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四十分钟的中巴车,终于到了昌州一江之隔的瓯镇渡口,还需要排队坐轮渡才能到达对岸的市区。
“罗哥走吧,慢慢跟着人流往前走,这么多人,站在这里等人少了再走行不通;瓯镇车站可是江北三个县到昌州的终点站,今天又是星期天,人很多。”刚下车就被人流吓了一跳,虹镇工业区的人流跟这里可没办法比。早上刚出门,罗成也说跟着来看看,不过他可没请假,下午得赶回去。
随着人流缓步移动,看着对岸拥挤的楼群,有新建的高楼,全是玻璃幕墙,十足的现代化气息;也有低矮的建筑群落,亭台楼榭夹杂着粗壮的古树,浓郁的历史沧桑感迎面扑来。
昌州毕竟是一个具有2000多年历史文化积淀的古城,古瓯文化自成一系;在这个历史的节点,全民经商的热潮,将这座古城变成了半城繁华与半城落寂、半城浮躁与半城厚重。
穿过拥挤的轮渡趸船,昌州人经商的热潮体现得淋漓尽致,一边是蜂拥而来的下船人流,一边是各种小商品和昌州小吃的叫卖声。他们的生意无处不在,看来人流集聚的地方就是商业机会最大的地方。
终于踏上了昌州的大街,迎面而来的是车流夹杂着人流:公交车、小汽车、货车、摩托车、三轮车以及肩挑背扛的行人,总是行色匆匆,一片忙乱;街道两边的店铺林立:服装店、皮鞋店、皮具店、眼镜店、五金店、电器店、礼品饰品店、餐饮店、娱乐会所、中介服务一间接着一间,夹杂着全国各省、世界各国语言的人群,穿梭在各个店铺之间,将产品发往世界各地;广告铺满了整个城市:灯杆上、门头上、墙壁上、楼顶上、车身上,让本来不宽的街道显得更为拥挤;这或许才是真正的昌州特色,小商品世界之都带来的繁荣与杂乱。
报刊上对昌州的赞扬与批评也是交织在一起。赞扬的是他们敢想敢干因地制宜发展经济的热情与创举,批评的是他们没有规划只顾挣钱的短视行为。
在这狭小的区域一大批全国闻名的品牌企业成长起来,原先的农村也遍地是家庭工厂与手工作坊,地理概念上的农村在这座城市已经消失。
两人一时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罗哥我们先去那边报亭买张地图,看清楚再走。”
报亭不远,距离二十来米,两分钟走到,“老板,来张昌州市区地图,多少钱?你这里还有《商界》,来一本最新的。”
“地图四元一张,《商界》七元一本,上面都有定价。”老板接过钱,取下《商界》杂志和抽出一张地图。
“我们到边上把地图研究一下。”刘兴国拉了一下罗成。
地图上的信息还很全面的,一面是市区地图,一面是昌州全市地图。“罗哥,你看,昌州市区其实不大,四周有三面是工业园区,北面是瓯江。就两条城市主干道加上其他十几条街道,东西向的鹿城大道连接着两个最大的工业区,鹿城工业区和昌州工业区;南北向的昌州大道连接着港口和海瓯工业区。靠瓯江一面是老城区,有驷马步行街、昌前美食街、沿江休闲街、皮具批发街;靠南面是新城,有市政府、车站和其他大部分的专业批发市场。看来老城区是品牌消费区域,我们先逛老城区,近一点。”
“走吧,得抓紧,我下午还要回去。”
“慌啥呢,晚上都还有车。”
刘兴国和罗成就这样漫步在街头,在匆忙的人群中倒显得格格不入。听着满大街的叫卖吆喝声,看着忙着挣钱的各色行人,好似永不知疲倦。
商业氛围的极度浓厚,导致了城市建设的极度畸形,逛完了几条大街,走累了,尽然找不到一张街边座椅,整座城市除开马路就是门面,连一个城市公园也没有。在这样的环境里,商业意识已经融入了人的血液里,抓住机会挣钱成为了人的一种习惯,耳濡目染,懒惰一词也将消失在浩瀚的辞典里,这才是必须要待的地方。
“罗哥,我们得找机会往昌州拓展,这才是好地方,只要人不懒惰,机会遍地都是。我们要把快餐店和汤锅店开到昌州来,为商业人群和城市上班人群服务,不过快餐的名字得重新取一个,面向城市不能全是辣的。”
“兴国,我发现你很像昌州人,满脑子都是挣钱的点子和想法。不过好也,你在前面找方向,我们在后面执行。”罗成佩服的说道。
“罗哥,其实我认为你应该想办法从宏光厂出来,找个会计工作锻炼一下,我们今后店开多了,没有会计不行,今后还要正规化、公司化。”刘兴国望着罗成说道。
“机会不好找啊,天天待在厂里。”
“主要看你的决心,机会肯定有。世界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马上到皮具一条街了,我们去看看。”罗成来了兴致。“去买个包和皮带,不知道他们卖不卖零售?”
“没有不卖的,最多比批发贵一点。” 草根时代