村民,其实村民都很朴实好客,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让大家对外人有了戒心。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想来就是周不通所说的,那些开发的工人惨死之事。
刘姨的家离村口不算远,她的家是个二层小楼,屋里收拾的很干净明亮。
刘姨带陈牧和周不通来到了二楼,在路上介绍说她有两个儿子,现在都在外地打工,房间没人住,让陈牧和周不通先住着。
说到这,刘姨叹了口气,还说她老公死的早,一个人生活很难。
陈牧和周不通的房间隔着一面墙壁,刘姨为他们安排好床铺,刘姨又嘱咐了陈牧和周不通不要在村里乱跑后,便下了楼。
虽然刘姨嘱咐陈牧和周不通不要乱跑,但是刘姨前脚刚走,周不通便对陈牧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楼。
二人偷偷摸摸走出了门。
外面仍然下着大雪,陈牧不禁啧啧称奇。
“周所长,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山神啊?这个季节,竟然会下起大雪来。”
周不通拿手帕擦着嘴角,也没回话,只是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山顶,随即嗤笑道:“谁知道呢。”
大概由于大雪的缘故,陈牧和周不通走了一路,也没在村里看到一个人影。
天色也逐渐的昏沉,陈牧和周不通兜兜转转了许久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在外面悬挂着歪歪扭扭“村事务办”四字的小楼。
我跟韩月山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竟然有着好五个年轻的男女挤在大厅里,三男二女,和一名男人争吵着。
走近了,陈牧听出来了,那几名年轻的男女好像是来旅游的,一直住在镇子里的宾馆。
可是他们没想到,刚来到了这个村子没多久,便下起了大雪,没法回到镇里,所以想要找户人家暂住,只能来到这村办事处。
而那名农人似的政府工作人员则是想把他们安排到以前工程队暂居的地方,这些游客大概听说了工程队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几个女孩觉得晦气,不愿意,想换个地方,工作人员却铁了心要把他们送到工程队那里,于是便发生了争执。
听了一会儿后,陈牧觉得和那村里的人也插不上话,便拉了拉周不通的手,作势欲走,但是,刚扭身,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喊话。
“陈牧?”
陈牧扭过身,看到身后站着一名穿着小西装,还染着蓬松的红头发,右耳打着耳钉的年轻男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陈牧,真的是你!”
那男人很是开心,一把拉住了陈牧的胳膊,对着身后的人喊道:“王伊凡,快看,是陈牧。”
随着这男人话音落地,从几人中走出了一名小胖子,扫了眼陈牧后,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嗨!陈牧!”
听到王伊凡的名字,陈牧心中一跳,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打扮的花里花哨的年轻人叫李年,是他初中同学。
在陈牧父亲刚过世的时候,陈牧便随着她母亲去了外公外婆家,在那里上了三年初中,之后便搬了家,距今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熟人见面,分外亲切,寒暄了几句,陈牧得知,李年和王伊凡这次回来,是参加亲人的葬礼的,只不过,距离葬礼还有一段时间,他们本想出来散散心,却误打误撞的摸进了这个村子。
闻言,陈牧顿觉奇怪。
听李年的说法,这个村子距离陈牧外公外婆所在的村子并不远,可是,陈牧在村子的三年里,却从未听过附近有清源村。
而李年他们,同样不知道。
说到这,李年拉住了陈牧的胳膊,低声道:“陈牧,你觉不觉得这个村子比我们村子还要怪?村民看起来都像心里有事一般。”
“你们的村子比较怪?”陈牧还没回话,周不通便笑着开口了。
“这位是……”李年疑惑的看着周不通。
“哦,我是陈牧大学的教授,这次带陈牧和另一名学生过来考察乡村习俗的。”
周不通说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
一听周不通是教授,李年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恭敬,对周不通点头,说他们村子有时候,老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他生活了这么久,却始终找不到怪异感在哪。
周不通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门外的冬神山,问李年,在他们村子能不能看到那座山。
闻言,李年笑着摇了摇头,说他们村子四面环山,自然看不到这里的山。
“四面环山?”周不通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李年点了点头,开口说他们村子就是个小山村,被大山环绕,自然看不到这里的冬神山。
周不通眉毛挑了挑,随即再次问李年,他所说的村子有些怪,是哪里怪了。
闻言,李年和王伊凡对视了一眼,眉头俱是拧了起来。 死神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